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邓关长长叹了口气,他也憋得差不多了,“你说咱们之间还有什么非得说出来的呢?”想起武当山『逼』他割袍断义之事,邓关也难以释怀。()
古都尔红着眼,“你说,咱们还是不是兄弟?”猛然间他来了这么一句。
“兄弟?!”包拯大吃一惊,真想不到,他们这如爷孙一般的年龄,居然会是兄弟,看他们这模样,八成是闹别扭了,他还一直以为只是什么知己呢。
“你说呀!”他狂吼道。
“以前兴许是我不对,有你这个大哥,我这辈子满足了!”邓关端起酒壶,狠狠灌了一气。
“屁话!谁稀罕你认错!你这是口服心不服!”
“起码我口服了呀!我这心又不能掏出来给你看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就不心服?”
古都尔恨恨地也灌了一杯,杯子一搁,手指着邓关的鼻子就说开了,“你知道不,你刚才这行为老子很是不爽,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不?实话告诉你,我就喜欢你那种死不认错的德『性』,刚才,大失所望!呸!”
“谁说我服软啦!谁说我服软,我就找谁拼命!我说口服,我也说心服,可没说服软啊!别搞错了!”邓关翻着白眼盯着他。包拯一看有戏,忙将凳子往后挪了挪,好给这两块活宝腾出地方来。
“你别以为帮我弄了个娘子就能随随便便打发我?呸!你想得美!”
一听说有个娘子还嫌少,古都尔来气了,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好你个王八蛋,你还有个二娘!”他扬着下巴挑衅地说。
“我二娘!我怎么不知道!既然是我二娘,那也是你二娘,你也占一半!”
“老子实话跟你说了吧!慕容山庄的那个慕容合,在你爹手下死里逃生,说是谁救了她就以身相许,你看着办吧!”
“这是我爹的事,跟我没关系,哈哈!”
“你这不孝子,老夫拍死你!”话是这样说,并没动手。()
“的确有这么回事,慕容姑娘与柳姑娘爬泰山去了,说是得住几天才回来。”包拯道。
“我知道他这臭脾气,他是想还我一个人情,真是小气,我从来就没稀罕他还!”
这话把古都尔的犟脾气给引出来了,指着他鼻子吼道:“就你大方!既然你如此阔气,把你的刀给老夫!”
这高粱酒还真好,后劲挺足,邓关晕乎乎一挥手,“不就刀么,刀、我的刀呢?”他浑身上下找刀,都忘了在什么地方了,一看旁边有一小子,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他来气了,指着他的鼻子,“小子,去把老子的刀拿来。”
“大哥,你没带刀来呀!”包拯一脸无辜。
邓关一下『摸』了过遍,想起来了,“对了,刀让我爹拿走了,听说他给弄丢了!”
“什么!这东西能随便弄丢吗!这比命还要重要!”
“你人都没了,还要刀干什么!埋到土里早晚也是人家的!”
“你好像一点都不急!”
“我出门的时候,我爹就再三交待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这刀不能丢,现在好了,是他弄丢的,怪不得我,我突然觉得好轻松!”
“你这个混小子,老夫看你是欠教训,老夫非常替你爹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他站起来就要拍邓关,包拯慌忙拽着,两人拉拉扯扯,一不留神,将这桌上等酒菜拱个底朝天。
次日大早,“老大哥这么早就起来啦?昨晚睡得可舒坦?”包拯正在打扫,眼见邓关与古都尔也进来了。
古都尔『揉』了『揉』眼,“还行,昨晚我做了一个晚上的恶梦,梦见天塌了下来,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包拯来了兴趣。
“他一只臭脚搁我脑门上了。”
包拯一听这话,乐不可支,“哈哈哈哈!竟有这事,太有意思了。()”
“你也真是的,你家这么大的院子,好歹也给咱们安排一个单间呀!你不晓得,这老头呼噜声有多大,连瓦都给震掉了。”邓关直埋怨。
“好好好!都怪下官招呼不周,昨晚咱们都醉了,今晚一定给你们安排一个单间。”
“那三个姑娘可有消息?”古都尔问道。
“哎!甭管她们,她们有说几天才回来吗?”邓关可不想这个时候与柳绝无见面。
“你不找她没关系,她会找你的,抱着孩子找你这个没始『乱』终弃的爹!”古都尔两手一抄。
“我始『乱』终弃!你也不数数我身上有多少个洞洞?这些可都是一路上给她开道得来的!”邓关没好气地吼道。
“对呀!你身上是有很多洞洞的,你伤得怎么样啊?是不是缺胳膊少腿啊!老夫怎么看你都跟没事人一样!”古都尔奚落道。
邓关恨恨地将衣服掀开,指着肚皮那个洞洞,“这就算一个!”
“切——!这是肚脐眼儿!”
“嗯!”邓关一看,原来指错了地方!“这个,总不是肚脐眼了吧!”
“不碍事,还没流肠子呢!”
“啊——!我要流肠子,你就得流脑浆!”邓关恨恨地说。
“大哥受了伤,就在下官这儿安心静养些日子吧!反正柳姑娘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包拯道。
“别——!现在见她,我非得被她谋杀了不可,趁她们还没回来,我得赶快走!”
“怎么!你别的地方还有?”古都尔翻着白眼。
“我懒得跟你斗嘴,反正当下有一件好事,你要不要跟我去玩玩?”邓关当然想将他拉了去,天底下上哪儿找这样的高手呀!
“什么事?如果是行侠仗之类,老夫可没兴趣,在这儿有吃有喝的,天不太热,也不太凉,正好避暑!”
“好!那你就晾在这儿吧!我过些日子再来看你!”
“你还真走呀?”
“一个二娘,还有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未过门媳『妇』,这哪个不要命命呀!”
“大哥说的也有道理,这一时半会儿还真扯不清,干脆让双方都冷静冷静,到时候孩子生下来了,看在小辈的份上,这话就好说了。()”包拯道。
“你难道又要去少林寺?老夫可听说了,铁丐失踪,你的那些兄弟有几个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还有的卖主求荣了。”
“我现在还管不了这些,有件更刺激的事,不能耽搁,晚了就赶不上场了!”
“你可别在这儿撩拨老夫,你的那些刺激的事,到头来都只刺激了老夫。”
“你岁数也不小了,经不起舟车劳顿,万一有个好歹,还真不知这把老骨头会扔在何处!就呆在这儿吧,好生照顾我那个二娘,还有那个漂亮的未过门媳『妇』!”
古都尔即怕上当,又心痒难耐,“你能告诉老夫是什么刺激的买卖吗?”
“你知道铁衣卫吧!我要掏他老巢去!”
“你知道老巢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
“那你上哪儿掏他老巢?”
“我放出了只鸟儿,它能告诉我老巢在哪儿!”
“老夫倒是无所谓,你可得想明白了,你刚从金星谷里出来,而今又要去一个更凶险的地方,这阎罗王也没必要一直都帮着你的。”
“这回我还真不怕,因为我有安『插』有内『奸』呀,而且这个内『奸』的本事,说句不怕气死你的话,你与他也就半斤八两!”
“你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既然有如此高手,老夫定当领教一番,若与你说的有些差别,你就麻烦了!”
“你要打死他,你起码也是个半死,难道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哼!老夫死也拿你垫背!”
“二位兄长,早饭好了,咱们边吃边谈!”
早饭比较简单,一大盆粟米粥,几个大馒头,几碟咸菜。()这咸菜也真够咸的,反正邓关吃不了,他就喝淡粥。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越快越好!我已经耽搁几天了。”
“大哥,下官知道大哥神机妙算,下官最近遇上些麻烦事,还望大哥指点『迷』津!”
“就凭他!”古都尔可不信了。
“别小看人嘛!谁不知道我外表粗鄙,内藏锦绣呀!”
“哇——呕!”古都尔就这表情。
包拯就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听完了,邓关一拍桌子,“十万两!你身上不就有吗?”
“这是给你们皇帝修路,凭什么用咱们的银子!”古都尔着胸口,生怕邓关这个强盗又抢去了。
“那也不是全无主意,修路嘛,无非是些石头,如果石头有了,工钱是用不了多少的!”邓关慢条斯理地说。
“可是下官是一文多余的银子都没有!”
“人活一世,无非一个名与利,有名就有利,有利也有名,你不妨张贴告示,晓谕县里,就说皇帝要封禅,得修条御道,凡家有余银者皆可捐资修路!”
“这个主意下官也曾想过,乾封名头虽大,却也只有泰山方圆百里之地,山多地少,地瘠民贫,十万两无论如何也掏不出来的。”
“我还没说完!如果你让老百姓捐十万两,就算他们自愿拿出来,朝廷也未必领你这情,你可以让他们捐石头,这石头要多长、多宽、多厚,这样一来,他们一文银子都不用出,而且你告诉他们,谁捐的石头,就可以在石头上刻下自己的名号,还有写上祈祷的祝语,你看这个主意怎样?”
“大哥的意思是,将来圣上走这御道的时候就能看到这些名号和祝语?”
“对喽!”
“绝喽!大哥此计堪当诸葛在世!”
“这只不过雕虫小技!”
“你看,老夫说的没错吧,他尾巴就翘起来啦!”
“包兄弟,我也有一事想求哇!”
“大哥尽管吩咐,下官在所不辞!”
“就是诸葛雄夫『妇』,你得想个法子将他们送到八王妃李晴儿手上,告诉她,这两个是诸葛玲儿的亲生父母,安排他们相认。()”
“诸葛玲儿不是在秦王身边吗?”
“秦王?她什么时候又跟了秦王?”邓关大『惑』不解。
“小皇子殿下被封为秦王殿下,已经晓谕天下,大哥还不知道吧!”
“这小子!可怎么得了!”
“这是好事呀!”
“这当然是好事,天底下就没比这更好的好事了!”
“为什么不直接送到秦王府上呢?”
“那小子『乳』臭未干,根本保不了他们,如果落在太子手上,秦王就要受其牵制喽!”
“大哥尽管放心,下官一定亲自送到八王爷府上!”
“这我就放心了!今日在你这儿歇一天,明天天亮我就出发!”
“邓大夫,看你这模样仿佛是走了桃花运,是不是狠狠捞了一票啊!”大掌柜看着邓大夫满面红光走了进来。
邓大夫一拱手,“不瞒大掌柜,老朽这两天赚的银子,比这大半辈子挣的还要多!”三个大金元宝摆到柜台上,“外边还有一车丝绸布匹,这算老朽入股,如何?”
“您是用这金元宝入股呢,还是这一车布匹入股?”大掌柜翻着白眼。
邓大夫慌忙将三个金元宝揣怀里,往外头一指,“嘿嘿!当然是布匹!”
“那只能算一成!”大掌柜伸出一个圆滚滚的指头。
“这、这不是欺负我一个老头子嘛!”
“我们三个掌柜,每人占三成,刚好还剩一成,同不同意?您看着办!”大掌柜两眼望天。
邓大夫一跺脚,“好好好!老朽就占一成!”
“这是入股文书,您方便的话就签一下!”文房四宝还有个印盒。
邓大夫也没多想,抓起笔来就签了自己的大名,还摁了个手指印。文书一式两份,各持一份。大掌柜将她那份文书收好,“从今日起,您就是我大掌柜客栈第四大掌柜,您赚的银子,我们也每人占三成!当然了,这三个金元宝还是你的!”
“什么!”邓大夫大吃一惊,“好你个『奸』商!老朽才不干!”大掌柜拿着文书窜到后院去了。他也拔腿追了上去。
八王爷喜得一子一女,甭提有多高兴了,连带着皇帝这些日子都合不拢嘴。八月初三,正是八王爷这个儿子的满月酒,碰巧又晴儿的闺女的洗三之日。皇帝与皇后亲自驾临,太子、皇子、公主以及满朝文武大臣但凡站得起来的全都来了,将个硕大的八王府挤得水泄不通。八王爷整张脸都笑抽了,嘴角从大清早以来就一直往上翘着,两个眼睛好像也小了很多,几乎只剩一道缝。太子还是腿脚不便,这一次他再也没脸面请邓大夫了,不懂神农经络图,他又摔着膝盖,哪是那么容易能好的,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坐着顶四人抬的步辇,看起来比皇帝还金贵。皇帝龙颜大悦,拍着八王爷的肩膀,“王弟,你如今有老婆孩子了,朕也算了了一桩心愿,也就对得起母后了!”
八王爷的脸都笑得变形了,“多谢圣上成全!臣等感激涕零!”
“朕成全你什么!”皇帝没来由地来了一句。
八王爷一下就给问得愣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多谢圣上赐婚!”
“你现在知道感谢朕了吧!你打算拿什么谢朕呀?”
“当然是请您大吃一顿!”
“笑话!朕的御膳房还比不过你这八王府吗?”
“您的御膳房自然比臣的伙房要大,不过臣这回的主厨绝非等闲之辈!”八王爷翘着大拇指。
“你还跟朕显摆呐!”
“绝非显摆!臣这次的大厨可是从秦王府请来的!”
一听这话,皇帝有些泄气,他已经猜到是谁了,“她兴许也就会弄几个小菜!”
“您就好好地坐着,等着她的拿手好戏吧!”
“朕才不老老实实地坐着,朕得去看看你的那两个美轮美奂的王妃!也顺便看看朕的侄子、侄女!”
“那您里边请!”
刚将皇帝送了进去,太子坐着步辇就来了,太监直接把他抬到了八王府的大堂里。八王爷慌忙前来见礼,“臣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叔不必多礼!”他居然连微微欠身的礼节都免了,这可是有违礼制的,就算皇帝跌伤了脚,见了王爷都不可能如此无视。
“谢殿下!”
“来人!将本宫的礼物抬上来!”太子的挥手。从门外进来几十个太监,肩扛手提的,一大箱一大箱往里边台,将大堂内的文武大臣们全都挤到外头天井里去了。东宫太监总管刘元手拿着礼单高声唱着:“金玉麒麟一对,玛瑙盘四个,金盏、金杯、金碗各一套,珍珠一百零八颗,上等宝石二十颗,黄金一百斤,白银一万两,上等湖绸五十匹,上等苏绣二十匹,小孩把玩之器物三箱,人参十斤,鹿茸十斤!”
这么多宝贝,将见多识广的八王爷都吓了一跳,“臣太子殿下赏赐!”
“你是本宫的王叔,即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
“殿下所言极是!殿下里边请!”
太子刚要进去,外边一声高呼:“秦王殿下驾——到!”一听这话,他又转过身来,他到要好好瞧瞧,这小子能出些什么宝贝。
朵朵左边拥着诸葛玲儿,右边是苏姑娘。身着紫『色』蟒袍,脚蹬金丝绣成鹿皮短靴,头顶乌金束发冠,器宇轩昂,英气迫人。后边小太监捧着个精美的檀木漆盒,亦步亦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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