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鹏自从被任命为九龙军民兵自卫队的司令以来,可谓是呕心沥血,全身心地扑在工作上,不仅仅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更重要的是晕生是他的得意门生,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懒怠与疲沓给晕生脸上抹黑,让别人说闲话。
虽然上任不足二天,可是他已经走过来十多个村子,并建立了村自卫队,他工作上的大刀阔斧的作风,给各级自卫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可他犹闲进度太慢,因为整个九龙山区有近千个自然村,如果要跑遍每一个角落,怕是黄瓜菜都凉了,他只有选择一部分优秀的战士,各自回到自己的家乡,发动群众,完成这项工作,这一招还真灵,至此李云鹏的心里才踏实了少许。
他正带着十几个战士奔赴下一个村庄,就见一骑快马飞奔而至,马上之人纵身跃下,还带着一只银猱,正是石娃和小白。李云鹏看着石娃急匆匆的样子,就感觉像有什么大事发生,因为这几天不知咋地,自己总是心神不宁。
他急忙上前问道“石娃,发生了什么事,你这样风风火火地”
石娃甚至来不及擦一把汗喘着粗气说“师傅,大哥让你火速回去,不对,你先听完这句话再说”
李云鹏看着石娃颠三倒四的样子说“你这急火火地毛病还是没有改,你慢慢说清楚了”
石娃稳一下神说“疯丫头在家等你”
李云鹏一听乐了,这是哪里和哪里,他正想训斥一番石娃,心中忽然一动,他上前一边抓住石娃 大吼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石娃一看师傅真急了忙说“不是我要说的,是吴妈让我说的,她说疯丫头在家等你”
李云鹏啊了一声,一下把石娃仍在一边,翻身上马,急驰而去,边跑边跑“疯丫头,疯丫头你在哪里”
石娃揉揉被师傅抓痛的双肩自言自语道“疯了,师傅真的疯了”,他随即紧追而去。
李云鹏一路狂飙一路吼喊,守城门的战士一个个不明所以,但见一人一马飞奔而至,马上让开道,城中的人群哪里见过这样不顾死活的狂奔,纷纷闪避两旁,莫及钱家门口,李云鹏犹闲马速太慢,自己从马上一个鹞子翻身,展开双腿踏地而行,边跑边喊,“丫头,丫头,那声音已经嘶哑,可他仍然不休不止地喊着。
晕生和钱家人等正看护着吴妈,生怕有个什么不测,只见吴妈一副燃尽薪火的样子,几乎就是行将就木一息尚存的人,晕生实在不明白缘何突生这样的变故,他正要让人把吴妈扶进她 屋内,就见吴妈睁开了眼睛,随即那眼睛里耀出五彩的光华,她猛然大叫一声“他来了,来了”随即旋身而起,几步掠出厅堂,边跑边喊“狗子,狗子,我在这里”
众人一见赶紧追随而去,只见吴妈站在大街上,呆呆地看着眼前几步之遥的李云鹏,二人谁都没说话,眼睛里都含着泪水,就这样默默地相望着,相望着。
吴妈任凭泪水流下双颊,她颤抖着向前挪进了半边,猛地喊一声“狗子”就扑了过去,几乎就在同时,李云鹏几步向前嘴里含着“丫头”,二人一起跪在地上相拥在一起,放声大哭,只哭得是众人湿面,日月无光。
晕生自打记事起从没见过师傅流泪,在他心目中师傅是一个铁一般的汉子,即便是天大的困难临头,他也绝不会皱眉,是一个只能流血绝不流泪的英雄,可是眼前的一切着实令他震撼了,他见二人已经哭的声嘶力竭,就示意钱文莹共同上前,大家一起努力把二人扶起,李云鹏的肩膀都已被吴妈的泪水浸湿了一片。
二人推开众人相互依偎着,看着大街两行的人群,吴妈脸羞得通红,她轻轻锤了一下身边的这个男人如同小女儿一般娇嗔道;“都怨你,你看这么多人看着,岂不是让大家笑话”
李云鹏憨憨地一笑说“随他们笑吧,只要咱们在一起,谁笑我都不在乎”
大伙随着二人走进屋内,大家一时尴尬起来,对于眼前的二人又该怎么称呼那,虽然看似很是亲密,是情侣还是兄妹还未可知。
李云鹏看着大伙就坐,晕生赶紧上前给师傅和吴妈斟茶,李云鹏说道“晕生为师知道你们很是疑惑,这也是为师终生的心病,几十年来从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这是我师妹吴水莲,当年我从师于江浙吴家,我师傅他老人家人送外号九天星,就说是他老人家一身的功夫博采众家,可是师傅不喜功名,淡泊名利,只收了我这一个徒弟,我和师娘四人居住在乡下 ,种者几亩薄地,靠打猎务农为生,一家人和和融融,倒也快活••••”
江浙一带有一个小山村,哪里依山傍水,景色迷人。九天星吴楚达就住在这里,可是山不在高有仙则灵,虽然他着意遁世,可是也总免不了被江湖同道前来拜访,吴楚达似乎也很乐意和三朋六友坐论武学,妻子王琼莲更是了得,一身的轻功可谓是出神入化,只可上追云雀,下擒麋鹿。再加上天生一副国色天香,不知惊羡了多少世家子弟,可是王琼莲偏偏看上了吴楚达,二人喜结伉俪之后,为免世俗烦恼,就隐居在此,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桃源生活,吴楚达对自己的妻子那是一个顶在头上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就连女儿的名字也要带上一个莲字,可见对妻子的情深意浓,而当时正是军阀混战,大清王朝已是日幕西山,危如累卵。天下苍生更是困苦不堪,民不聊生,饿殍遍地。
吴楚达在一次外出会友的时候,捡回一个饿昏的孩子,那孩子就是李云鹏,因为家乡水患,又闹起了疫情,可谓是十室九空,李云鹏逃荒至此,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此时已是心力交瘁,一路上风寒雨露,再加上三天了水米未进,此时已是油尽灯枯,在昏迷了二天之后,李云鹏苏醒过来,从此他就以此为家,王琼莲见这孩子聪慧异常,便收做义子,顺便也和女儿做个伴,几度春秋,李云鹏依然长成一个标准的男子汉,老夫妻二人更是对他百般的痛爱,就由把他收做女婿之意,再加上吴水莲对这个一起长大的师哥情有独钟,此事那叫一个一拍即合,只待来年春暖花开就要成亲。
俗话说的好,福不双至祸不单行,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王琼莲别看已是做了母亲的人,可是风韵不减当年,更多了几份成熟之美,少了几份青涩,一举一动落落大方,进退有度,使得初次相见之人莫不惊若天人,冬至时节,李云鹏谨遵师命出外游历,以结交好友,增加阅历。
临行之际,吴水莲送一程,哭一程,笑一程,千叮咛万嘱咐,搞得李云鹏不仅也洒下一抔英雄泪。凭着一身的好武功,老两口倒是不用太多的担心,只是嘱咐早去早回,不要耽误了明年春天的婚期。
一日县府的官兵下乡追剿盗匪,路过此地,领头的一见王琼莲,顿时心生歹意,他回去后对着提督添油加醋地说了一回,提督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他命令手下官兵前来缉拿吴楚达一家,说是涉嫌通匪,要押回审查,吴楚达一生心怀坦荡,自认为身正不怕影儿斜,就束手及缚,心想只需到县城和提督分辨个明白,自然无事,可谁知一进衙门立即被打入死牢,坐实了通匪的罪名,立时问斩。
王琼莲听到丈夫的噩耗,几度昏厥,在狱中自断筋脉而亡。李云鹏从外乡游历归来,家中已是物是人非,他多方打听知道了真相,不仅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抄起单刀,夜闯府衙,连杀七十二人,救出师妹,并带回师傅师娘的遗体,在家中后山上进行安葬,城内官兵尾随而至,把二人层层包围,李云鹏二人奋起神威,左冲右杀,鲜血染红了半边的山峦,也染红了师傅的墓地,叵耐敌人如同蚁聚蜂拥,又怎是二人所能杀得完,再加上吴水莲刚从监狱中出来,体力不支,渐渐地二人失去了锐气,不要说二个人,就是再来十几个好汉,也杀不尽这数千的官兵,即便是都伸着头等你去砍,也要把你累死,何况这些都是有备而来的官兵。
李云鹏见势不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独自挡在山口,奋起余勇,把手中的大刀舞得呼呼风响,呵斥师妹快跑。吴水莲见此形势,知道再拖延下去,只能是连累师哥,最终的结局将是二人共同命丧荒山,她一咬牙,把手中的手弩塞给李云鹏,纵身而去,官兵怎肯放虎归山留后患,他们凭借着人数上的优势,发起一波又一波的进攻,李云鹏此时已是强弩之末,他看着师妹依然远去,他惨然一笑,自己这条命本来就是师傅赐予得,如今还于他老人家也是应当的,但愿师妹今后能平安一生。
官兵已从三面围了上来,他遥遥望了师傅的坟头一眼,纵身跳下悬崖。
()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