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书棋见藤条掩处,仅容一人空间,也不知里面宽窄如何。他披藤入视,透过光线,向里面看去,见里却是大有亩许,宽大异常,看室内摆设似是一件屋室,四壁打磨光滑如砥,石质细腻,非金非玉,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材料所砌。里面床榻器皿一应俱全,似是有人居住过一般。
江雨寒在室内扫视一下道:“棋哥哥,这里干净整洁,装饰也是简单素雅且不落俗。我想这里住的一定是一位道姑。”
龙书棋也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一定是道姑?”
江雨寒道:“因为一般人都会在自己的房间内装饰一些花花草草之类的东西,这样才会显得比较格雅。但是这里却是什么都没有,而只有道姑才追求素雅,这样想来,这里一定住的是道姑了。”
龙书棋听她这般荒唐的分析,他也哭笑不得,问道:“那你再分析一下,这里并无一人,那‘道姑’又去哪了?”
江雨寒有些洋洋得意,道:“腿长在她身上,她去哪了我怎么会知道。···或许是在这里住腻了,搬到别处了也说不定。”
龙书棋听她满口胡言乱语,竟是一些孩子思想,也不与她做过多争吵。他在室内巡视一番,只见在室内地面上凸出一块圆石,圆石大有半亩,上铺松枝,柔软异常。除此之外室内景物一览无余,也无可观之处。龙书棋来到凸石近前,见上面有一个方形木匣。木匣隐隐发光。
龙书棋方自醒悟,原来这室内的亮光竟是这个匣子发出的。
再看匣壁色泽柔和,并不刺眼,其壁上以草虫雕饰,栩栩如生。
江雨寒也看到了这个木匣,她见草虫生动,甚是喜爱,伸手便去摸。
龙书棋叫道:“寒妹,不可动它。”
江雨寒手一停,茫然道:“为什么不可以?”
龙书棋道:“我们并不知这里所住何人,擅闯以是不妥。若是再私动他人之物,其间主人若是追究起来,我们如何交代?”
江雨寒道:“这的主人又不在。我只是看一下就放回原处,即使主人回来了也不会发现的。”
龙书棋无奈,也得任由她胡闹。江雨寒抱起匣子,那匣子乃是柏木所制,质地轻巧。江雨寒刚刚抱起,周围的亮光渐渐变淡。她却也不管,顽劣之心顿起,想看看里面所装到底是何之物。江雨寒伸手正打开匣盖,正在这时,只觉眼前红光一闪,她还未反应过来,那匣子已经脱手而出。江雨寒吓得尖叫一声,迅速的躲到了龙书棋的背后。
龙书棋也被这突兀的变故吓得惊慌失措,他强自镇定,壮起胆子,怯懦道:“谁···”
话音刚落,那红光站定,原来是一个红衣女人。这女人也看不出年龄,身材妖娆,风韵犹存。只是在顾盼之间,眉间又生出一丝媚态,妩媚弄姿。
那红衣女人抱定匣子道:“没有教养的臭丫头,乱动别人的东西。”
江雨寒见是一个人,她也略许镇定,听红衣女人一骂,她也探出头来,回道:“不···不就是一个破匣子吗?我···我也没有打算要,只是想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不让看就算了,你才没有家教呢!”她虽是伶牙俐齿,仍不免有些胆怯。
红衣女人冷笑一声,道:“看看?你可知匣子打开的后果?”
江雨寒道:“匣子我还没有打开呢,什么后果我怎么知道。”
红衣女人气的一跺脚,道:“你···”
龙书棋相比之下,却是见多识广,见这女人来影无踪,也是一个厉害之人。而江雨寒又不知深浅的顶撞,唯恐她发怒起来,伤及到江雨寒。所以他急忙打断,赔礼道:“都怪我们年幼无知,擅自闯入贵处。寒妹又是不知深浅,顶撞之处,还望前辈不要见怪才是。”
红衣女人冷哼一声,不屑道:“哼——一个没有教养的臭丫头,我又怎么会与她生气!”
江雨寒听她一口一个“臭丫头”的骂个不停,她从小好话就听顺耳了,觉得这话甚是刺耳,她也忘记了恐惧,从龙书棋的背后转出,不甘示弱地回道:“你这疯女人,那破匣子我又没打开过,你却骂个不停。你要是再骂,我便让我爹爹把你这窝都拆掉,让你无处安身。”
龙书棋一听,暗自叫苦,他急忙拉过江雨寒,正要逃走。忽听红衣女人问道:“你爹爹是谁?”
若依龙书棋也就此逃走了,可江雨寒却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听红衣女人一问。她得意道:“我爹爹便是此间主人——江慕枫。——怎么?——你害怕了吗?”
红衣女人冷笑一阵,道:“我怕他?笑话。江慕枫既然你的爹,那你母亲又是谁?”
江雨寒被问的哑口无言,她从小江慕枫虽是对她百依百顺,只是她每一次问道有关母亲的时候,江慕枫总是含糊其词的唐塞过去,问的次数多了,江慕枫只是说她娘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过世,如是几次,江雨寒也不再问起。就这样这个问题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渐渐地忘记,不想今日被红衣女人再次问道,重新勾起了她的记忆。
说到底,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母亲终归是孩子抹不去的记忆,从小失去母爱,无论多少爱的弥补,都不会平复一个孩子心灵的创伤,总会在幼小心灵的深处留下一个无法弥补的遗憾。
江雨寒神情黯然,道:“我也不知道我的母亲是谁?只是听我爹爹说,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
红衣女人道:“你爹爹只会用这种鬼话来哄骗你。”
江雨寒道:“你胡说,我爹爹不会骗我的。”
红衣女人道:“他不骗你,为什么不告诉你真话,而是编出这些谎话来?”
江雨寒道:“那你又是谁?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红衣女人道:“你一定要相信我,因为我是你母亲的之交好友——红娘子。若论辈分,你应该叫我一声红姨才对。”
江雨寒怒道:“哼——。我才不会叫呢!”
红娘子道:“既然这样,你是不想知道你母亲是谁了?”
江雨寒一急,道:“我···我···”江雨寒心下矛盾,但是转念一想,我若真能告诉我,我母亲是谁,我叫一声又何妨,反正我也不会吃什么亏。想到此处,江雨寒道:“那我叫了你就一定要告诉我。”
红娘子笑道:“臭丫头,到是鬼精的很。其实你叫与不叫,我岂会在意。”红娘子将手中的匣子一举,问道:“你可知我为何不让你打开此匣吗?”
江雨寒摇了摇头。
红娘子继续道:“因为此是你母亲的元神所在。你若是打开了,你母亲的便神魂俱散,她便永世不得转世投生。”
江雨寒似懂非懂,她茫然的看着红娘子。红娘子看出了她的不解,继续说道:“你母亲叫林晴雯,本是一个修道之人。只因她是半路出家,坏了纯阴之体,若能修成正果,需度过魔劫,转一世轮回,重新修炼一番,方能羽化飞升。此处乃是你母亲修炼之所,而此处又下通地脉,所以你母亲将元神留于此地,嘱托我替她好生看护,待时机成熟之时,她会再重返故地重修,已完成成道之愿。”
江雨寒听到这里,她虽不懂什么修道之类,但这红娘子完全是出于一番好意。他对红娘子也没有了敌意,道:“你的意思是我母亲已经转世投生,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
红娘子道:“见不见面,那是你们的缘分。但它一直都活着,并没有去世。”
江雨寒神情一震,追问道:“你说什么?我的母亲没有去世?那她现在在哪?”
红娘子道:“至于她在哪,你回去问你爹爹你就知道了。”红娘子也不多说,她抱着匣子化成一道红光而去。只留下了一句话回荡在江雨寒的耳边,充斥着她的心灵。
红娘子走后不久,江雨寒才慢慢反应过来,她在伤心之余,显得有些兴奋,拉着龙书棋道:“棋哥哥,我母亲还活着,我母亲真的还活着。走!我们这就去问我爹爹我母亲在哪?然后我就去找她去。”江雨寒说话有些语无伦次,说完她便洞外跑去。
龙书棋跟在后面,不停的喊道:“寒妹,你慢一些,等等我···”
江雨寒有了心事,她也无心观赏花园内的景色,出了山洞径直朝着厅堂跑去。这时江慕枫正在厅堂养神,听得江雨寒气喘吁吁的不停喊着爹爹。江慕枫心下一惊,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他也忙起身,朝着厅堂外面走去。还未到厅堂门口,江雨寒已经跑的没有半点力气,直接扑倒在了江慕枫的怀里。
江慕枫急切的问:“寒儿,怎么了?你哥哥呢?难道是你哥哥出事了?”
江雨寒不及答话,她摇了摇头,这时龙书棋也是喘着粗气追了过来。江慕枫一见龙书棋安然无恙,他心也稍定,又问道:“寒儿,你们两个都跑的这么急,难道是遇到了什么事?”
这时江雨寒气喘稍匀,直接就问道:“爹爹,我母亲在哪?”
江慕枫听她这次的口气与往常不同,知有异样,但他也装作不知,回答道:“我不是和你说过很多次了吗?你母亲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你怎么还问呢?”
江雨寒道:“不对,有人说我母亲还活着。”
江慕枫心下一惊,怒斥道:“难道你去了花园里的山洞?”
江雨寒也不隐瞒,直率地回答道:“是!我是去了花园里的山洞。在那里还有人告诉我,说我母亲还活着。”
江慕枫气得白眉倒立,手举在半空,但又不忍落下,一跺脚,道:“你···”
江雨寒也害怕起来,她从未见爹爹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可是她知母心切,忘记了恐惧,又追问道:“爹爹,我母亲还活着,你为什么骗我说我母亲去世了?”
一句话将江慕枫问的也是黯然伤怀,他步履阑珊,重新坐到了座椅上。哀叹一声:“冤孽啊!该来的还是来了。”
江雨寒心灵剔透,知这话里必有缘由。他迫不及待的追问道:“爹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慕枫道:“寒儿,这件事我本想在你大一点再告诉你。不想天意如此,让你碰到那个恶妇,想是此事也无法再隐瞒下去。索性今日爹爹都告诉你,让你也了却一份心事。”江慕枫说罢,用手一指边上的椅子,道:“来,寒儿,你坐下。爹爹详细地给你讲一下有关你母亲的事情。棋儿,你也坐下一起听一听吧!”
两人坐下,江慕枫讲起了有关江雨寒母亲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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