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东尧说:“我们初来这个城里,情况不明,万一哪里有地道、暗洞,被敌人钻进了,咋办?况且我们不过百把人而已,兵力太少!”一些人说东说西,一时没了主意。到后来,祝东尧牙齿一咬,说:“火速把粮食搬运到车上,枪支弹药拿走,其余的一概不要。”命令一下,朱锐已不好反驳,只得叹着气听令而行。
这一番大获全胜。大车小车,如搬运家产一般,。不仅有粮食,枪支弹药,还得了四五捆布匹绸缎,那是一些不听命令的兄弟顺手在一些店铺里乱拿的。
浩浩荡荡,向着城门口疾驰。正当要出了城门。只见得范文东看西看的出来了,一只手捂着脑袋,一只手拿着枪。
见到大车,就爬上了大车。看看四周,嘴里问:“慌什么?来了就走。”一个兄弟说:“当家的叫火速撤退。”范文心里困惑不已。一个兄弟问:“你先进来那么久,怎地两手空空?”范文脸上微微变色,嘴里说:“打得厉害,一个筋斗摔倒了,摔昏了头。”他说着话,摸摸怀里,什么都没有了。
原来他欲凌辱那个姑娘之时,一个管家过来,一棒打昏了他,把他身上都拿干净了。管家与那个姑娘欲弄死他,却使不来枪。又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刀子,又听得外面枪声大作,只得撒脚跑去躲了。
见到朱锐走在后面,范文急忙大叫:“二当家的,怎么来了就走哇?”朱锐正心里隐隐火冒,低声说:“不知怎么回事!”
范文又抬眼看前面,祝东尧在前面大踏步走。范文欲喊他,张张口,却又闭了嘴,心里寻思:大当家如此,必有用意。我冒冒失失、没高没低的去问,只怕没好果子吃。况且即使得了,又不是我一个得了;不得,又不是我一个人不得,大家都装糊涂不说,我一个又胡说什么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到此处,心里顿时一片平坦坦。
回到了山上。众人个个兴高采烈。只有邓琦英哭丧着脸,祝东尧脸色沉郁,何丹几个女子悠着宫少敏的命运。其他人都是过年过节一般。大包小包,肩挑背扛,搬到仓里去。
正在搬运得忙,一个兄弟匆忙来报,两个连的兵力进城了。祝东尧听了,舒了一口长气。朱锐心里暗自庆幸,幸亏走了,否则不知怎么下场!急忙向祝东尧说:“幸亏四方安排了探子,耳目灵通。又幸亏听了大当家的话,这条命都是大当家给的。”正在说,又一个兄弟来报,一个多连的兵力在火速向常山开进。孟卯叫道:“来得好!杀得他们一个不剩。”龚二、兰库儿等也摩拳擦掌。张洗叫苦说:“他们一个多连,而且训练有素,我们只有六七十条枪,似此如何抵挡?”祝东尧与朱锐密谋了一会儿。带了**十个人,火速下山了
他们到了一处地带。只见那里,两山陡峭,丛林又密。一条小路,乱石崎岖,从两山之间通过去。朱锐说:“在这个地方,打伏击正是恰当。”张洗看了,才松了一口气,竖起大拇指说:“我表哥,绰号星子客,老奸巨猾,果然鬼点子最多。”朱锐说:“乱说!亏得祝东家当家有方,否则我们怕都死在了县城里。”祝东尧派了一些人埋伏在对面的山石后面。一伙人由朱锐带领,埋伏在这面。
过不多久,果见一队人马来了,为首两个,骑着高头大马。后面那些人,走得笔直。朱锐低声嘱咐周围的人:“不得我的号令,谁也不许开枪。”众人唯唯诺诺。
看看那队人马来得近了。祝东尧大喝一声:“开火!“顿时,啪啪的枪声乱响。那些人慌忙找石头躲避,为首那两个也急忙下马,躲在一坨大石头的后面,连连高呼:”开枪!开枪!”那些人来不及看清,就赶紧胡乱开枪。一时之间,啪啪之声乱响。硝烟弥漫。火星溅起。间或打在石头上,树枝间。
猎户屈松正好看着那些人的后背,看得他手心里直发痒,瞄准了又瞄准。迟迟不得朱锐号令,不好开枪。
打了一时,枪声乱响,直震耳欲聋。
那些人从山石之间跃起,就欲前行。屈松看得心里焦躁“如何还不下令?“想到此处,就欲开枪。
朱锐一声喊:“打!”一拍子弹顿时打出去,恰好打死了那些冒起来欲进攻的人。顿时死了十数个。一个领头的被屈松一枪爆头。另一个吓得龟缩在石头后面。他们来时大摇大摆,以为不过是对付区区几个手持菜刀烂枪之类的劫山贼。没料到会有埋伏,而且是两面夹击,直击他们的后背。心里后怕不已。再打得几枪,身边又死了几个。好生害怕,喝一声:“撤。”一队残余的人,个个倒拽大枪,狂奔而逃。祝东尧大喝一声:“冲!”这边朱锐也高呼:“上!”个个冲出去,人人都力争冲在最前面。
看看前面一个拐弯,追得人正在追得起劲,哪里顾及什么,一口气冲上岗子。一阵乱枪打来,顿时栽倒了好几个。
祝东尧急忙大呼:“躲避!”屈松跑得几步,一下子趴在了一块石头后面。从石缝隙里斜眼看去。几个人正趴在那里打回马枪。身边的两个人,哎哟地叫起来,痛得喊爹叫娘。
屈松心里火起,将枪杆从缝隙里伸过去,啪啪几声,那些人个个死在了地上。余下一个,吓得飞逃了。朱锐看见了,急忙说:“还有一个,打死他呀!”屈松伏在那里一声不吭。祝东尧心里一紧,过去一瞧。屈松抬起头来,举起枪,摇摇头。祝东尧说:“没有子弹了?”急忙递过自己的手枪去。屈松又摇头。朱锐说:“逃得远了,什么枪已打不到了。”
这时,身边那两个人痛得死去活来。
何丹急忙过来给他们包扎。
张洗拿出一把刀,在路边砍了几根竹子。兰库儿急忙找来几根藤条,绑缚成了两个担架。龚二与猛卯抬着走。黄尚在一边,手里拿着一把生锈的剑,脸上隐隐现出凄惶。
回到山里。何丹与老费立即解开那两人。一个是腿上中弹,子弹射进很深。一个是腹部中弹,看看是不行了,叫声叫得凄惶。众人听了都是不忍。邓琦英眼泪簌簌而下。范文在一边瞧见了,低声说:“真是一个哭西包!动不动就流狗尿!”
老费看着那个腹部中弹的,摇摇头。众人心里都沉痛不已。何丹与老费给那个大腿中弹的人取子弹。没有止痛药,给他嘴里塞了一根树棍,就给他取子弹。痛得他啊啊地惨叫,鲜血,顺着大腿直流。
黄老爷和黄尚在一旁听了,都两腿颤颤。
那人痛得嗷嗷乱叫,用手都把床弦抓破了。众人都在注意看他。看着他的大腿上。看着何丹与老费在如何使力使巧。
痛得叫了半天,取出了子弹。那人头上汗水直流,眼珠子都快鼓起来了。好在已经取出来了,众人正在松一口气。猛然,身后啪地一声震天响。众人大惊,急忙回头一看,原来是腹部中弹那个,痛得不堪忍受,又自知无望,偷偷地取了一把枪,朝着自己开了一枪。那鲜血汩汩而出。
邓琦英好容易止住的泪水,终于又倾泻而出,哇哇大哭。众人个个掉泪,人人心痛。就连范文也流下了一滴眼泪。
一时间,大厅里哭声一片。阴云惨淡。
黄老爷与黄尚也流了眼泪。趁众人没注意,黄老爷扯一把黄尚的衣角,两个人偷偷出去。黄老爷低声说:“看清楚了?”黄尚也低声说:“看清楚了!真惨!”黄老爷说:“还要留在这里吗?”黄尚摇头说:“不敢留。打仗死人,伤筋断骨,生不如死,真是好令人害怕。”黄老爷说:“对了。既然他们已经替我们报仇了,我们就偷偷溜走。”黄尚看看四周说:“这么多人,山下还有人,如何走得脱?”黄老爷想了一想,说:“我们给他们钱财买枪买炮,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黄老爷见他们山寨里个个垂泪,也不好立即告辞,只得暂时留下来。
安葬了那位兄弟,祝东尧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来,叫来几个兄弟,说:“你们把粮食运一半下山去,散发给那些穷困的人们。”几个兄弟嘴里勉强答应着,动作却磨磨唧唧,显得是不太情愿。兰库儿叫嚷起来:“我们拼命换来,如何白送给他们?”祝东尧说:“我们的旗号是杀富济贫,难道是空有旗号,名实不符?”兰库儿说:“那是打给别人看做样子的,如何能当真?”祝东尧脸色拉下来,说:“你看那些人,饿得快死了,难道我们看着不管?”兰库儿说:“他们饿死,关那个屁事?” 张洗也不情愿,范文也不乐意,他却没有说什么。龚二过来说:“兰兄弟何必固执,既有多的,送些给那些穷人解饿,又有何妨?吃完了我们再去打主意。”孟卯说:“怕让他们饿死?”一时之间,弟兄伙里说什么的都有。朱锐在一旁若无其事。
祝东尧大声说:“我们弟兄伙里面,曾经是穷人的站出来。”立时站出来了大部分,那手都粗糙不堪,脸上沟壑纵横。祝东尧说:“你们赞成分些给山下穷人吗?”那些兄弟个个举手,大声说:“分给他们,分给他们。”一个说:“有些人,饿得卖儿卖女,看了叫人心里不忍。”于是众人都开了窍,个个说:“要得!要得!”邓琦英过来扯兰库儿说:“难道你没有一点儿同情心,看着人家饿得要死,你都不给一点儿?”兰库儿只好不再说什么。
于是,拉粮食下山,散发给远乡近邻。一时之间,常山一伙的大名远扬。不出几日,竟有许多饥民来投奔。祝东尧与朱锐笑呵呵,来者不拒,多多益善。来的人都是面黄肌瘦,衣衫褴褛。邓琦英时时刻刻思念宫少敏,此时看了这些饥民,心里颇为不忍。梁雨看了,与何丹几个张罗着给他们缝补一些衣服。
朱锐看了那些饥民,连枪都不会拿。对祝东尧说:“要趁早教他们用枪、练武。否则,一但敌人大军来到,如何对敌?”祝东尧说:“那训练之事,你看交给谁?”丑亚丽站出来说:“我来教他们。”祝东尧看看她,脸上好似不信。朱锐曾经与丑亚丽交谈几句,说:“交给丑亚丽吧。另外,再让屈松教他们枪法,龚二教他们拳脚功夫。”祝东尧点头。
黄老爷对祝东尧说:“我下山去,买一些枪支弹药来。”祝东尧大喜,派了几个兄弟与他一道。黄尚借口帮忙,也随着一道下山去了。
果不多久,就买回了一批枪支弹药。黄老爷父子却借口有事,没有回来了。山寨里一伙,日日训练。起初懒散,训练得来一段时日,终于有了长进。
这日,山下弟兄们来报,常有一伙伙**,或坐卡车,或用步行,在一群群地往这边撤过来。看那队形,甚是散乱。犹如遭遇了什么大溃败。祝东尧与朱锐心里狐疑,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大事。过了一日,又有弟兄来说,**大溃败,东洋鬼子就要打过来了。
一时之间,山寨里人人耸动。有的说:“趁这个机会,下山去打**一个伏击,弄一些弹药。祝东尧心里踌躇,朱锐说:”机会难得。他们既是大溃败,想必斗志涣散,正是劫掠他们的好时候。过了这个关就没了这个店。“众人都一致赞同。于是,众人纷纷下山。
()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