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撑不下去了,汤倩慢腾腾的进来,欣欣一脸欢喜的窜过去夺过她的宝贝,若琳按着伤口艰难地挪到她身边,欣欣警惕的护着怀中的‘宝贝’,戒备的瞅着:“你要做什么?难不成反悔?”
看着极力护着的欣欣若琳脸上死寂般的沉默,眼睛里满是失望和痛心,若琳冲着全身戒备的欣欣摇摇头,伸手拿过一些来细心的导出点慢慢用纸包住卷成烟卷形状,然后递到欣欣面前,欣欣开心的笑了,这时的她宛若娇艳的玫瑰红得诱人。
欣欣颤巍巍的接过来兴奋的点上,瞬间脸上露出无比享受的神情,汤倩张大嘴巴惊讶的说不出一句话,她没想到一向痛恨毒品的江若琳会亲自喂给她最重视的小妹妹,鲁江超心里的异样更深了,他越来越搞不懂江若琳的做法了,根本无从下手!
但见若琳目光呆滞的转身对着门口的汤倩做了个手势,汤倩麻利点头,她已经搞错了很多事了,这一次再弄咋了,真对不住若琳负伤累累了。
看着欣欣飘飘欲仙的样子,若琳麻木地站着,吸入白粉的独特滋味,膨胀在脑袋中渐渐生成,浑浑噩噩的没有了知觉,眼睛里的泪带着抱歉和不忍——
不一会,多名缉毒警既时候出现在门口,汤倩指引着进来:“就是她!你看,正在进行着。”
吸食的有些不知所在的欣欣猛地发现有条子,大脑还是沉浸在醉生梦死中,直到那些人将自己的‘食物’夺走,她才杀红了眼,只可惜势单力薄,她根本抗不过那么多人的钳制,只是两眼仇恨的挖着江若琳的肌肤:“你这个贱人,怎么不死,怎么不死!”
若琳心伤的闭上眼,心烦意乱的她根本没注意到汤倩和鲁江超暗含隐情的互动,只有无奈的泪伴着苦涩的阵阵心痛流进嘴里,抽搐着一口血突然喷射而出,紧接着又是一口,染红了所有人的眼。。。。。。
因为受伤若琳有幸在家养伤,想起那天、自己亲手送这个不似亲妹胜似亲妹的欣欣送进戒毒所的时候心在微微颤抖,她永远也忘不了欣欣最后的眼神,那种带着仇恨的报复,刻在自己心上无法更无力却解释的阴影。
“琳琳。”江妈妈看着毫无血色的女儿心里一阵难过,这样的意外她不是没有准备过,但是、最为一个女人,最大的期望莫过于自己的子女能够安安稳稳的过一生。
“妈妈。”若琳吃力的支撑起身子。
“躺好。”江妈妈一手按住她。
“窝的时间很久了,骨头都苏了。”
“孩子,说句不爱听的话,以后不要多管闲事。”江妈妈开门见山的说着。
“妈妈!你不知道的事多着了,很多东西不是你想象的那般简单,对于她我不是多管闲事而就是我分内的事,对她而言我有义务更有责任。”若琳一本正经的说着,坚定地不容反驳。
江妈妈听的一头雾水:“她又不是你的亲人干嘛那般拼命?到头来还是伤了自己,知不知道这次让我好生担心?我和你爸爸在血雨腥风里呆过所以了解,我是真的不想让我唯一的女儿也——”江妈妈忍不住摇头,眼里满是心疼与无奈。
若琳眼神直直的看向前方深深的陷入回忆里——
一间破旧不堪的屋子,黑漆漆的连点光亮都不见,若琳焦急的呼唤着同伴的名字,半个世纪之久,声声呼唤也换不回她的半点响应,那撕心裂肺的叫喊夹杂着唯唯诺诺的求饶声,可这一切的一切猝然间被淫秽粗暴的调戏声淹没,当一切归于平静,猫在阴暗角落里的若琳才红着眼睛畏首畏脚的爬出来,看到的竟是这样的场景,那满地残破不全的布条张扬的摊撒着,蜷曲的身子血迹斑斑,体无完肤的Sandy横在自己面前,有一种哀伤叫做欲哭无泪,有一种麻木叫做无可奈何,前一面嘻嘻哈哈活蹦乱跳的人后一秒如此枯萎的毫无生机。
是自己的固执和任性让原本不该发生的悲剧就这么实实实在在的坠落自己身边,如果一切可以重来、自己宁愿那天没有一时冲动让自己深陷泥沼,也让别人丧失生命。
若琳最后的记忆只剩下:夕阳西下,自己呆呆的倚靠在冰凉的石碑前,静静的守护了三天三夜,荒郊野岭的恐惧没让她感到害怕,反而很安静。
简单的丧礼就这么草率的结束了,若琳见到欣欣的时候心里漏跳了一拍,若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她还可以拥有个活生生的姐姐,不至于成为无依无靠的人,而面对欣欣这样一尘不染的女孩自己竟然是如此慌乱不堪,似乎犯了重案畏罪潜逃的犯人。
而欣欣见到她,竟然笑了——
“你就是我姐姐经常提及的江若琳吗?”巧笑嫣然的双眸熠熠发光,悦耳动听的声音让整个沉闷阴郁的仪式稍微活络了些。
若琳依旧不敢正视,缩头缩尾的往后退着,没想到欣欣上前一步握住若琳颤抖不止的双手,依旧带着甜笑:“若琳姐姐,我喜欢你。”她的笑如同冬日里的暖阳融化了冻伤一切的冰也驱赶了暗无天际的黑。
“我、我——”若琳依旧唯唯诺诺的低着脑袋,目不直视。
欣欣缓缓靠近:“我不怪你。”只这一句让若琳霍然抬头,那件事深深的扎在自己心里,从事发到现在越来越深越来越痛,想要遗忘却无法释怀。
“若琳姐姐,见到你就感觉姐姐一直都在,从一开始我就明白,其实一个人的一生不管你出生多么惊心动魄还是多么淡然无凭,最终的去向就剩下那口小小的黑盒子,姐姐做警察的时候我早就有过准备,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卯足了劲就会一头扎到黑,她拼命是为了别人更好的生活,她不怕死只怕活着受罪,姐姐说过:宁愿高傲的去死也不可卑微的活着,如果有一天我会成为她的软肋,我相信她会毫不犹豫的亲手解决我,然后再解决自己,这不是无情只是不想让更多人受苦,她就是这样公私分明,哪怕是我犯错也不会顾念亲情对我手下留情的!”
就是这样一席不温不火的话语,直逼若琳心窝,瞬间一股爽朗的清泉川流过来。
若琳感激的望着欣欣,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女孩都比自己看的开,遥远的想起那些曾经的日子,Sandy亲手教自己射击、散打、摊打、每一个优美利落的动作都倾注了Sandy对自己的每一滴心血。
“琳琳?!”江妈妈见到女儿茫然的沉浸在封闭世界里忍不住开口。
若琳晃了一下:“妈妈,我想回家了,我想局里还有很多事没处理。”
江妈妈深深叹口气,始终执拗不过了,也只好任由她去了。
“若琳——”汤倩推开门声音停滞了,江妈妈明眼一看起身就往门外走,汤倩不好意思的笑笑,泥鳅般的闪到若琳病床前,没等她说话,躺在病床上的若琳忽的一闪跃到她面前将她仅存的空气遏制住,汤倩慌了神。
若琳一拳接一拳的揍上去,她的眉、她的眼、她的腮,她的胸口无一不承受着千万分的打击,若琳喘着粗气将想跳死狗般的汤倩扔到地上:“怎么不还手?”
汤倩大口大口的吸着微薄的空气:“打吧打吧,我活该!你应该!”
“找死!”又是一阵拳打脚踢的激战,汤倩大口大口的往外吐着,吐得将心肝肺都倾囊而尽了,若琳才讪讪住手,两个人就这么坐在地上对视着:“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的粗心大意、刚愎自用就能让一条鲜活的生活无辜葬于是非中!”
若琳支着床想要颤颤巍巍的起来,房门被霍然推开——
鲁江超坚挺俊朗的身影出现在门前,瞠目结舌的看着狼藉的一切:“你、你们——”
若琳牵强的扯出一抹苍白的笑:“还好,没有伤亡。”汤倩也随意摸了下嘴角干涸的血,心里冷笑一声强撑着起身,鲁江超奔过来扶起若琳体贴的抱她上床。汤倩默默的退出去,手机恰到好处的响了,她迟缓的掏出来懵傻的看着上面的信息,无意识的敲打着,刚刚若琳那几下子她还受得起,只是、她宁愿她再狠点再猛点,昨晚、是自己故意谎称有任务要若琳帮忙,她眼睁睁的看着她一口接一口的喝着烈酒,然后倒在男人的怀里,然后。。。。。
沉默、寂静的沉默,若琳目光悠远的望着窗外幽幽开口:“阳光、很温暖很和煦,会照亮世间一切,会温暖所有冰冷。可惜、也有他无暇顾及的!”
鲁江超不说话只是默默的处理着手中的苹果,一圈一圈的将美丽牢牢环住。
“那天谢谢了!”
鲁江超手一滞,对上她柔和的侧脸,静静的等她继续。若琳转过头来:“她、是我好姐妹的亲妹妹,不、也不完全是,Sandy对我而言不仅仅是姐妹、也是师傅还是——影响我一生的人,就是这样的一个对我如此重要的人却为我而死,都是我、不可饶恕的错!”若琳喃喃自语着,眼神转而呆滞,也不知为何若琳面对鲁江超的时候竟毫无半点防备。
“吃苹果。”鲁江超只是淡淡的回了句,看着手中充满诱惑的苹果若琳稍微回神,嘴角弯起笑:“真是奇怪的相遇,起初没想到下个路口遇见你,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如果那天没有在路口遇见你,会不会从此以后不会与你有这样的交集?如果、没有如果——那么接下来的所有都不会酿成后来的一切悲哀,即使再过无奈和遗憾,也只得徒留下一室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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