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当初朱见深因惊艳纪贞儿的美貌才气才做了那荒唐之事,只是担心太后知道责怪,又从心里畏惧那万贵妃拈酸纠缠,便把册封纪贞儿的事拖延了下来。后来虽然有过几次私会,却却偏赶上宫中多事,便许久没再去内藏见那纪贞儿,久之竟也把那一段露水姻缘淡忘了。没想到如今纪贞儿竟鬼使神差的出现在太后这里,而且还得到了太后的垂怜,当下便封为淑妃赐居永寿宫,那朱见深暗里自是欢喜。当晚便留宿在永寿宫中与纪贞儿重温恩爱之情,那纪贞儿原是只求和心爱的男人厮守终生,再无其他念头,当下含羞带媚,承宠邀欢,那一种风流温存之意自不在话下。
天下从来没有不透风的墙,纪贞儿被册封为淑妃的事情当天就传到景仁宫万贵妃的耳朵里。原来那晚御前上的太监们因为皇帝夜宿永寿宫,便四下里传谕各宫关闭宫门。到得景仁宫,不想被梁芳听见,便问皇上留宿那一宫中?那太监回道皇上留宿在永寿宫中,梁芳一听不解的问:“永寿宫不是一直空着呢么?”那太监才说如今的永寿宫住的是淑妃娘娘,梁芳寻思这宫中从没有淑妃的名号,想是新册封的主位,起初也没往心里去,只是随便问了一下那淑妃娘娘的来历。不想听那太监一说,梁芳顿时就变了颜色,也不再搭讪任那太监自去,当下命人掩了宫门,急急忙忙的跑进了万贵妃的寝宫里。
此时万贵妃已用过晚膳,正在寝宫里拿着一只精美的玉碗端详把玩。忽见梁芳一头撞进来,便嗔道:“梁芳,慌张什么?怎么越发的没了规矩了?”说着依旧端详着那玉碗,那碗壁薄得透明,在闪亮的烛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泽。万贵妃问:“这羊脂玉碗说是宋朝内府收藏,价值连城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不过看着倒是玲珑剔透的很爱人。”
梁芳躬身站在万贵妃的身边回说:“这是万阁老谨献给娘娘的,想是错不了的。娘娘,刚才御前上的传话各宫闭锁,今晚皇上不来了。”
万贵妃仿佛心思依旧在那玉碗上,淡然一笑说:“不来就不来吧,后宫那么多的妃嫔,难道还让皇上天天住在咱景仁宫不成?还值得你这么慌慌张张的?我也累了,你也下去吧,我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梁芳没走,依旧站着,万贵妃又说了一句,梁芳还没动,万贵妃便不高兴地说:“怎么?你聋了还是傻了?我的话听不见吗。”
梁芳才说:“娘娘,您不想知道今晚皇上留宿哪个宫里了?”
“我不想知道,皇上爱在哪里就在哪里吧。左不成还派人硬拉到咱们宫里来不成?好啦,你别在我耳根子边上聒噪了。”万贵妃已是一脸的厌烦之色。放下那玉碗走到大玻璃梳妆镜前开始卸妆了。
梁芳紧跟了过来一边伺候着万贵妃卸妆一边说:“皇上今儿晚上留宿永寿宫里了。”
万贵妃的目光不自主的被引了过来“永寿宫?皇上又纳妃了?”
梁芳忙附和说:“娘娘说的是呀。今儿才册封了一位淑妃娘娘,听说出落得天仙一样,而且琴棋书画无所不通。”
“那咱们该给皇上道喜了”万贵妃一听之下不免泛起一股酸酸的味道“也不是那个奴才给皇上进献了这么个活宝贝,皇上真该好好赏他一回了。”
梁芳一笑伏在万贵妃的耳边说:“这位淑妃娘娘姓纪,娘娘还记得她吗?”
“她一个新进我怎么知道?”
“娘娘怎么忘了?这位淑妃娘娘不是什么新进宫的生面孔,乃是那内藏里的纪女史。当初都说皇上在内藏私幸了一个女史,娘娘不是还问过汪直并差那程嬷嬷验看过的吗?”
梁芳这一提醒,万贵妃顿时想起这件事来。当初汪直还有那程嬷嬷一个对自己说那纪女史虽有才气,姿色平常,另一个还信誓旦旦的对自己说那纪贞儿还是一个未经人道的处女,怎么梁芳却说这淑妃就是当年的纪女史呢?到底是阴差阳错,还是自己从一开始就被骗了呢?
“梁芳,你也别妄下断语,明日仔细给我打听明白了再做道理。”
见万贵妃已是满脸的愠怒之色,梁芳暗自窃喜忙应了声遵旨,暗道:这事十有**是真的,当初自己就疑心是有人做了手脚,如今看来果真是串通一气搞了个瞒天过海。看万贵妃的样子似乎还是将信将疑,他疑心什么?恐怕还不相信汪直会对她撒弥天大谎。明天自己用些力气一旦查实了,定要那汪直的好看。梁芳因为几次都着了汪直的道,报复之心一刻也没有灭过,如今哪里会放过这绝好的机会,见万贵妃这样吩咐了,自然用心卖力的去办。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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