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四小鬼
女人一听，纷纷舒缓了眉头，露出一脸喜色，正高兴的时候，就李大娘喊道：“别急，你们先听我说，一会你们回去通知一下大伙，今天晚上只许男人出去，女人和孩子都不许出门，还有今晚的事，千万别让别的村的知道，否则麻烦就大了，这文革刚结束，谁知道啥时候又要开始，要是别的村问起，就说咱们村里闹耗子，半夜起来打耗子。”
女人们听完纷纷点头，就这样很快大家就散了，晚上没过六点，就见全村的男人都出来了，因为姥爷还没回来，所以姥姥带着我站在大门口张望，
只见村子里的男人都聚集在我家对面的稻谷场中央，村长站在那座微微隆起的土坡上喊道：“都来齐了吗？”
姥姥一看只能拉着我蹒跚的往外走，对远处的村长喊道：“我家老头子还没回来呢？”
村长一看连忙笑着说：“曹大娘，没事，等大爷回来，估计我们这也搞定了，您老就不用出来了。”
姥姥一听，连忙谢过，拉着我就回了屋，进了屋，照例是家家熄灯，紧锁门户，男人们则聚集在稻谷场，在中间点了好大一堆篝火，看起来就像开大会一样，其实所有人都在焦急的等待那鬼东西的出现。
夜色渐渐深了下来，直到晚上十点，还是那么的安静，忽然我家的大门响了，姥姥连忙下地去看，只见姥爷手里拿着包站在门口说道：“你们先睡吧，我也跟着去稻谷场看看。”
姥姥默默的接过包，目送着姥爷往稻谷场而去，这夜大家都失眠了，因为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
眼看到了夜里十二点的时候，一切还是那么的平静，姥姥紧张的撩开帘子看了看外面。
我想姥姥大概还在牵挂姥爷的安危。
我则睡眼朦胧的问道：“姥姥，那红棺材会出现吗？”
姥姥叹了口气道：“不知道，也不知道你姥爷他们会折腾到几点？”
姥姥说完望着窗外对我说：“你先睡吧。”
我点了点头，虽然我很想看看，可我太困了。
接过让大家比较意外的事，蹲守了一夜，还是一无所获。
第二天晚上，村长照例带人蹲守，不过这次计划有了改变，村长把全村的男人分成两组，一组看守一晚，这样就可以长期看守。而每组又分三个小队，负责在村东头、西头、和中间守着，一旦发现就相互敲盆通知。
为什么要敲盆呢？其实因为这个年代没有锣，倒是家家都有洗脸盆，那时候的洗脸盆最好的就是铁的，敲起来也是当当响，相当于铜锣一样。
这天夜里姥爷没有去，因为姥爷岁数大了，在加上昨天熬了一夜，所以今晚多是一些年轻人守夜。
睡到后半夜的时候，朦胧间就听外面咚咚响，我睁开眼一看，姥爷正紧张的穿衣服，而姥姥则紧张的趴在窗台上，焦急的望着外面。
姥爷一边穿一边淡定的问：“看到红雾没有？“
姥姥不满的说道：“没呢？你着啥急呀？多你一个也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你不去也没人说你。”
姥爷却淡淡的说：“没啥好担心，这么多人，不会出事的，要出事，早出事了？”
见状我也爬了起来，说实在的，我一直也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红棺材，村里人闹了这么长时间，即便是在胆小的人，也对此也有了几分好奇心。
姥姥见我要跟去的样子，连忙拉住我说道：“别去，这可是要命的事，可千万看不得，会被勾走魂魄的。”
被姥姥拉住的我，只能无奈的看着姥爷穿好衣服跑出门，那一刻我的心几乎也随着姥爷出了门，结果没多一会，就听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
我和姥姥只能焦急的趴在窗台上，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只见周围渐渐点起了火把，一时间竟是把漆黑的夜色染上了几分红光，街头到处都是火把在晃动，也不知道那红雾会不会被这满天的火光吓跑。
姥姥则嘴里念念有词的说道：“老天保佑，可千万别出事呀！阿弥陀佛，可要保佑村子的平安，别往那鬼东西在出现了……。”
姥姥正念叨着的时候，就见那团红雾从远处飘来，我和姥姥顿时都紧张的趴在窗子边，焦急的隔着院子望向大门外。
此时姥爷正手拿火把，跟着众人紧张的守在稻谷场边上，而那里是红雾的必经之处。
只见红雾缓缓的靠近火把的中心，然后若无事去的从火把旁穿过，似乎村里的火把在列队欢迎一般，并没能阻止红雾的前进。
姥姥见状吓的紧紧闭上眼睛，嘴里拼命的念着阿弥陀佛，一声接着一声。
而我迷糊的看着窗外发生的一切，猜测着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外面的火把一动不动，为何外面静的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刚刚还在能听到嘈杂不安的声音，此时已经销声匿迹，难道姥爷他们被施了定身法？还是那棺材杀死了所有人？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的可怕。
带着焦急和不安，我傻傻的看着外面的红雾，直到它从我的在视线的消失，我才听到外面的人喊道：“快，快追上，烧了那鬼东西。”
听到他们久违的声音，我第一次感觉欣喜，似乎刚刚的一切都是梦境一般。
结果就见火把集体往村西头跑去，外面的世界又再次归于平静，而姥姥依旧在紧张的念着阿弥托福，似乎这句话就像咒语一样萦绕在我耳边。
夜色开始渐渐平静，不知过了多久，才见姥爷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姥爷一进门就气呼呼的把衣服摔到了炕上，一边脱衣服，一边叹气，却始终不说一句。
我还是头一次见姥爷这么生气。
姥姥似乎知道姥爷不会说，也没多问，只是说道：“平安回来就好，别想了。”
姥爷点了点头，就一头扎进炕里头，蒙头大睡。
第二天一早连一向不爱开口的姥爷，这天也跟姥姥感叹道：“这事有点邪，你们最近在家都小心点。”
姥姥一看一向不说话的姥爷都开口了，立刻紧张起来，姥爷一走，她立刻带着我去隔壁家打听，这才知道昨夜到底发现了什么，当众人拿着火把靠近红雾的时候，这才正在看清楚红雾内的情景，当时绝大多数被吓傻了。
因为谁也没想这红棺材竟然是石头做的，足足有普通棺材两倍那么大，最让大家感到惊愕的是下面竟然还有四个小孩？
这四个小孩浑身也是红色，看起来也只有三、四岁大，都长的一模一样，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样，因棺材周围飘着红雾，所以众人一直没有发现，才会以为是棺材自己在红雾里飘。
此时众人看到四个小鬼抬着一副如此巨大的棺木，几乎都吓傻了，哪里还有人敢靠前。
据说当时连一向见过世面的村长也被吓傻在当场，可最另大家赶紧到不可思议的是，这四个小孩似乎不怕众人一样，竟然若无其事的继续抬着棺材往前走，就这样直接从人群中穿过，根本一点都不畏惧火光。
后来村里的王二楞子冲到棺材前，想要拦住棺材，却被像施了定身法一样，直直的被棺材撞倒在地上，大家见状也都不管上前，只好傻傻的看着那四个小孩着扛着棺材从王二楞子身上跑了过去。
事后他们在看王二楞子，已经七孔流血，当场死了，据说死时还睁着眼睛，一副被吓死的样子，
姥姥听完，久久没有说话，而是默默的拉着我回了家，那一刻我很不理解，为什么姥姥一直不说话。
回家之后，姥姥比往常还沉默，而从这天开始，村里各家各户也变得异常沉默，连一向爱传小道消息的三姑也不出来了。
一时陈家村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直到第三天王二楞出殡，众人才由恐慌转为悲愤，可即便大家在愤恨红棺材，还是无计可施。
终于在这天下午，愤怒的村长做了一个决定，他带着全村小伙子在红棺材必经之路的稻谷场前面摆满了稻草，足足铺了十多米远，又用树枝给稻草围了一个巨大的圆圈，似乎要将红棺材围困在其中。
听人说，村长这是打算等红棺材经过的时候一把火把红棺材烧了。
大家虽然都不赞同村长的想法，可没有人敢出来反对，必定那是村长。
而村里的老年人更多的是担心，他们担心村长这样做不但不能毁了红棺材，搞不好还会惹怒红棺材，必定那棺材是石头做的，绝不是一把火就能烧掉的东西。
可村长主意一定，非要这么干，大家也是没办法，只能躲的远远的看热闹。
这天夜里，村长带着村里的年轻足足等了一夜，也不见红棺材出现，可村长不死心，夜夜派人看守，结果却发生了一件让大家很意外的事，自从那次王二楞子死后，红棺材就再也没出现过。
()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