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随着马匹的步频,来到一幢三层高的庭台楼阁旁,进入楼台前有一个类似牌坊的木框,上面掛满了粉白粉白的轻纱布帘,让这座雕栏玉砌的楼台更添仙气。环首一周,眼中充满向往与讚叹,我虽知古代青楼非现代可比,当中有不少的只是歌妓,如晚唐魚玄机更是名震一时的女诗人,所以於此寻欢者寻的也未必是鱼水之欢,不少的文人雅士只是为了一睹芳颜,琴技,甚至是以诗会知己。但今日一看却是让我料想不到,青楼竟也能如此超凡脱俗。虽已是子夜,却更令我有一种置身广寒宫中的感觉。我急不能耐地跑进里面去,十四在后面喊着让我別跑那么快。
当我穿过这重重纱帘后,跨进门槛里的确是一个迥然不同的世界,如若皇宫叫金壁辉煌,那么这里就该叫富丽堂皇了。脚底踩的是金丝绣边的红地毯,在大厅中央的红地毯是凤求凰的十字绣,左右两面摆满了紫檀木圆桌和椅子,而在右面有个铺著红布的大舞台,上面掛满了彩色的丝带,我抬头一看,始知道这些彩带是由三楼的屋梁吊下来的,这才看到原来这店里是三层打通的,而二楼和三楼的周围是不同价格的房间,连接各房间的是围绕着那呈正方形天井的细长走廊,而在我左手边的正是一直贯通三层的气派实木楼梯。
就在我环视四周时,十四已经来到我身后道:〝你这样自己随便乱走,也不怕给男人捉去?〞我回道:〝本小姐可是学过防狼术的!〞〝防狼?〞突然有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屋子的深处传来,当我再次寻找这笑声时,它已变成腻人的声音:〝唷,两位爷,您来得真是时候哦!〞我看向这传说中的老鸨,原来还以为老鸨都长成一幅见钱开眼的大婶模样,岂料像她这样顶多三十出头的样子,还一身清新可人的大姐风范,也能荣登一楼之主的位子,要不是她那说话的语气跟电视剧里演的一样,我还真不知道她就是老鸨。十四听她说罢,便环顾四周道:〝是吗?这一个人都没有,也叫来的是时侯?〞老鸨忙赔笑道:〝这位爷,您有所不知呀?只要是您想的,我们家的姑娘可是随叫随到,要多少有多少的,而现在刚好其他人都不在,那姑娘们岂不都是两位爷的吗?〞十四看了看我道:〝好!让她们全都出来,这个是给你的,要是让我俩满意了,重重有赏。十四从怀中拿出足足十两的金锭子给了那老鸨。果然老鸨就是老鸨,见到钱便立即眉开眼笑的,就差那张咀还未裂至耳后。
我们俩选了个靠近舞台的桌子坐下了,十四再三叮嘱不能让她们发现我是女的,我也连连点头表示知道了。在我的千盼万望中,她们来了,来的竟然有二十几人之多,我不禁著实吓了一跳,〝这,这也不用那么多吧!〞我喃喃地道。十四一定是听到了,他小声道:〝你现在想逃可来不及了。。。〞我为了保存面子便坚定地道:〝谁说我怕了,我是觉得太好了,竟然能有那么多人,今晚我可不用嫌无聊了。〞他倖倖地道:〝最好是!〞这些燕瘦环肥的,个个向我们扑来,十四虽然故作镇定,但是以我认识他这么久的份儿上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的丝微僵硬动作了。反之我虽从未有过这种经历,然而跟她们多说了话也就熟悉了,毕竟大家都是女人嘛,也没什么好尴尬的。
我从小就跟雅莹姐姐住在一起,这些称赞姐姐的话儿,我说得还少吗?她们听我又是称赞她们生得美,发簪又配得好的,谁能不高兴呢?我从群美中探头看看十四,不禁笑了出来,一个叫花忒的姑娘便问我:〝爷,您笑什么了?〞我道:〝没,没什么!〞我朗声向十四道:〝大哥,您慢慢享受了,小弟先去房间了。〞十四急道:〝喂,喂。。。〞我边笑边拥著众女而走,老鸨在前面为我们开路。
我一进房间就知道这消费铁定不菲,不过有什么关系呢?带我来的可是当今圣上的十四皇子,我还怕贵吗?虽然以前也不缺钱花,然而能如此理所当然地挥霍,还真令人精神一振。落瑛在右边的波斯小宝桌上为我斟上一杯酒,瑞姬在彩色琉璃屏风前为我抚琴,玲珑手托雕花银盘,拣了颗饱满的葡萄要餵我,这二十几位美女挤在房间里,再大的房间一下子都给挤满了。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聊天,我发现原来在她们之间有不少都是从小就被父母卖掉而来到这里。我听后十分痛心,还因勾起她们的伤心事而连连道歉,但我却意外地听到不一般的答案。听我说起抱歉时,怀抱着我的萼儿便幽幽地叹了一口,我把头抬起往上看,她虽没流下泪来,容颜却苦涩至极。我看着她,伸手摸她的滑溜脸蛋道:〝怎么了?〞她看着我道:〝爷,您不懂,像我们这些人倒是宁愿给卖了,在家里也是给人打骂,不如在这里有吃有穿的,还有人追捧。虽然不为世人所认同,但我们已经不介意了,这世上的人不都是这样子的吗。。。〞她已经开始抽抽噎噎了,我立即从她身上爬了起来,想伸手擦她脸上的两串断线珠子,她却已扑在我怀中,我心中先是一阵不适应。从前只有我躲在姐姐的怀里哭,还真是第一次有人伏在我身上哭,我试着用手轻抚其背,念叨著雅莹姐安慰我的台词:〝萼儿,別哭了,你的事我都了解。。。〞她瑟缩在我怀里震抖著道:〝您不知道,您怎么会知道呢?爷。。。〞我同为女人,在这重男轻女的古代中生活了快一年了,又如何能不知道她的感受呢?我不禁愤慨而道:〝萼儿,我觉得你已经很厉害了,你不用在乎別人的看法,我觉得你们比我们这些官家。。。子弟更勇敢,我也尚且不敢与父兄道出我的真正想法,但你却能捍卫自己的想法!萼儿,他们不谅解你,没关系,爷谅解,你们的苦衷与想法,爷都理解。〞我故作豪气地自称爷,但真是怪不別扭的,刚才还差点儿忘了自己的身份。
这一夜,我们倒像忘年至交一样秉烛长谈。
快卯时,为我按肩的娉儿道:〝爷,您要不先眠一会儿,奴婢让您抌著。〞我道:〝好呀!不过,你们可都得睡,都得陪我睡!〞我忙去拉她们〝你,瑞姬,绣琦,你们全都给我睡了。〞我虽是在心疼她们为我熬夜,然而她们却认为我是个男人,当然不这样想了〝爷,您好坏的!〞众女笑道。我将错就错地道:〝你们要是再不睡,我就使坏啦!〞我作势要呵她们的痒,她们边笑边躲著,我们玩耍了一会儿便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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