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复杂多变的局面,不能不让他高度警惕起来。(
嫁给总裁不好玩)一项做事审慎而周密的他,在来到省『政府』办公地后,他首先换来刚回天津不久的外甥罗申甫,让他马上通知张学铭到他这里来,并顺便由张学铭找来手下“四大金刚”,即天津公安局副局长孙铭九、天津公安局保安总队总教官黄冠南、东北军51军参谋处情报侦察科长解如川(解方)和天津公安局四乡督察处处长贾国辅(贾陶)。其中黄冠南和贾国辅除了日常负责公安局事务外,还兼职保安总队的教官。王树常见到几人火速到达,很是满意,语调严肃地说:“如今东北局势弭『乱』不迭,我天津事态也岌岌可危。一个时辰前,驻天津特务机关长土肥原到我哪去,想拉拢我就范,被我义正言辞地回绝啦,我想他来津门的目的无非就是要『乱』地方局势,为进一步鲸吞中国做必要准备。土肥原这个人我是了解的,不达目的绝不放手。近日日租界内气焰嚣张,想必要有啥不可告人的行动。我们一定要多加防范,以备不测。不知情报处那边有啥最新情报没有?”专门负责情报工作的解如川立即回答说:“『主席』,我正要说这事,最近我们观察日租界里人员往来频繁,据调查大多为社会上流氓、兵痞出没,不知他们要搞啥阴谋。(
民国异梦)”他停顿一下,沉思一会又说:“据查,一些人从海光寺出来,大摇大摆拉帮结伙竟然去了利顺以德饭店,这一情况显得极不正常,平时只有达观显贵才能出没的地方,这些地痞流氓竟然堂而皇之登堂入室,这其中是否有啥说道。”“这说明黑云压城风雨将至。”王树常十分肯定地说,“我想我们还是防患未然的好,何况现在东北沦陷,华北局势也濒于混『乱』,国民思想得不到统一,战争又一触即发,所以我们必须为少帅负责,为国民『政府』负责。西卿(张学铭的字)啊,你现在就给少帅写一封信。。。。。。”刚说到觉得事态紧急,马上改变了注意,对坐在一旁做记录的罗申甫说道:“申甫,你马上几下,”罗申甫握笔的手一阵汗湿,情绪紧张但思维高度集中,就听王树常一字一顿地说道:“少帅钧鉴:现天津风云多变,黑云压城,津门挑衅滋事事件不期将发,原城防兵力不足,且军素不整,为防不测,暂急调部下十五旅旅长苏炳文(海拉尔镇守使,中东铁路哈满护路司令、呼伦贝尔警备司令)率部来津增防。(
杂志虫)”申甫一旁做着记录,忽听王树常语句终止,不禁追问道:“『主席』,还有吗?”,“没啦,”王树常急迫起身继续说:“抓紧誊抄,赶紧发电。”不大工夫,申甫写完电文,转身离开奔向报务室。
夜已经很深了,王树常的办公室里,几个细长的身影在惨白的窗帘上被刚刚刮起的西北风吹得蛇形般地左右窜动。
第二天天未亮,接近上千人的队伍从海河的北面大经路向金刚桥南面省『政府』疾驰。只是这千人队伍中无一人军服整肃,且队伍三三两两,熙熙攘攘,像赶大集似的显得极为自然而又悠闲地通过金刚桥,看穿戴一身农民、商人或者二流子装束打扮,很难让人想到这就是王树常精心设计的及时增防的十五旅官兵。在他们的前边,早已有十几辆卡车开进省『政府』,车上装着打量军火。(
天骄无双)一个时辰过后,苏炳文的士兵各个精神抖擞,全部换上保安总队的服装,掺杂在天津保安总队的队伍当中,俨然成为保安队员。上午九时左右,按照省『政府』的命令,天津警察、保安队员及十五旅化妆成保安队员的士兵,分别从保安大队、警察总署和省『政府』出发,对全城实行戒严,在通往『政府』机关的主要道路上设置简单路障,砖头、瓦块、门板、麻袋层层叠叠堆放在主要路口,同时设置警戒线,保安队员荷枪实弹,凝目注视过往行人的一举一动,警察则手拿警棍,斜跨短枪,游走在人员密集的大街小巷,只要有哪里『骚』『乱』,立刻就会传来嘟嘟嘟、嘀嘀嘀的铁皮哨声,进而如同皇上要召见哪位大臣一般,次第把信息传递开去。可一白天过去了,市面上安堵如常,风平浪静。几乎连一起刑事案件也没有发生。仿佛王树常所担心的完全变成了多余,增防警戒也成了多此一举。大部分的老百姓,尽管戒严开始时议论纷纷,心神不宁,精神紧张,以为日本关东军要越过山海关进入关内,所以天津保安和警察戒备森严,严阵以待,为保持社会稳定而采取的不得已措施。(
夺天香帅)然而时间慢慢流逝,还是那样风平浪静,连一个抓人警车的呼叫声都听不见,哪需要这么大声势?但王树常心里明白,土肥原可不是省油的灯,只不过他在暗处我在明处。说不定啥时候就会窜出来制造事端。有备无患总比掉以轻心麻痹大意好得多。
夜晚来临,天津市区,华灯初上。热闹的依古街和古文化街依然人流如织,倒入两旁的大小商铺比往常更加热闹,聚集到这里的人群比往常足增加两成,而这两成人当中大多是穿着黑『色』、蓝『色』、灰『色』衣服,梳着中分、光头和一边倒的头型,嘴巴上油脂麻花,衔着不知从哪个垃圾箱里找到的笤扫棍,一边走一边哼着低俗的小调,眼睛在各家商铺里撒『摸』来撒『摸』去,而看到大姑娘小媳『妇』又把刚才诡异的目光收拢回来,用欣赏加调戏的目光直到把女人看得浑身发麻,心惊肉跳,撒腿抛开才算了事。商家们可顾不上这些,他们想到的就是钱,才不管你是好人和坏人,只要不是违法抢劫,他们就会把你当成可以买他货物的上帝,只要给钱揣进自己的腰包,并且能在心里狠狠地骂上一句“这个傻狍、这个三炮”,就足以让他高兴一阵子,并且还是笑容可掬地,面带虔诚地跟你讨价还价。(
穿梭时空的商人)
时间在不经意间流逝,如同流淌着的小溪很难在原来的时间段找回原来的那点惬意。鼓楼街那边的钟声当当当地回响了十一下,已到午夜时分,街道的人流逐渐变得稀少,那两成人员却只见多不见少。店铺里的商家也都准备收拾物品停业回家休息,喧嚣的依古街和古文化街此时似乎因为疲惫而宁静得很。可就在此时,一队身穿学生装的年轻人出现在古玩店那个拐角处,只见一群学生的前面,两个留有青涩胡须的青年高举着“华北自治”的横幅,堂而皇之地走进估衣街,而与此同时古文化街文帝庙跟前也聚集了一群学生某样的青年,也打着同样文字的横幅,其中有个领头的手拿铁皮围成的粗制话筒,面对将要离去的游人,扯着嗓门再喊:“东北建国,河北自治”的口号。一时间人群『骚』动,切切私语声掩盖他们的口号声,一位不明真相的教书匠『摸』样的人跟一个正要口上窗板的老板轻声嘀咕:“唉,老佟,你说现在是咋啦,这些孩子不去好好读书,便要关心国家政治,这是不是不务正业啊!”那老板回头愤愤地说道:“哼!就让他们『乱』折腾去吧,总有一天撞上南墙就回头了。”两人正说着,忽听不远处首饰店里传来声嘶力竭的呼叫声,望声看去,一个身穿绿『色』夹袄,脚穿绣花棉鞋的年轻女子正和一个嘴刁香烟,梳着中分的男子厮打。就听那男的大声嚷道:“老子看上你,想和你亲近亲近是瞧得起你,别他妈不识抬举——”说着一巴掌打过去,那女子身子一趔趄差点摔倒,嘴留不住地骂道:“不要脸的臭流氓,我跟你拼啦!”这边厮打着,不远处又传来‘有人抢劫啦——’的呼喊声,接着几个中分、一边倒的家伙手拿抢来的物品不慌不忙站在原地炫耀,仿佛远处早已响起的警哨声根本与他们无关。不大工夫十几个警察手持警棍从四面八方向出事地点跑来,进前便是一阵大棒挥舞,有几个警察随手拽下藏在身后腰间的程亮手铐,拽住歹毒的手腕子就要两腕相扣,可没等手铐扣到腕上,冷不防那歹徒噌的一下从腰间拔出短枪,照着上来抓捕的警察一阵猛打,登时两个警察应声倒地,血流不止,看到歹徒开枪,其余警察一阵惊骇,纷纷躲开,寻找掩体进行还击。刚刚还大喊‘华北自治’的一群学生打扮的青年,看到同伙被警察『射』击,立即撇下横幅,丢掉话筒,训练有素地瞬间拔出短枪,三人一组,九人一伙,也在寻找掩体与对面警察互『射』。估衣街、古文化街方向枪声一响,天津城区距离省『政府』、市『政府』、警察总署各街道警察所方向顿时枪声四起,如同爆豆,响成一片。街上游走的群众四处躲避,各家店铺也纷纷关门,关掉点灯,躲进黑暗处,恨不得『插』上与世隔绝的天窗,使自己尽量躲进平安的巢『穴』。
不多时,从保安总队和警察总署开出十几辆警车、军车,装满了全副武装的保安队员和警察,开向混『乱』的城区各处。直到两个小时过后,城区各处的枪声才渐渐停止。几十个捣『乱』分子被五花大绑押到警察总署。张学铭坐在一张桌子旁边的椅子上,脸『色』铁青,手里挥动着马鞭正对带头滋事的学生打扮的青年大声问话:
“唉!你叫啥?哪来的?谁指使你的?叫什么?还不从实招来!”那青年不屑一顾地抬眼看看他,脖子一梗,低头把额头掉下来的一绺光亮的头发向上一甩,傲然说道:“老子是学生,民主自由,言论自由,你管不着!”“哼!他妈的,这小子脾气挺横,教训他一顿,看他说不说,”张学铭,愤恨地一丢手里的马鞭,桌上的木板铿然震动,一个粗狂的警察走过去,拿起鞭子,又在手上奋力地唾上一口唾沫,狠狠『揉』搓两下,大声骂道:“妈的,让你尝尝鞭子的味道,你就说实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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