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人府上，你们想干什么？”守门的小厮拦住了我们三人。丞相府处在玄阳城的闹市区，左右两边是两家客栈，对面是一家打铁的铺子，门前来来往往的行人，相比较别的街道要更加的多。府门上只单单写着三两个大字程府，门口站着两个小厮，院墙也只比旁边的略略高出一尺，周围的铺子‘红砖绿瓦’式的喧哗倒显出了这家院子的安适。相比较萧将军的府邸，这里虽处在闹市，却也没有显出华贵世俗之色，反而给人一种处于闹市而自得的情趣。
“我们几个特来求见程大人，烦劳几位通传一声。”二哥上前偷偷向来那个人塞了几两银钱，却被两个人退了回来，冷冷看着我们三个人道，“几位想来是不知道府上的规矩。这些银钱，我们兄弟二人是断断不会收的。还请你们赶快收回去。”二个拿着银钱带着几分惊诧之色回头看了一眼我和大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二位可否代为通传一下，我们三位有事要见程大人。”大哥上前两步。那两位小厮还未回话，门从里面打开了，走出来一个太监打扮的人，身后还跟着几个宫女，上了门口的一辆马车。
我和大哥、二哥被那两个小厮推开占站到了一边，大哥看了一眼轿子出口问道，“那是宫里的人吧？”
“那个是于公公，他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这次来是特地看一眼我家小姐。”其中一个小厮面上讪讪的答着，像是不乐意一般，另外一个人狠狠瞪了他一眼，又看着我们道，“今日我家大人不见客，你们三天后再来吧！”“谢谢两位，只是不知道你家小姐——”
“我家小姐是要进宫选妃的，你们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如今，各地的秀女已经陆陆续续抵达玄阳城，只等着皇上召见。”其中一个抢先着说道，又顾自叹了两口气就不再开口。
“你刚才说什么？”大哥上前揪住刚刚说话的那个人的衣领，直直将那人抵到了墙上。
“快些放开，不然我就喊人了。”另外一人见状，忙上前一边拉扯着，一边叫嚷了起来。
“大哥，你快放开！”二哥上前将大哥拉了开，大门打开后出来了几个人将我们围了起来。
“月也，你一个女孩子家等一下要是打了起来，千万不要过来帮忙。”二哥低着头凑到我耳边低声说看到我扭了扭头，竟不觉板起了脸来。
大哥和二哥对看了一眼纵身跳出几个人的包围，那几个人先后朝着他们涌了过去，两拨人打成了一团。
“住手，都快点住手。”阿喜由院门里面冲了出来，对着一旁的几个人吆喝道。
那几个人立马就收了手，退到阿喜身后站成一排，报告说，“喜姑娘，刚才这几个人在府门外面闹事，所以属下们就——”
“我和小姐刚准备出府去城东的娘娘庙去拜一拜，就听到这里传来了打斗声。你们惊扰了小姐，就不怕大人摘了你们的脑袋。”阿喜一番话说得十分凌厉，身后的几人齐齐闭上了口，不敢再言。
“你们是谁？胆敢来丞相府上闹事？若不是大人为人海涵，今日你们如此就已经是犯了大罪。”阿喜冲着我使了个眼色，向前走了几步，细细瞧了大哥几眼。
“我们是来拜访大人的，岂止二位大哥不愿通传一声，所以才会——一场误会。”我上前解释了两句，挡着大哥免得他太冲动。
阿喜听到，脸色明显变了几变，回头像府门口瞧了一眼方道，“程大人今日的确有要事在身，我家大人日理万机，几位若是没什么要事，还是不要再来了。”大哥喉头抽动了几下，抬脚向前迈了一步又停了下。
“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回去。”阿喜面色微微发红，冲着身后的几人大声呵斥。几人应了一声先后进了府中。
“你们快点离开，三日后娘娘庙中见。”阿喜走到我身旁，装模作样推了我一把低声说，我甩开她的手，拉着二哥和大哥迅速离开。
“皇上都一把年纪了，他还要选妃呀？”我心里真是难受，程大人砍看上去一点也不好对付，否则阿喜也会那么紧张催促我们快离开了。
“不是皇上，是太子和皇子们要选妃。”二哥语气也是冷冷的。
大哥停下了脚步，定定看着二哥，意思就是在说你怎么知道的。二哥摇了摇头，“其实这件事在玄阳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几乎人人都已经知道。当然，我是在原州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件事，而且事实上，我这次是和上官珞儿一起来玄阳的，她就是被选中做秀女特地来入宫选妃的，所以——这并不是她们愿不愿意，而是圣旨。”
“那云镜她来玄阳，竟也是为了选妃。可是——”我张了张口，看着大哥紧紧闭上了口。
“程孝司位及丞相之职，他的女儿沦为他上位的筹码，也不失是一个抉择。”二哥抬手拍了拍大哥的肩膀，向前走开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二哥的身影一点点消失不见，人群中的大哥从来没有哪一个时候比现在看起来更孤单，更加落寞。往日里的意气风发仿佛被一场雨一起打落了，这个世上有一种人的命令你无法违背，他就是君王。同样这个世界上也有两种爱着的人，一种人是自私的，他们会带着心爱的人一同生死，坚持生亦同居，死亦同穴。另一种人也是自私的，他们往往选择放弃，就这样在某种界定中就分离开，似乎给了彼此生活下去机会，可却侮辱了爱情。而面临阻隔的爱情注定要在这座大山的前面夭折。纵然你可以为了她不惜自己的性命，身赴黄泉，可却不能容许她和你一样去死。大哥就属于后一种人，我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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