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绮罗带我走进一家戏院,燕昭的人马也跟着进来了,我朝四下望望,这家戏院很大,有几百个座位,戏院的四周还有几扇屏风,屏风上画满了春chun宫图,画中男子的性器硕大无比、十分夸张。
燕昭满脸鄙夷地说:“真是伤风败俗、淫yin秽不堪。”
陈天耀笑笑说:“此画乃是明代居士的作品,请燕警官用艺术的眼光去欣赏。”
燕昭说:“不好意思,我燕某是个正经人,不三不四的东西欣赏不了。”
陈天耀低声说:“燕警官,你刚才连活春宫都看过了,这几幅春宫图又算什么呢?”
燕昭气恼地说:“我好不容易才忘掉刚才的混账事,现在经你一提起,我又想起刚才的场面了!”
就在这时,一名警察突然喊道:“大家快看,戏台上有个人!”
我们朝前方望去,便看到一个驼背老头伫立于戏台之上,但他背对着我们,我们看不见他的长相。
所有人都在戏院聚齐后,这个老头突然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瞪着我们,猛地一跺脚,大喝一声:“万夫当关,一夫莫开!”
燕昭喃喃自语道:“这老头演的是哪出戏啊?怎么连台词都念错了?”
我仔细地打量、端详这个老头,才猛然间想起:他就是伺候三少爷的那名老仆人,上次在西门府邸见到他时,三少爷还骑在他身上,把他当成驴使唤。
老仆人大声疾呼道:“西门卿啊西门卿,我跟你说过无数次,这个坏女人是九尾妖狐转世,若不早日铲除她,西门家族的所有人都会被她害死,可你就是不听我的话,事到如今,你拼着性命打下的江山就要毁在她手上了。”
老仆人取来一把弓箭,将箭矢搭在弓弦上,高声说道:“纱绮罗,你把曼陀山庄搅得乌烟瘴气、鸡犬不宁,我今天就替西门老爷宰掉你!”
纱绮罗却故意向前走了几步,对老仆人说:“好啊,你要射准一点啊,千万别射偏了。”
老仆人想射出弦上的箭,却半天拉不开弓弦,他使出全身力气去拉,不料手下一滑,反而被弓箭的弦弹到脸部,箭矢向前飞行了15米,落到地上。
纱绮罗轻蔑地说:“真是个废物。”
老仆人气急败坏,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高声喊道: “纱绮罗,我要杀了你!”
纱绮罗说:“东方靖,就凭你现在这副怂样,你杀得了谁,你能杀死一只鸡吗?”
这个年过花甲的糟老头居然是大名鼎鼎的东方靖,在场的所有警察都吃了一惊。
纱绮罗对东方靖说:“西门卿帮你把断手断脚接好,是想让你帮他端洗脚水,他可没指望你干什么大事。”
“你……”东方靖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纱绮罗说:“可惜啊,你为西门家族坐了几十年苦牢,落下一身残疾,出狱之后却只能当一名卑微的仆人。”
东方靖说:“当仆人又怎么样?当年我与南宫永乐、西门卿歃血为盟,结为异性兄弟,如今南宫大哥已永辞人世,我只剩下西门卿一个兄弟,按照江湖道义,我为他效劳是理所应当的。”
“真是可笑,”纱绮罗冷笑道,“你为西门卿赴汤蹈火、两肋插刀,他又是怎么回报你的?他把你当兄弟看待了吗,他叫过你一声二哥吗?”
“你休想挑拨我和三弟的关系,我不会上你的当,”东方靖义愤填膺地说,“你把西门二公子害死了,我今天就要替他报仇!”
纱绮罗用讥讽的口气说:“搞了半天,你还是一心只惦记你的儿子啊,你坚持守在曼陀山庄,为西门卿当牛做马,就是盼着有朝一日与亲生儿子相认吗?”
“是你害西门恨水染上毒瘾的,”东方靖忍不住老泪纵横,“是你害死了我的儿子。”
纱绮罗说:“你先别激动,我要告诉你更加残酷的事实,西门恨水根本就不是你的亲生骨肉,他是西门卿的儿子,和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这些年是你一厢情愿把他想象成你的孩子。”
“你说什么?”东方靖怔住了。
纱绮罗说:“你也不用脑子想一想,西门卿是多么精明的人,他怎么可能帮你养儿子?如果西门恨水真是你的亲生骨肉,西门卿老早就把他宰掉了。”
“你胡说…你胡说…”东方靖不停地念叨着。
纱绮罗说:“西门卿给西门恨水做过十次亲子鉴定,每次鉴定结果都可以证明,西门恨水确实是西门卿和二太太所生的孩子,就算你不相信我的话,你也应该相信医学的结论。”
东方靖万念俱灰,他扔掉手中的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纱绮罗说:“最后,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二太太当年的确怀过你的孩子,但自从你进了监狱,她就果断地把孩子做掉了。”
东方靖神情呆滞,面如死灰。
纱绮罗缓步走上戏台,拾起地上的刀,来到东方靖跟前,说:“东方靖,我现在很想杀掉你,不是因为我跟你有深仇大恨,而是我不忍心看你痛苦地活下去,你是一条好汉,可惜你的人生却是一场悲剧,时至今日,这场悲剧应该落下帷幕了。”
纱绮罗将刀刃抵在东方靖的脖子上。
“等等!”燕昭举起手中的枪,高声喊道,“纱绮罗,你赶快把刀放下,不然我就开枪了!”
纱绮罗却完全不予理会,她对东方靖说:“在送你上路以前,我还要为你念诵一段祷告词。”
东方靖深吸一口气,缓缓合上双眼。
纱绮罗念道:“ぇぅぃぉぅぃぇぉぇの,ぬきのねにせへ,ぇしのすしにねの,はのせそめむはょゎ,ゅょゎをちつぬすそ!(东瀛扶桑语)”
念完祷告词,纱绮罗横着一刀割下去,把东方靖的颈部切开了,深黑色的鲜血喷涌出来,飞溅到戏台上。东方靖用手捂住伤口,但他的脖子已经被割断,血根本止不住了,他像狗一样在地上爬,血水洒了一路。
东方靖爬到戏台边缘,掉了下去,重重地摔到地上,然后两腿一蹬,命赴黄泉了。
纱绮罗走到戏台中央,放声大笑起来,她手中的匕首还在滴血。
燕昭高声说道:“纱绮罗,你现在是罪上加罪,就算东方靖犯下天大的过错,你也不能剥夺他的性命啊。”
“对,我杀人了,你们逮捕我吧,”纱绮罗走下戏台,提起尖刀朝现场的警察走过去,警察们纷纷向后退。
燕昭大喊道:“纱绮罗,你想干什么?你快点把刀放下!”
纱绮罗手握匕首继续向前走,全体警察立即端起枪,齐刷刷地指着她。
“你们敢开枪吗?”纱绮罗冷笑道,“我若死了,你们这辈子都别想找到盘丝洞!”
片刻过后,纱绮罗把刀收起来,转身回到戏台上,将白色的幕布拉开,一个血红色的洞窟便呈现在我们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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