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号杜莎。菲尔普斯,七号科尔。菲尔普斯请上台!主持比试的长老朗声道。哗!周围瞬间鸦雀无声,可以听见窸窸窣窣的呼吸人此起彼伏。杜莎,三长老的嫡孙女,自幼丧父丧母,传为不祥之人,之后改原名柔兰。菲尔普斯为杜莎,修习寒冰法诀(古代寒冰魔法的演化),被称为菲尔家族的冷面美人。
据说杜莎即为美杜莎,是太古之时蛇族以为凶名赫赫的女王,也只有这样的名字才能克制她的命格。所有对她有过不该有的情感的倒霉蛋早就变成了冰雕屹立在家族花园前警示世人。
她仰望天空,白衣似雪,面无表情地站在擂台之上,她美丽的像是一朵带着哀伤在夜晚盛放的百合,让人眩目于她的美丽而忘却了在对面那同样沉默的对手。风雨无阻,苦苦修习十六载,前来参加大比时,他带着弥留之际老父的遗愿,含辛茹苦、省吃俭用供养他修习魔法的待病慈母的期盼,还有骨瘦嶙峋的小妹灵动眼神中的崇拜,曾料想自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飞,他满怀激昂壮志来到主家,却未想到他人生的第一战却败给了一个被称为废物王凯的主家少年,有风吹过,他曾今的梦啊!
云海之下,只剩下三个大擂台,但以围观的弟子人数论,林外另个加起来也不及这里的两成,几乎所有人都被冰雪美人的诺大名头吸引过来了。站在演舞台上,初升的阳光暖暖地洒在科尔的身上,温暖了身子却暖不了内心。他面无表情地站在擂台之上,面对着站在自己对面美若天仙的冷艳美人。那个冰霜女子眼中的轻蔑如此明显,在广场之上,谁都不相信他是那女子的对手。在她背后,不知名的魔法杖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光芒。看到这据传是冰雪女神传下的神物——霜之叹息,科尔淡淡地想到:再过一会,自己面对着的就是它了吗?然后,他在片刻之间就把这个问题忘了,自从昨日自己不明不白的败在王凯手中后,不甘心的他又去挑战了黄字台擂主,或许是天见可怜,他今天站在了这,那么就让这该死的命运去见鬼吧!
科尔收回了目光,落到了对面杜莎的脸上,那在初升阳光中绝美的脸庞奕奕生辉,光彩照人,很快的,杜莎感到了科尔望来的目光,面对对面这个‘胆怯的’不知名的旁系子弟,眼中再度出现了不屑之意。
但是这一次,科尔却没有回避,他甚至没有感觉到对面讥讽的眼光,那美丽的容颜此刻对他来说竟然完全没有了意义,只有在他深心处,低低的、痛苦的念着一句话:“他已经败给了一个废物,不在乎再多一个天骄!”
聪明如杜莎,很快地发现这个对手只是目光看着自己,但在他空洞的眼神中却分明想着另外的事而完全忽略了自己的存在。这几乎是她生平第一次的经历,在她眼睛中仿佛也隐约现出了一丝惊讶。
“当!”
钟鼎齐鸣,回荡在演武场。四下里迅速安静了下来。杜莎直了直身子,深深呼吸,只要再胜两场,就两场,就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以及祖父的期望。冰之叹息在她的背后,蓝色的光芒渐渐亮了起来。
“杜莎。菲尔普斯,请赐教。”
格尔如从梦中惊醒,第一个反应却不是回礼,而是缓缓望着台下那个被称为废材却易如反掌破灭自己梦醒的少年。
王凯注意到了科尔的目光,轻轻一叹,他也从希瑞口中知道了这个少年的坚持,可是大道之争又何来怜悯?
杜莎脸色一变,台下众多年轻弟子也是一片哗然,这是头一个对着杜莎如此失礼的人。科尔缓缓转过头,面色平淡,淡淡地道:“我是旁系弟子科尔,阁下请!”
杜莎一怔,虽然在比试之前说的不过都是客套话,但这叫做科尔的少年看起来却大是古怪,这是第一个对自己不假辞色的少年。不过杜萨毕竟自小被传为不祥之人,心志坚定,脸上神色丝毫不变,也不再多说什么,右手一比,在她背后的“霜之叹息”缓缓升起。
科尔看着那蓝色的光芒越来越深,越来越大,照着自己的身躯都带了蓝色,却再也找不到一点紧张的感觉,反而在内心深处,隐隐期待着什么。他拿出了那根母亲用自己嫁妆为他换来的黑色魔法杖。台下一阵哄笑,与对面堂皇高贵、寒意四射的霜之叹息相比,黑不溜秋的魔法杖简直想一只黑色的虫子。科尔面无表情,只是紧紧的握着这柄离家时母亲亲手塞在他手里的普通魔法杖温暖的感觉,再度充盈了全身,不知为何,透过这根魔法杖,科尔仿佛感觉到了仿佛有种火红色的灵性特别兴奋,似乎有什么存在正在欢快向自己诉说什么,可总有种隔膜阻挡着这一切。
科尔甚至感到,若不是此时自己与那冥冥中存在断断续续的沟通,自己早已被霜之叹息这柄神器塑成了冰雕。此刻,杜莎的脸色忽然也变了变,霜之叹息的光芒太盛,似乎她自己也有些奇怪吧!
可是科尔,却没有意思深想下去,他沉浸在哪那含有淡淡喜悦的、若有若无的境地中,望着那在蓝色光辉之中的美丽女子,忽然间发现,她好像小妹,可是“小妹”却带着冰冷的目光,冷冷地看着他,是自己的无能辜负了那些殷切的目光吗!擂台之上,令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科尔与杜莎两个人,竟然没有动手,只是互相盯着对方,一动不动。
场下哗然,议论纷纷。
杜莎猛然惊醒,刚才一向与她灵性相通的霜之叹息突然出现了往日不曾有过的异动,令她心中奇怪,但以念力查看法杖,却并无什么异样,只是仿佛霜之叹息隐隐有一种喜悦的、跃跃欲试的感觉。
感觉到场下无数道异样的目光,杜莎眉头一皱,定了定神,冷哼一声,把诸般杂想排出脑海,一声轻叱,霜之叹息蓝光盛放,冲天而起,淡淡的蓝色虚影自天穹落下,布满了整个演武场,空气似乎都成了冰雕。自比赛开始,杜莎都没有动用过那柄神器霜之叹息,众人猜测骄傲的她应该是留着对摩罗这般强者使用的,但却未料到今日却对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子出手了。
蓝光,映在了科尔的脸上,冻住了他的睫毛,却照不出他有什么表情,黑色的魔法杖散发着淡淡红光,缓缓离开了他的手掌,停在了他的身前。台下弟子一阵叹息,能在神器霜之叹息的压迫下有所动作,这少年也是不凡了,奈何……撞到了九阶巅峰的杜莎,时也命也!却未有人注意到此时主台上几位大人人物似乎变了脸色,哈克族长先是惊愕,而后轻轻一笑。大主教阁下慈眉善目的脸上也不禁流露出了几分羡慕,心中一叹,果然不愧是传承自圣贤的家族啊,人杰地灵,英才辈出!
台上,杜莎琪脸色肃然,他也感觉到了对面那本来毫无威胁的少年身上似乎发生了什么,法诀紧握如山,只见在半空中光芒万丈的霜之叹息忽地寒光大盛,疾如闪电,带着开山斩海的气势向张小凡冲了过去。
黑色魔法杖立刻迎了上去,火红的的光芒在半空中与那万丈蓝光撞到一起,那气势,竟似乎丝毫不惧。
下一刻,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只见那黑色魔法杖上的一颗魔晶竟有了破裂的趋势,科尔脸色大变,扑身前去挡在了魔法杖前,下一刻如受重创,整个人向后飞了出去,黑色魔法杖更是光芒失色,黑忽忽的在空中打转飞回主人那个方向。
一时之间,台下众人人都站了起来,科尔背向后撞到了擂台柱子之上,跌落了下来,喉口一甜,一口鲜血喷出,缓缓站了起来。霜之叹息威势如此之大,所有的人都惊得呆了!杜莎面冷如霜,更不迟疑,蓝光一闪,霜之叹息光芒更盛,冰霜在半空无情地斩了下去。
就在此时,黑色魔法杖上上突然间红光迸射,尤其是在棒身顶端异常浓郁的火元素就连毫无半点魔法天赋的凯都可以感觉到,科尔嘴角挂着血丝,缓缓站起,面色苍白但目光炯炯有神,相貌竟然带了几分神圣。
说时迟,那时快,黑色魔法杖上熊熊燃烧的火焰与霜之叹息的光芒撞在了一起,半空之中,蓝光闪烁,红光灿烂,在空中飞来纵横,所到之处,擂台之上原本坚硬之极的巨木或如冰屑,或作灰烬缓缓消散,声声巨响如晴天霹雳,震耳欲聋。
围观之人无不变色,大试开始以来,没有一场比试像今天一般,一开始就如此激烈,场面更无今日宏伟,只片刻之间,偌大一个擂台竟被这两人威力绝伦的法术给拆了七七八八。
台下原本围观的人们向后退了一段距离,只见杜莎双手握着法诀,全力操控神器释放魔法,姿态严肃中透着潇洒。但反观科尔,却似乎有些古怪,他此时却闭上了眸子,脸上带着淡淡微笑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双手貌似无规律的做出一个个手势,而黑色魔法杖上火元素愈加浓郁,只是他并不会古代魔法,只能凭借本能的挥洒这些火元素。而杜莎却心头惊怒焦急,从交手情况来看,她直觉地发现对手在魔法上的修行其实并不高,远不如自己,但不知为何此时他运用火元素却轻车熟路,如臂挥使。她隐隐感觉到对手此时的状态有问题,但漫天火元素却未留给她多余的思考时间。
在她玉一般的手掌与霜之叹息相触的那一刻,刹那间蓝光万道,吞没了她的身影,科尔闭着眼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感觉那些本来仿佛他与隔了一层膜的存在似乎清晰了许多,他看见自己置身于一片火元素的海洋,而那些平时沉寂的火元素此时就像一个活物,此刻正兴奋不已,一股喜悦的感觉充满心灵。
他在演武台上,涕泗横流,温暖、亲切,仿佛多少年前母亲的怀抱。
声动四野,天地变色!
熊熊火光,直上天际,狂风大作,云气沸腾!漫天火元素仿佛游子归家似的聚到了科尔身前。“法则共鸣!临阵突破?好大的机缘!”静室中的大祭司缓缓睁开双眼。
忽地,漫天蓝光都聚在了一起,杜莎神情冷肃,缓缓吟道:“绝对零度!”,什么?主台上三长老面色大变,继而轻轻一叹。
“轰”,如如神威临世,冰封天地,仿佛整个菲尔家族都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蓝光倒折而回,杜莎现身,但嘴边却缓缓流出了一道鲜血。
台下,三长老霍然站起。
另一边,科尔却依旧沉浸在那温暖的火元素海洋中,对外界一切不管不顾,只是凭借本能挥洒着漫天的火元素。
哈克族长轻轻一叹,“三长老,让杜莎认输吧,元素法则共鸣,杜莎这会不是和那少年战斗,而是和整个元素之海抗衡!”。
风过,几滴清泪落下,回首,那自己曾不屑的少年依旧在演武台上闭目微笑,火元素还在围绕着他飞舞,少女心中滋生了一份难言的复杂感情,是解脱,还是失落?
第九章 大预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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