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说非削不可啦?”好色凄惶地问道。()
“你们是结拜兄弟,这事你可以做主。”金杖转眼间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反正大夫给你带来了!他的本事咱们兄弟是见过的,你看着办,是留是削,咱们兄弟都支持,绝无二话。”银轮也甩包袱,这去人家命根之事还真不好开口。
邓大夫捋着胡须抬眼望天,反正他是“刀手”,割谁都一样,只要不是自己就行。
好色左思右想,看来这命根是保不住啦!兄弟呀!对不住啦!颓丧地望了他们三个一眼,可怜巴巴地说:“三哥就要做太监啦,都这么一大把年纪,还要挨一刀,唉!”说罢,眼泪都要下来了。
“兄弟呀!你可要想开啊!教主还等着咱们回话呢!”金杖催促道。
“如果今天削,老朽有法子能保住他不做太监。”邓大夫道。
“你的意思是说能保得住他做个男人?”
“没错!”
“只要不是娘娘腔,对三哥也就有所交待!那小弟就给他做个主,就依你、那个了吧!”贪财总算下定了决心。就这样,贪财的命根就被“否决”了。
“呆会儿不管里边出了什么事,你们都不能随意进来,万一搅了老朽心智,手一哆嗦,是死是活,老朽就再也管不着了。”
“你尽管放心,咱们三个就在门外守着,有谁胆敢乱闯,立马乱刀砍死。”金杖拍着胸脯保证道。然后邓大夫将一些用具、金创药等准备妥当,遂将大门一关,开始干硬活。三人在外边非常紧张,里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放心,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金杖好心地安慰着好色鬼,因为好色鬼死死地揪着他的衣袖,拽得他非常难受。房间里边灯火通明,映照得邓大夫的影子非常清晰,可以说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他们三人的眼里。()
“大哥,这是什么声音?”银轮突然侧着脑袋,仔细倾听着。
“这好像是锯子的声音。”其实声音非常大,“哗!哗!哗!”
“三哥!”好色鬼大叫一声就要往里冲。金杖银轮眼疾手快,将他拽住了。
“别着急!兴许有些地方比较结实,没事的!”金杖劝道。
“不就是锯子嘛,总不能动斧子吧!”银轮也劝着。话音刚落,里边就传出“嗵!嗵!嗵!”刀砍斧剁的声音,邓大夫手举利斧疯狂挥砍的影子无比清晰。紧接着又是凿子、又是锤子,谁也不知道他在里边到底干的什么。
好色鬼心如刀割,一把将金杖揪住,“你保证他是大夫,不是个木匠!”
“哎呀呀!松、松手,我、我保证。”金杖差点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
“你发誓!”
“我发誓!”
其实邓大夫并没将这些木匠家什全用在贪财身上,他只不过在他的腰下加了块木头,将他的下半身垫高,免得到时候伤口痊愈,变成个驼背。
柴仇也没闲着,他正倒着背手,在金碧辉煌的大殿内心神不定、神色凄然地走来走去,要是好色鬼伤成这般模样,他不会这么伤心,毕竟他那是非根为祸人间已久,有时连他都看不下去,去了也就去了。可造化弄人,伤的偏偏是贪财鬼。
金杖与银轮垂头丧气地走进来,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属下参见教主。”
“如何?”柴仇相当紧张。
他俩摇摇头,无法开口。
“去啦?”
“属下也曾仔细问过那大夫,好求歹求,最终还是没能保住。()”金杖几乎要虚脱一般。
“他会不会暗中使坏?”
“应该不会,根是没有保住,不过从外表看,三神君还是个完完整整的男人。”银轮说道。
“他竟有如此本事!”柴仇非常吃惊。
“这老头呀!唉!”反正银轮是服了。
早朝,这次皇帝没让大臣等太久,文武大臣刚站好班,皇帝就升座了,照旧是一番“山呼海啸”般的“万岁”之声,皇帝心安理得地接受着往常大臣们的大礼参拜。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执事太监拂尘一扫,高声喝道。
“臣,有本――!”皇帝放眼一瞧,原来是吏部尚书杨道昭、杨大人奏道,此时他正将一本看起来很有分量的奏章高高举起。
“慢!”皇帝伸手一扫,“丞相为何没到?”
“圣上,难道您不知道吗?”杨大人道,他是吏部尚书,每日大臣们上朝他都得点卯,今日丞相没来,他以为皇帝早就知道。
“朕如何知晓?”皇帝不悦地说。
“这、臣也不清楚,往常他可从没出现过这等事呀!”
“老臣的府上与相府相隔不远,昨晚大约子夜时分,相府曾传出一阵紧急的锣声,莫非是他八十老母。。。。。。”没凭没据潘太师一时也不好说得太明白,如果不是这事,那就是咒人家老母早死。
“你的意思是一等诰命夫人归天啦?”皇帝说话自然无所顾忌。
“老臣只是猜测而已。()”潘太师颇有点惶恐。
“如果真是这等事,丞相也应该早点上个奏章才是啊!”
“一切待丞相到来,自见分晓。”八王爷抄着手,他可不想惹麻烦,也不想别人惹丞相。
“这半夜锣声还有什么好事呀?”
“难不成是丞相本人。。。。。。”
“如果真是丞相家里出了这等不幸,能鸣锣的也就那么几号人,总不能为一个下人鸣锣吧!”
“那到底是哪个去了呢?”
。。。。。。。
就丞相那一阵锣声,居然在朝堂上惹出了这么多事,好像他全家都死光了似的。正说着呢,说曹操,曹操到了,黑着脸的丞相目不斜视地来到皇帝跟前,跪倒在地,三跪九叩。
“丞相,你终于来啦!大伙都议论着你家的事呢!说给朕听听,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半夜鸣锣?”皇帝还是非常关心他的。
刚才大臣们讨论的话丞相都听到了,难怪黑着脸,他冷冷地扫视了众人一眼,那利剑一般的目光直瞧得人毛骨悚然,他朝皇帝一鞠首道:“承蒙圣上挂怀,臣家人皆安好,只是昨晚臣府上走水。”
“走水?你的意思是遭贼啦?”皇帝颇为吃惊,“哪个不长眼的偷到了你家呀?”
“臣正在追查此事,以至点卯迟误,望圣上降罪。”
“罢了!哪想得到朕的丞相府上也会遭贼呢?可有损失?”皇帝问道。
“臣谢圣上牵挂!万幸的事,发现得比较早,目前并无损失,只是老母受了些惊吓而已。”
“丞相府走水,这在我朝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这等恶贼理应严惩,否则我朝国法何在?威严何存?”皇帝动了肝火,“这还了得,今天偷了丞相府,明日他就会偷王府,要不了几日就搞到朕的头上来啦!朕这就命开封府尹彻查此事。()”
话音刚落,八王爷就出班奏道:“圣上,开封府尹杜平杜大人前些日子因轿底脱落,以至于摔坏了股骨,目前尚在养伤。”
“他还没好吗?”皇帝明知故问。
“他一下子哪能好得了呀!俗话说的好,伤风感冒三五日,伤筋动骨一百天,现在不过区区数日,日子还长着呢!”八王爷道。
“哦!瞧朕的记性,朕怎么将这事给忘了?”皇帝一拍额头。
“丞相可知是谁夜闯了你府上呢?”八王爷问道。
丞相摇摇头,这等是开封府的事,他即不知晓,同时也不能乱说,否则以八王爷那“翻云覆雨、栽赃陷害”的本事,没事都能搞出点事来。
杨大人高举着奏章,弄了半天也没人理,他可是腰酸背痛的大汗淋漓,几乎支持不住,可他们的事没聊完,他也不敢插言,只得照旧高举着酸痛的手,他现在后悔了,弄了那么厚厚一本奏章。
“既然杜爱卿有伤在身,朕也不勉强,那就另择高明吧!”皇帝轻飘飘地说。
“那谁合适呢?”八王爷道。
“那个包拯怎么样?”皇帝道。
“昨日他虽审结御鹤一案,可他毕竟只是个从九品的小官,恐怕没这个资格管如此大的案子。”八王爷道。
“老臣以为他可以,年轻人血气方刚,有闯劲,再说了,这个包拯虽然只是个新进士,却行事老练,心思缜密,是个可造之才。”丞相居然帮着包拯说起了好话,其实他也只不过不让皇帝纠缠这事而已,只要有人管就行,像这等无头公案,查不查也就做个样子罢了,另外就是包拯刚上任,只是个代行府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下了,年轻人嘛!好摆弄!他怕呀!万一皇帝将这事交给八王爷,或者是范大人、王大人之类,那可就麻烦了,只是他说这话的时候没看到身边六王爷那杀人的眼神。()
“那好吧!朕就命包拯全权彻查此事。”皇帝下定了决心。
“一切听凭圣上裁处。”丞相没了意见,其他人也就再没意见,他总算将皇帝的嘴给封住了。
“臣、臣有本。。。。。。”杨大人都快虚脱了。
“哦!呈上来,差点将爱卿忘了。”奏章交到了皇帝手中,皇帝仔细地看了一遍,不禁暗暗叹了口气,心说该来的终究挡不住,“爱卿所奏之事是要参开封府代行府尹之职的包拯,这事朕准奏。”皇帝倒也干脆,他瞟了一眼八王爷,那意思是说这得看你的啦!
“你告包拯拿根甘蔗冒充尚方宝剑,可有真凭实据?”皇帝这是给八王爷做“解说”,皇帝翻着白眼瞟了一眼他,心说:瞧!这都拜你所赐。
“昨日当堂所有人都可作证,他身为朝廷命官,又是圣上钦点进士,蒙圣恩,暂掌开封府,却不思报效,胆大妄为,拿根甘蔗冒充圣物,独断专行,藐视圣上,臣作为吏部尚书,不得不将此禀明圣上。”杨大人说得义正辞严,旁人无可辩驳,这也不能说他有多坏,这本来就是他职责所在。
“这事八弟应该也知道吧?”六王爷自从去年自作聪明地从八王爷手上抢回大理寺盐转运司衙门以来,就一直想找个机会狠狠治他一治,这么个天赐良机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这事还有待进一步查证,臣的确是有圣上赐予的尚方宝剑,可这宝剑并未离开臣的府上,圣上所赐之物,臣就算吃了熊心豹胆也绝不会随便借出,这点规矩臣还是明白的。”八王爷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八弟,杨爱卿并没说你将宝剑借出,只是说包拯将甘蔗伪装成宝剑,藐视圣上。”六王爷不得不加以“提醒”道。
“这甘蔗可不便宜,他一个九品小官平常可是舍不得吃的哟!”八王爷故做惊讶地说。谁都明白,甘蔗产自气候炎热的南方,在那个交通不发达的时代,北方人想吃根甘蔗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一根甘蔗要从产地运到京城,光在路上就要走上两个多月,还得顺风顺水,那价钱自是一般人吃不起的,否则皇帝也不会赐给八王爷几根那玩艺。
“那甘蔗是你给他的吧?”六王爷皮笑肉不笑地说。
“哦!还是六哥厉害,小弟什么事都瞒不过六哥呀!这甘蔗的确是小弟赏他的,昨日他到府上拜访,看到小弟正在吃甘蔗,眼都直了,口水直流!都流了那么长!小弟实在过意不去,就随手赏了他一根,要知道,这甘蔗可是圣上钦赐的,金贵着呐!哎!六哥,你应该也有吧?”八王爷嘻皮笑脸地讨好着。
“都是自家兄弟,你八弟有,六弟当然也会有,六弟比你的还多呢,朕自然明白你心里有气,骂朕袒护六弟,你要明白‘孔融让梨’的典故!”皇帝故意板着脸,这一来自然是“训斥”八王爷,二来就是告诉群臣,朕这个皇帝一视同仁,先堵住六王爷的嘴。
“臣谢圣上赏赐。”六王爷深深一礼。
“区区小物,六弟可喜欢否?”皇帝问道。
“圣上所赐之甘蔗甜比蜜糖,臣爱不释手。”六王爷也拣好的说。
“如此甚好,呆会儿散朝,众爱卿见者有份。”真宗皇帝大方是出了名的。
“谢主隆恩!”大臣们自是欢天喜地。
六王爷心里头可就苦了胆了,心说皇帝东拉西扯的我还怎么说呀?没关系,皇帝会让他说个够,“杨爱卿,这包拯拿甘蔗当宝剑一事。。。。。。”皇帝提醒道。
“圣上英明,包拯胆大妄为,欺瞒圣上,拿甘蔗当宝剑,无法无天。”杨大人道。
“年纪轻轻就如此胆大包天,的确得好好教训一番,如果此事属实,朕定将依律治罪,绝不轻饶。”说实在的,皇帝真的不想治包拯的罪,最起码不想现在治他的罪。
“这甘蔗乃圣上御赐之物,包拯将他供在堂上也未尝不可,这表明包拯对圣上是绝对耿耿忠心的。”这范大人说的,他自打西北边关回来后就告假回了趟老家,昨日才回京,今日就遇到这么个事。
“可它毕竟是根甘蔗。”这是潘太师说的,其实他这话说得太不合时宜。
“就算是根甘蔗,那也是根御赐的甘蔗,他先供后吃,合情合理。”
“他将甘蔗用黄绫包起来,再郑重其事地供在堂上,这是否有意误导呢?”
“如果他没说出来这是尚方宝剑,那就不能算是误导。”
“谁又能证明他说了尚方宝剑四个字呢?”
。。。。。。
大臣们分成两拔,你一言我一语地辩论起来。
“这事当堂文案应该是最清楚的,堂上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会记录在案,可否着刑部调出昨日开封府的当堂文书一看呢?”八王爷道。
这文书很快就递呈到了皇帝手中,皇帝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果然没有尚方宝剑四字。”皇帝不能说得太多。
“既然他从没说过尚方宝剑四字,也就证明他没有故意误导的意思,只是他人会错了意,不能算包拯有罪。”八王爷道。
“他也没说这是甘蔗!”六王爷恨恨地说。
“公堂之上他最大,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再说了,他也没这必要解释。”八王爷也不示弱。
“可当时在堂上的所有人都当那就是御赐的尚方宝剑,还为此三跪九叩,这难道还不是有意误导吗?”六王爷哪能那么容易就放过这个包拯。
“当然不是,别人要下跪,他包拯也无法阻拦,再说了,向御赐甘蔗下跪又有何过错?”八王爷道,“六哥,是不是他打了你下人的屁股,伤了你的脸面呀?”
“胡说,你还不知道吧,他一抬回到府上,本王又狠狠地赏了他四十鞭,本王的家教绝对威严,谁犯了错都不能赦免。”六王爷恨恨地说。
“那就好,那家伙的确该打,自己没保护好御赐仙鹤,反将罪过安在黎民百姓头上,四十鞭算便宜了他。”八王爷也狠狠地说,“那依六哥的意思,这包拯打的那四十大板没错喽?”转眼间他就给六王爷挖了个“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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