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进了家门,刚好到了午饭时间,我和翡丽便邀请孔明吃饭。上了餐桌,孔明故意坐在翡丽旁边,等饭菜端上来后,他也不好好吃饭,只顾着跟翡丽找话题聊天:
“美女,你的鼻梁真高,你的祖先应该是俄国人。”
“美女,你的眼睛真美,就像夜空中的璀璨星辰。”
“美女,你的睫毛真长,就像两把刷子,能让我摸一下吗?”
“摸你妈的去吧,”翡丽没好气地说。
“翡丽,别对孔医生说脏话,我们还指望他帮忙呢,”我好言相劝道。
“我可没骂脏话,我只是向他提个建议,”翡丽说。
吃完饭,我们三人来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了。我盼着孔明尽快为翡丽看病,但他仍然不肯进入正题,继续用言语挑逗翡丽:“美女,你看我长得多白净,你考虑考虑我吧,咱俩都是白皮肤,只要你跟我结合,我们生出来的孩子肯定白璧无瑕,就像一块美玉。”
“不好意思,我不喜欢白面书生,”翡丽断然拒绝道,“我对小白脸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还有别的优点啊,”孔明接着说,“我天资聪慧、智商奇高,你选择我,咱们肯定能生个聪明绝顶的宝宝。”
翡丽说:“很抱歉,我没发现你有多聪明,我觉得你就是个弱智,而且精神不正常,疯得厉害。”
孔明说:“我是因为你才不正常的啊,其实你只要对我说几句情话,送我一个香吻,就能彻底治好我的相思病,你为什么拒绝向我表达爱意呢?”
翡丽说:“让我用脚踢踢你的脑袋,也能治好你的神经病。”
孔明说:“美人,你是不是心有所属了?你快告诉我,他是谁,我愿意同他公平竞争。”
翡丽说:“我喜欢的人是叶老板,你拿什么跟他竞争,你能赶上他的一根小指头吗?”
“我真不明白,你怎么会看上他?”孔明指着我说,“他哪点能跟我比?在情场上输给他,我不服气啊。”
翡丽说:“他比你帅,比你稳重,比你成熟,比你更有男子气概,和他相比,你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还处在叼奶嘴的阶段。”
孔明说:“笑话,我才是男人中的极品,我全身都散发着优质男性的独特魅力,我不但成熟,而且很性感,我的眼神能杀死无数少女,也能轻易地俘获你,你敢正视我的眼睛吗?”
“你赶紧走吧,”翡丽不耐烦地说,“我算看出来了,你根本就不是来帮人治病的。”
“好吧,我不啰嗦了,咱们进入正题吧,”孔明一本正经地说,“请把你的症状介绍一下。”
还未等翡丽开口,我便抢着说:“她晚上经常做噩梦,而且梦的内容是相同的,总有一个身穿白裙子的女人来骚扰她。”
“原来如此,”孔明深情地望着翡丽,说,“恶梦并不可怕,只要有我陪伴你,我敢保证,你以后肯定夜夜做美梦。”
翡丽严肃地说:“你如果再跑题,我马上掉头就走,绝不会配合你的治疗。”
“好的,好的,除了做噩梦,还有别的症状吗?”孔明问。
“她特别害怕白颜色的衣服,”我说道,“只要穿上白色的衣服,她就会当场昏过去。”
孔明低头沉思片刻,问翡丽:“你的童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
我抢着回答道:“这个问题我原来也问过她,她说她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再仔细想想,”孔明对翡丽说。
翡丽不耐烦地说:“我要是能想起来,我就知道自己是什么毛病了,还找你干啥?”
“对,对,”孔明点点头说,“你说得很有道理。”
“孔医生,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我问道。
孔明点燃一根香烟,沉思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根据我的推测,她反复梦见的白衣女子一定是某个真实存在的人,此女长期隐藏在她的记忆深处,潜伏在某个隐蔽的角落里。接下来,我要对她使用催眠术,唤醒她的记忆,查明白衣女子的真实来历。”
“什么?你要对我催眠?”翡丽满脸惊讶地说。
孔明摁灭烟头,把椅子搬到翡丽面前,同她面对面坐下了。
“你要干什么?你离我远点,”翡丽警惕似地说。
孔明专注地凝视翡丽的脸,轻声说:“别紧张,尽量放松,看着我的脸,睡过去吧,快睡过去吧。”
翡丽忍不住笑出声来,说:“我看到你的脸就觉得好笑,哪能睡得着觉啊。”
我在旁边劝道:“翡丽,正经一点,孔医生在对你催眠呢。”
“好的,”翡丽收敛起笑容,挪动了一下身子。
孔明将目光集中到翡丽脸上,语气和缓地说:“你想象一下,某天你去野外游玩,看到一棵大树,树上全是猴子,你就开始数数,一只猴子、两只猴子…九十八只猴子,九十九只猴子。”
翡丽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你太逗了,一颗树哪能承受那么多猴子啊。”
孔明无奈地说:“她的意志力太强,我很难让她入睡,你们家有闹钟吗?”
我拿来一盏闹钟,孔明将钟放到翡丽眼前,不紧不慢地说:“看到了吧,秒针一刻不停地向前转动,正如我们一刻不停地走向衰老和死亡,时间是很残酷的东西,它带走了我们的青春年华,在我们身上刻下岁月的痕迹,随着指针的摆动,无数俊男变成糟老头,无数美女变成老太婆,如果日夜不再更替,四季不再变换;如果岁月能够停留,光阴发生倒流……”
孔明的话起了作用,翡丽开始打呵欠了。
孔明问她:“告诉我,你看到什么了?秒针还在向右旋转吗?”
“不,秒针开始朝反方向转动了,”翡丽的眼神变得飘忽不定。
孔明说:“现在请你闭上眼睛,回到过去看一看,好吗?”
翡丽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通过孔明言语的暗示,翡丽的脸上呈现出极为困乏的表情,就像几天几夜没睡觉一般,最终,她合上沉重的眼皮,进入睡眠状态。
孔明悄声对我说:“千万不要吵醒她,她已经穿越时光隧道回到过去了。”
大约过了十分钟,孔明对翡丽说:“快醒一醒,睁开眼看看周围的世界吧。”
“我已经睁开眼了,”翡丽说道,但她的双眼依然是紧闭的。
“告诉我,你看到什么了?”孔明问道。
翡丽闭着眼睛说:“我看到桌上的闹钟了,它一直响个不停,吵醒了我的美梦,现在是早上六点半,我该起床去上学了。”
睡眠中的翡丽竟回到她的学生时代了。
“先别急,再睡会儿,再睡会儿,”孔明轻声说道。
十分钟以后,孔明又对翡丽说:“快醒一醒,睁开你的双眼,把你看到的景象告诉我。”
翡丽说:“我拉开窗帘,外面下了好大的雪,我想早点起床,今天是农历新年,奶奶说要送新衣服给我。”
翡丽紧闭双眼,均匀地呼吸着,脸上流露出幸福的表情。
孔明说:“别着急,新衣服会有的,你再睡一会儿吧。”
孔明从座位上站起来,把我叫到一边,点燃一支烟,说:“治疗进行得很顺利,一旦唤醒翡丽的记忆,我们就能解开白衣女子的秘密,查清整件事情的真相,接下来我要带她回到最恐怖阴暗的一段时光,让她直面最痛苦的情境,不管呆会儿发生什么情况,你都不要惊慌,一定要听从我的吩咐,明白么?”
“好的,好的,”我连声答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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