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遇见无忧之前，我正和佛祖下棋，我问佛祖一句，爱是什么，你猜佛祖怎么说。”
“爱是慈悲。”
夜墨淡淡一笑，说出答案，朝阳方觉诧异：“你怎么知道佛祖是这么说的？”
“佛祖心怀天下，心中之爱即为大爱，大爱既是慈悲。”说着，夜墨便伸出手来，缓缓拂过朝阳耳边残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也别来问我了，你自己知道的。”
说着，便牵起朝阳的手缓缓离去。
朝阳却笑着不依不饶：“我跟佛祖说，同样的话，你肯定不是慈悲这个答案，佛祖便笑了。佛祖是懂的，你说说又何妨？”
夜墨笑着看她，却是耳廓都红了，朝阳却说：“于我这样的俗人，说起爱便也是小爱，谈不上慈悲，不过，对我而言，爱便是你，你的答案呢？你的答案是什么？”
朝阳闪亮着一双眼睛看着他，夜墨却锋眉微蹙久久不答。
“你好没意思啊，真不愿说吗，不愿说我就走了，你待会儿自己看孩子，我去找心悠了！”
说着，朝阳便转身离去，可没走出几步，却突然听见夜墨在身后大喊喊住她的名字：“朝阳！”
朝阳一吓，猛然回过头来，只见夜墨含笑望着她。
“什么？”
夜墨依旧不答，只是抱着子墨跟上她的脚步，再次牵起她的手：“回家吧。”
朝阳笑了笑，其实她哪里不知道。
要夜墨说出那样的话来，几乎不可能。
可是他到底是说了。
爱是什么？
爱是朝阳。
与我而言，爱是朝阳，爱似朝阳。
他终究是喊出了她的名字，在那烟雾缭绕的天河岸边，繁星坠落之地……
余一袭光辉勾勒着两人远去的背影……
朝阳淡淡一笑：“好，那就回家吧。”
远处，无忧已显出身形，呆呆的看着他们远去，天父明烨也自雾中走出，摁住了无忧的肩膀：“你就这么羡慕他们？”
“也不是羡慕，只是，听了说了几万年他们的故事，难免让人觉得向往。”
天父笑而不语，却依旧只是拍了拍无忧的肩：“曾经对你说过烟云十三国因朝阳而起的故事，你不是一直想去人界看看吗，如今，我带你去朝阳和玄冥在人界成婚的虎头山可好？”
“虎头山？你不是说那地方后来改名成了朝阳宫吗？”无忧顿时来了兴致，好奇的看向天父。
天父却是摇摇头：“即便是朝阳宫，那也是千百年前的事了，现在的人界，哎，你去看了，只怕会觉得更新鲜。”
“是吗？那我们快走吧！”
先前的愁云早已不见，无忧拉着天父的手便出了神宫。
恍然觉得，这种感觉仿佛已离去多年。
多年前人界湖畔，蒹葭浣衣。心心念念都是那一句诗，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可终究是镜花水月，弹指之间，一段感情变成虚无梦境，陪在他身边的，却是一个始终是孩子性情的心魔。
心魔啊，没想到，算尽天机，走到最后，尽是魔根深种，不是神，也成不了佛。
而此时，佛祖殿内却是一室清净，捧着檀香而来的小仙童见佛祖饱含一脸笑意，不由顿住脚步：“佛祖，可是有什么喜事？”
“天下大好，如何不喜？”
佛祖淡淡说着，小仙童却是一脸困惑：“可朝阳公主昨儿还说妖魔鬼怪四处作乱……”
“哦，我说的，是心。”
“是心？”
小仙童不明白，佛祖却已缓缓离去。
爱是慈悲，并非大爱慈悲，而是小爱慈悲。
匆匆数万年过去，这天宫之上，既大爱小爱皆为慈悲。
佛祖的慈悲，众生的慈悲，在今日，终于圆满。
他含笑离去，遗留一室檀香，小仙童呆呆回神，看见佛祖棋盘上搁着一本书，名为《烟云十三国》，像是一本人间杂记，却在书面上写着一行墨字，正是佛祖亲笔——赠予朝阳。
“拿去给她。”
小仙童手一抖，险些摔了手中的香炉，也不知道佛祖明明走远了，怎就看见他的眼神，就跟后背长了眼睛似的，吓了他一跳。
这时，小仙童方才回过神来，拾起《烟云十三国》一书，匆匆往浮光小筑跑去。
届时，朝阳正在院子里哄子墨，夜墨坐在一旁翻着魔界送来的卷轴，忽见佛祖身边的小仙童来访，便起身相迎。
朝阳好奇的问他：“可是佛祖来话？”
“不曾说什么话，只是，给了这个。”说着，小仙童便将书交给了朝阳，“说是给公主的，许是让您念给小魔君听，我也不懂，佛祖做事，素来也是我们这些奴才猜不透的。”
莫说小仙童猜不透，朝阳也猜不透，点头道了谢，直到小仙童走后，方才打开那书。
夜墨抬眸，好奇问她：“写了什么？”
“开头第一页是佛祖的字，说昨日得知我在天河偶遇天父心魔，同无忧说起了狐九的故事，还说狐九的故事只是这茫茫众生中其一，却还有我不知道的旧事，且有些旧事同我有关……”念着，朝阳便疑惑起来，看向夜墨，“我除了和你的事值得几分说道之外，还有什么别的事？可若是你我的事，不就是我过往年岁的所有吗？”
听了这话，夜墨不禁又红了耳廓，却见朝阳翻开那书，正上写着“烟云十三国”五个大字，下附着佛祖亲笔题字“乱世姻缘录”。
心想，这里头多半是人界乱世的痴情人儿的故事，便翻开来看看，哪知这内容果然同朝阳有关。
“前朝太子苏墨携带朝阳公主落寞于虎头山，待苏墨登基为帝之后，却与朝阳双双赴死，至此，便是乱世之起，虎头山也渐渐落寞，突有一日，人界出了一位道士，名为白寂无，道号绝尘，乃是道派空灵山悟性极高弟子，却眷念红尘，与南王府丫鬟颜姝桐私奔而去，逃亡至此，正欲颜姝桐难产生子，性命悠悠，天光骤然大亮，一位红衣神仙从天而至，救了颜姝桐，留名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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