早晨，秦牧接到张程茗的电话，是叫他一起去吃早餐的。（
万族王座）
秦牧并不认为张程茗的生活能有如此规律，所以张程茗的举动明显就是一种态度，一种“好吧，我知道你把某人得罪死了，但我还跟你是好朋友”的态度。至于这种态度是不是来自老张或者其他人的授意，这，并不重要。
悍马改驶入一条胡同时，胖子已经从小店里灵活的蹿出来，朝秦牧挥手喊道：“这里，这里！”
因为体形的关系，这样的路标实在是太显眼了，显眼到秦牧除非回头或者闭眼，否认根本没法让胖子离开自己视线的程度。
秦牧下车，张程茗迎过来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找到地方。（
那些年混过的兄弟）”
“这家店应该有年头了，起码十几年前的燕京地图上就有这家店。”秦牧看着眼前的这家卖卤煮炒肝的小店，这样跟张程茗感慨。
“是啊，小两百年了。”张程茗附合，然后有些奇怪的看着秦牧。
秦牧读懂了张程茗的眼神，就解释道：“我师傅有挂燕京地图的习惯，各个年代，各个版本的一直在更新换代。”
张程茗都惊了，道：“他老人家这是要发兵吗？”
“这正是我小时候一直担心的事情。”秦牧也说不清是真情流露，还是在吐槽了。
最近几年，燕京的空气总体上自然是有往纳粹毒气室发展的趋势，但是在一些独特的小气候环境中；比如钟南海，比如这处小山脚下的小店的清晨，空气中还是能够嗅到清新的气息。（
宠物魔术师）
于是两个人没有选择走进店里，而是在小店放置在外面的一张桌子前坐下，店家无视秦牧开来那辆车子价位的给两个人端上一壶高碎，两个茶碗还挂着茶渍不说，最过分的有一只还缺了个口子。
“就这没人来砸吗？”秦牧指着那缺角茶碗问张程茗。
张程茗撇嘴，道：“现在谁还讲究这些？更何况这里再怎么说也是青帮在京的一处产业，不然你以为他凭什么能开小两百年。”
说罢自己给自己和秦牧的茶碗倒了一半的茶水。
“说的也是，年代不一样了。（
逆袭之星途闪耀Ⅰ）换成民国那会儿，我来时候看到那几家兰州拉面和沙县小吃也早被青痞们砸了。”秦牧感慨。也注意到当自己说出“青痞”两个字的时候，伙计明显没什么反应，但是手肘拄在柜台上的一个老人把目光头像了这里。
秦牧用三只手指托起茶杯，向老人敬了一下。
老人微微点头，然后就不再理会秦牧了。
“哥们，发现跟你在一起就是他吗的涨学问。青皮，还有刚才那是怎么个意思？”看到秦牧和老人的那一番互动，张程茗兴致勃勃的问道。
“是‘青痞’不是‘青皮’。前者是过去青帮子弟的自称，后者在鲁东是流氓的意思，在东北则是钱干净了的意思。（
我的老婆是双胞胎）”反正也是闲聊，秦牧就耐心的给张程茗科普：“至于三个手指拿茶碗，青帮有一阵子叫天地会这事儿你知道吧？”
秦牧反问张程茗。
“我家真有电视。”张程茗这个蛋疼。
“三只手指代表，天、地，以及青帮本身。我那个动作翻译一下，就是我跟你们一样也尊敬天地，以及你们的帮会，嗯，跟同志你好差不多。”秦牧无视张程茗揶揄的就道。
“就这么简单？”原本以为秦牧是在对方打什么特殊暗号的张程茗在听到答案之后多少有些失望。
“切，打个招呼能有多复杂？”秦牧“切”张程茗这个被各种作者脑补出来的小说以及影视作品荼毒已久的江湖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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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这没菜单，想吃什么自己直接点。”张程茗也不恼，道。
“生鳗鱼倦、芝士生蚝、蟹膏拼盘，橘熏羊排，再来一个蛤蜊汤就差不多了。”秦牧不高不低的声音响起。
张程茗都听傻了，心说咱俩谁是某几代，谁是屌丝升级的凤凰男啊！就道：“大哥，咱就是吃个特色早餐，真没有砸青帮场子的行程安排啊！”
“淡定点，我就是开个玩笑。没看人家都没理我吗？”秦牧轻松道。
张程茗回头，果然看到连伙计在专心做自己事儿，一点没有打理秦牧的意思，但这并不能让他稍稍放心，因为老掌柜提着算盘，正向他们走来。
来的路上还一脚踹翻了伙计，骂了一声：“典宗忘祖的东西！”
“你现在还敢说你刚刚只是开了一个玩笑这么简单？！”张程茗是胖，但是他一点一也不傻。看着架势，秦牧好像确实是开了一个玩笑，但却是拿人家跟祖宗有关的东西开了一个玩笑，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打不过秦牧的话，这会儿张程茗都想掐死这货儿了！
“对于听不懂的，可不就是玩笑嘛。”秦牧懒洋洋的说着，然后看着已经走近的老掌柜，道：“您说是不是？”
“是个蛋！年轻人，老青痞可还没死光呢。真当我青红一色是这么好欺负的吗？！”一屁股坐在秦牧旁边，老掌柜气呼呼的说道。
“请了。”秦牧说着，给老掌柜看茶，手上客气，可嘴上却是不客气道：“桌上断头碗，沉浮死人骨。这位老袍，‘欺负’这两个字是不是该由小子先对你们说呢？”
张程茗又被秦牧给惊到了，就道：“啥意思？！”
“两朝以前，死囚临行前吃断头饭用的碗，必须得是新买的然后崩掉块碴。所以那时候你要下馆子，看到这样的碗就是掀了桌子，老板也不会让你赔，饭钱都是免的。”秦牧看着桌子上那只缺了一角的茶碗就道：“至于死人骨，是说最低等菊花茶也就是高碎的茶杆太多，场面上的人上茶之前都得先撇掉。”
“用竹笊篱吗？”张程茗弱弱的问道。
“在家里这么干没人拦着你，但是在场面上，就要被人笑话喽。”秦牧就道。
“那要怎么……”张程茗的话还没问完，就看到老掌柜举起面前的茶杯，急速晃动，茶杆飞，茶水不洒。
就在张程茗想要鼓掌的刹那，秦牧也把手放在茶杯上，微微打斜，然后猛地将茶杯抽起，湿润的茶杆被留在了桌子上。
秦牧的动作落在老掌柜的眼里，后者目光陡然一凝。
水最无形，所以习武之人除了挑水之外，其余一切跟水有关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内家功夫的展现。就像是秦牧刚刚看似简单的一提，若不是昨晚他见识到董伯给他疗伤而有所感悟，想要做到，按照正常的进境最少也是几年后的事情。
“年轻人，闹事的底子你有。但这就是一个吃早点的地方，想掀场子，老头子我倒是可以给你指个地儿。”老掌柜说的是实话，他在这里跑堂的时候，这里是青帮一处极为重要的情报点，但是现在，或许这地方就剩那么点念想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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