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自济南至徐州的官道上由远至近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于天太黑根本看不清来人的穿着,隐约之间头上顶着一顶斗笠。来人不断地挥舞着马鞭催促着胯下的骏马向前飞驰。向前跑了大概有十几里,转过一处不大的山脚,在不远处的山坳中,透出了点点的灯光。
见此,马上的人一阵欣喜,愈加快速的催促着胯下的骏马。一袋烟的功夫骏马就奔驰到了灯光下处,在昏黄的灯光下映照着一块看来已经有不少年岁的老匾。老匾上面题着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如意客栈”。
当马距离客栈门口还有二十几步远的时候,就应经从店里急匆匆地跑出了一名穿戴整齐的小二满脸笑意的恭候在了门口。当马跑到门口时马上的人紧拉缰绳,口中低低地喊了一声“吁•;•;•;•;”。小二赶忙上前拉住马辔头,抬起头望着马上的人说:“客官,下马歇歇脚吧。本店有上好的酒菜,洁净宽敞的客房。”
说话间,马上的人已经跳下了马背,径直走向了店里。小二站在原地看了看正走向店里的人,无奈地摇了摇头,牵着马走向了后院。
来人走进店里,四处望了望。只见店里放了七八张桌子,靠墙的地方有一个破旧的柜台,柜台后面的老板一边打着算盘,一边打着哈欠。其他的桌子旁都坐满了人,只有正中间的那张桌子旁空无一人。来人径直走到了桌子旁坐了下来,拿起桌子上的茶具,自斟自饮了起来。
大约一刻钟的功夫,小二才从后院跑了进来。满脸堆笑的站在来人面前问道:“客官,您吃点什么?”
来人这时才缓缓地摘下头上的斗笠,露出了一张青涩稚嫩、非常俊秀的脸庞。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慢的品着说道:“切一斤熟牛肉,一壶好酒,一会再下一碗面送到房里来。”
一听来人点的菜,小二立时来了精神,满脸堆笑的对来人说:“好嘞,客官您稍等,马上就来。”
果真,不一会的功夫,一斤熟牛肉,一壶好酒就上来了。来人仍旧是自顾自的品茶,对酒肉看都没看一眼。这时站在破旧的柜台后的老板,抬起头来愣愣的望着来人。过了半晌,老板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向着站在墙角的小二招了招手,小二立时屁颠颠地跑了过来,满脸笑意地问道:“老板,怎么了?”
老板指了指来人,很随便的说:“去叫后厨再做几个菜,一会你给这位客人送去。”
小二满脸疑惑的问:“老板,管用么?”
老板顿怒了,对着小二低声地吼道:“你管那么多干嘛,要你去,你就去得了。”
小二顿时吓得吐了吐舌头,一溜烟的跑向了后厨。这时候老板才慢悠悠的走向来人,一屁股坐在了来人的对面,满是笑意地问:“客官,怎么不吃菜,是小店的才不和您的胃口,还是小二服务不周啊?”
来人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都不是,主要是再好的饭菜,一个人吃就没有什么意思了,要是老板不嫌弃,咱们一起吃如何?”
老板倒是一楞,随即又转为正常,面带笑意的说:“我们开门做生意的唯恐被客人嫌弃,哪敢嫌弃客人啊。既然客官如此说了,在下也就不客气了。”回头朝着后厨大喊道:“小二,再给添一副碗筷。”
一会,小二一路小跑的来到桌旁添了一副碗筷,而后转身又是一路小跑地去了后厨。老板抄起酒壶,给来人斟上酒,而后也给自己倒满。朝着来人举起酒杯,大笑道:“小少爷,来咱们走一个。”
来人一惊,瞪着眼睛问:“你是谁?”
老板一脸得意地笑着说:“少爷,这间酒谱就是咱们张家的产业,我就是这间酒铺的管事人张望。”
来人一脸的冷笑,“看来咱们张家在外面的势力不小啊,就这样的犄角旮旯都有产业,这倒是我的失策了。”
张望不无自豪地说:“那是,小少爷你是在府里长大的,没有出来过,当然不知到咱们张家的庞大势力了。”
来人黑着脸问:“既然你都知道我是谁了,你打算怎么办?是不是要执行我爷爷的命令,要把我给绑回去啊?”
张望抬起头,环视了一圈大厅,看着其他桌上的客人,淡淡的说:“那倒是不会,只是回请小少爷在这多住些日子,好叫老奴也尽一尽地主之谊啊。”
来人一阵冷笑说道:“那还不是一样,说得好听,不就是想把我留在这里,好通知我爷爷再把我给抓回去。”
张望叹了口气,端起酒杯,一仰脖干了一杯酒淡淡的说:“少爷,张家就你这一脉单传,所以你对张家来说实在是太过重要了。你要是出了任何差错老爷子可怎么办啊?”
来人一听张望的话,立时怒了。一拍桌子,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指着张望的鼻子大声吼道:“又是这一套,你们到底有完没完啊?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啊?说吧?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把我关在藏书楼里叫我读书练功啊?”
张望环视着四周桌上,面面相觑的客人,站起身来赔笑到:“对不起,对不起,打扰各位用餐了,抱歉。”说完就拉着来人去了后面的客房里。
一进门,来人仍旧是气呼呼的,跟着张望进了一间装修十分豪华的客房。一进门来人就一屁股坐在了正上方的椅子上也不再说话,张望苦笑了一声说道:“少爷,你也别这样,你也得体谅一下我们的难处。”
来人挥了挥手,十分不耐的说:“行了,行了,我知道这事也怪得你。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张望看了看来人,最后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说:“好吧,少爷要是需要什么,尽管招呼一声就行。”说完,张望弓着身子退出了房间。刚刚走出房门没几步,差点和小二就撞了个满怀。张望没好气地骂道:“你个该死的东西,你走路没长眼睛啊?”
小二一见老板发怒了,赶忙赔笑:“对不起老板,我不是故意的,下回我一定会注意的。实在是对不起。”
老板骂了一顿小二,气也出的差不多了,语气也稍微缓和了一点,仍旧是淡淡的说:“下回小心一点吧。”
小二一听老板的语气就知道气消得差不多了,赶忙上前堆笑道:“下回一定,老板,您要的这些菜还上吗?”
老板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的说:“不用了,拿到后厨你们几个人吃了吧。”
小二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拱了拱腰对着老板高兴的说:“谢谢老板。”然后一溜烟的跑向了后厨。
看着小二跑向后厨,老板嘴里冒出了一句:“这个臭小子。”然后又晃晃悠悠地转身走了,也不知道在说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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