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四处求职屡屡碰壁,我只好尝试自主创业,下定决心后,我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从批发商那里低价购入大量袜子,到了晚上,我就跑到市中心的人行天桥摆地摊、做生意。天桥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买袜子的人却很少。为了吸引他们的注意,我大声吆喝道: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我的袜子人人夸,我的袜子顶呱呱,只需八块八毛八,您就可以穿回家!”
终于,一位男士走到我的摊位前,我赶紧招呼他:“先生,您真是玉树临风的翩翩美男子,可惜您的袜子破了一个洞,破坏了您的完美形象。不过不要紧,穿上我的袜子,您就能走上金光大道,风风火火闯九州。”
随后,一位女士也在我的摊位前停下了,我奉承道:“小姐,你的长腿太有杀伤力了,我真希望你在我的摊位前多站一会儿,让我饱饱眼福。我的丝袜是专为你的美腿准备的,穿上它,你的男友会更爱你,你的情敌会更恨你,而你只会更加美丽。”
但男士和女士什么话也没说,匆匆瞟了几眼就走了,一晚上过去了,我一双袜子都没卖出去,我比卖火柴的小女孩还可怜啊,小女孩还能划火柴取暖,我的袜子能用来干什么呢?
我正准备收摊走人时,一中年妇人叫住我,问我袜子多少钱一双,我告诉她价格,妇人摇摇头说:“太贵了。”
我把袜子递给她,诚恳地说:“我摆摊摆了一晚上,只有你来问我价格,为了表示感谢,这双袜子就送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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袜子生意很难做,根本赚不到钱,街头的地痞流氓还三天两头来收保护费,不给钱就要被他们殴打。有一次,他们又来管我要钱,我无可奈何地说:“大哥,我真的没有钱了,你们要么拿几双袜子回去,要么就把我扁一顿吧。”
袜子实在卖不出去,我只好统统带回家,暂时存放到衣柜里,看着这些既不能吃、也不能喝的袜子,我忧心忡忡、愁眉不展。某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把袜子全卖出去了,赚了不少钱,然而当我醒来以后才发现:袜子一双都没有少!我不禁泪流满面、呼天抢地:神啊,让我回到梦的世界吧。
不过人要学会自我安慰,把坏事想成好事,我仔细一琢磨,有多余的袜子也没啥不好,我这辈子可能没饭吃、没衣穿、没房住、没车开,但我不愁没有袜子穿,我有各种各样的袜子,我父亲、我媳妇、我的孩子以及我的子孙后代都不用买袜子了,因为我们是袜子世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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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处于卖袜子期间,我也没有忘记寻觅女友。那天刚好是个好天气,风和日丽、万里晴空,我约了一个女孩到公园散步。
我和女孩刚刚认识,对彼此的情况还不太了解,见面以后,她问起我的工作。以前我不敢说出自己的职业,怕人家看不起,如今我可以大大方方地告诉她我是老板了。
听说我是做生意的,女孩立刻来了兴致,缠着我问这问那,我则不厌其烦地为她解答。
在谈话的过程中,我一直盯着她的脚,她穿着一双高跟凉鞋,脚上没穿袜子。
“你怎么不穿袜子?”我问她。
“天气太热,懒得穿了,”女孩回答道。
我对她说:“你应该穿袜子,黑色丝袜会让你的腿更有吸引力,比什么都不穿效果要好。”
“哟,真没看出来,你对女人的腿还挺有研究的,”女孩掩着嘴笑了起来。
“其实我对袜子更有研究,”我挠挠头皮说。
不知不觉中,我们走到湖边,湖水碧绿、清澈,倒映出天上的朵朵白云。
我问女孩:“父亲节就快到了,你准备送你爸什么礼物啊?”
女孩面带微笑地说:“还不知道呢,你帮我出出主意吧。”
“就送他袜子吧,”我向她提出建议,“这年头,送什么都不如送袜子,袜子才是最贴心的礼物,你应该为你爸买几双袜子,他一定会很喜欢的,你还可以准备几双袜子,送给你未来的男朋友。”
女孩满脸疑惑地说:“你说话怎么总离不开袜子啊。”
我羞赧地笑笑说:“因为我是做袜子生意的,三句话离不开老本行,你别见怪。”
“你一说我想起来了,前几天我路过市中心的人行天桥时,曾经看到一个摆地摊卖袜子的男人,他冲着过往行人大喊大叫,就像一个神经病,那个人不会就是你吧。”
我尴尬地笑一笑说:“我目前的确在人行天桥上摆地摊,但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我向你保证,我今后一定会开一家像模像样的袜子店,等发展得顺利了,我还要创立自己的袜子品牌,开一家袜子公司,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就会成为赫赫有名的袜子大亨。”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前男友分手吗?”女孩阴沉着脸,异常严肃地说,“我的前男友是个电子迷,他用所有的钱买了一大堆电子设备,每天就躲在地下室里研究他的破烂,说他将来一定会成为举世闻名的电子业巨头,还让我给他时间,陪他一起奋斗。我等了他整整五年,什么都没有得到。你对袜子的执着,就如同他对电子的痴迷,他让我等了五年,你又打算让我等多久呢?很抱歉,我已经有过一次深刻教训了,我不会再为任何人等待,如果我在你身上看不到未来,我一定会毫不迟疑地离开。”
我说:“你要走,我也不阻拦,但你走以前能买几双袜子吗?”
女孩用惊异的目光望着我,默然伫立片刻后,摇了摇头,转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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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盼着能用卖袜子赚来的钱找个妹子解解闷,但我一双袜子都没卖出去,一分钱都没赚到,所以我一直憋着忍着,已经很久都没去过红灯区了。
终于有一天,我沉不住气了,与其放一堆没用的袜子在家里,不如把它们当成破烂卖掉,至少还能收回一点钱。
于是我找到当初的批发商,要求把袜子退回去,批发商刚开始死活不同意,我好说歹说,几乎要磨破嘴皮了,他们才同意把袜子收回去。不过他们是按照废品的价格收回的,我花几千元买的袜子,最后只得了几百块钱,不能怪别人心黑,只能怪自己倒霉啊。
好不容易凑够钱,我终于能去百花深处潇洒一回了。想想近段时间的遭遇,我不禁思绪起伏、感慨万千:过去我和寻欢一掷千金、花天酒地的时候,哪能想到自己会落到如此窘迫的境地?就连去百花深处玩一次都要东拼西凑、砸锅卖铁的,这事万一让寻欢知道了,他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哎,过去的事就别提了,眼下还是集中精神找妹子吧,我来到百花深处,随便走进一家风俗店,在店里扫视一圈,挑了一个看着顺眼的小妹。
草草办完事情后,我和小妹坐在床头穿衣服。
“烦死了,丝袜又破了,”小妹懊恼地说,她的丝袜开了一道口子。
我问她:“你经常换丝袜吗?”
小妹说:“是啊,基本上两三天就要买一双新的丝袜。”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我使劲地捶打着脑袋,我可以把长筒丝袜卖给小姐啊,按照八块八的价格卖出,至少还能挽回一点损失,比卖给批发商强多了,可是……可是我已经把丝袜当成破烂卖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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