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纪贞儿第一次被男人轻薄,除了紧张、恐惧再就是刻骨铭心的疼痛了。她甚至发誓从此之后宁死也不要男人碰自己,然而以后的几天,皇上天天来内藏临幸纪贞儿,纪贞儿渐渐的觉得这几次被皇上轻薄已再也没有那种羞辱感,相反倒有一种让她莫名其妙的欲仙欲死的感觉,虽然她还不知道该怎样去逢迎皇上,但是内心中确是已经接受了皇上的轻薄举动,并且因此渐渐喜欢上和皇帝温存缠绵的感觉。每当看着和自己颠鸾倒凤的皇上,她竟有一种割舍不开的感觉,她不知道这是不是那种男女之间才产生的爱恋,但是她只觉得躺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已经成为她终身的依靠。她总在想:皇上是我这辈子第一个男人,也是我唯一的男人。虽然她很难说皇上对她的这种恩爱会持续多长时间。但是她已经不自觉的把皇帝当做了自己最亲近的人。这几天皇上没有来,她甚至神思厌倦的害起相思来。
自从皇上临幸了纪贞儿,内藏的管事太监对纪贞儿更是恭敬有加了。虽然纪贞儿还没有得到名分,但那是迟早的事情。管事太监虽然嘴上还是叫着女史,但是实际上早把她当做主子一样的待了。他领着程嬷嬷来到纪贞儿的房外便站住脚叫来蕊初:“去告诉纪女史,这位是供奉内廷的程嬷嬷,奉贵妃娘娘的懿旨前来公干。”蕊初应了,那管事太监又对程嬷嬷说:“如果需要什么帮忙的,您只管吩咐。”
程嬷嬷看那管事太监对纪贞儿的态度,不用验看便知那纪贞儿已经成了皇帝的人。非如此这个内藏里的管事太监也用不着像个奴才似的巴结一个宫廷女官。她心中有数,但是脸上却丝毫不带出来,只说:“公公有事就忙去吧,只消差人弄一只干净的恭桶来就是。”
“用恭桶做什么?嬷嬷莫非要方便?”管事太监打趣地说。
程嬷嬷不高兴地说:“你哪里晓得?!这都是验身必用之物,你自管差人拿来,休在老身这里聒噪。”
管事太监知道这程嬷嬷在宫廷里是很有些体面的,也不敢得罪她,便应了一声去了。
蕊初出来带着程嬷嬷走了进去,就见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向她飘飘万福下去,真是我见犹怜,仪态万千。程嬷嬷知道个中利害,也不敢在纪贞儿面前拿大,忙回了礼说:“老身只是奉旨行事,得罪之处还望纪女史担待了。”再细看,此女眉散乳高,定时承了恩宠的了。既是皇上宠幸了她,万贵妃又何必多此一举的差她来验看?莫非万贵妃要做什么对纪贞儿不利的事吗?程嬷嬷自觉事情不妙,便留了小心,暗想自己只是奉旨承差,在万贵妃那里只消如实汇报,其他的再无关自己的厉害,休要去招惹。于是程嬷嬷再不多话,只带着纪贞儿进入内室卧房,说了一句老身告罪了。让纪贞儿脱掉上下的衣服,草草的摸看了一回。又听外面一个小太监说:程嬷嬷,干净的恭桶拿来了。程嬷嬷让蕊初去把恭桶拿来,然后倒入一袋灯草灰,仔细地抹平了,才对纪贞儿说:“纪女史,请你坐在桶上。”纪贞儿不解问程嬷嬷这是要做什么?程嬷嬷只说按她说的做就是。纪贞儿只好依着程嬷嬷如同小解一样坐在恭桶上,程嬷嬷要她用力咳嗽两声,然后站起来。那程嬷嬷盯着恭桶里的灯草灰端详了片刻,才吁了一口气说:“纪女史,老身验看过了。”
“嬷嬷如此验看出什么了?”纪贞儿好奇地问。她不知这位慈眉善目的老嬷嬷如此这般的摆布自己究竟看出什么来了。程嬷嬷也不回答,只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程嬷嬷出了纪贞儿的小院就要离开内藏,却被那管事太监叫住,说:“程嬷嬷,司礼监怀公公请您过去说话。”
“怀公公叫我?在哪里?”
“在小的值房里。”
程嬷嬷想走又不敢走,欲去见那怀恩又心存忌惮,见那管事太监盯得紧,想是领了怀恩的严命,断不肯就放自己轻易的离去,只好硬着头皮来见怀恩。
一进管事太监的值房,就见堂屋正中的交椅上大马金刀的坐着头戴青色圆帽,身穿大红箭袖蟒衣的怀恩。心想这老太监何时到的内藏来的?真是麻烦。程嬷嬷从心里怕怀恩三分,急忙地见过了礼,问道:“老内相,您传老身前来有什么吩咐?”
怀恩倒还客气,欠了欠身笑道:“怀某偶来内藏,没想遇到了程嬷嬷,便请来叙话。来快快的看茶伺候。”
程嬷嬷情知有事,那肯吃茶,忙说:“老身奉了景仁宫贵妃娘娘的懿旨前来验身,却不想惊动了老内相,罪过罪过呀。”话虽说得客气,但是竟祭起了万贵妃的牌子,显是以势压人。那程嬷嬷只求速去,便也顾不得许多了。
怀恩冷冷的说:“原是奉旨而来,不过怀某多口问一句,不知可验看出什么来了?”
“那纪女史早不是守身如玉的处子了。”程嬷嬷答道。
“那你可知是谁破了她的身子?”
“老身哪里会知道。”程嬷嬷装糊涂。
“是皇上。程嬷嬷,你是走惯宫廷的,皇上既是临幸了纪女史,将来就少不了妃嫔之位。贵妃娘娘差你来的用心自不用说,可是一旦纪女史被害,事情一旦败露,嬷嬷可是脱不了干系的。”
一句话说中程嬷嬷的心事,忙得抛开了虚情假意,一脸愁苦的求道:“怀公公救我呀。我一个老婆子不过是奉命行事,如何敢有这些担当。”
“嬷嬷莫怕,怀恩都有个办法来救你。”
“怀公公快说说,老身自是感恩不尽。”
“你尽可如此回复贵妃,就说那纪贞儿并未破身。我保你平安无事。”
“天下可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贵妃娘娘知道了事情,老身可吃罪不起呀。”程嬷嬷犹豫不决的说道。
“倘如真有那一天,你只可说你却已验看过了,千真万确。万贵妃只会觉得你不认得纪女史被人愚弄了。 再不会多怪罪你的。”
“那就苦了这里的公公了。”
“不妨,其他的事我自有安排。你只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
程嬷嬷心想事已如此,也只好这样了。万贵妃得罪不得,这怀恩也是招惹不起的。当下他勉强的答应,颤巍巍的说:“老内相说的是,我就照你的话去回复去。”
程嬷嬷一路心惊肉跳的离开内藏,梁芳问起内藏的情景,程嬷嬷只是不说,在万贵妃面前她按照怀恩事先的交代大撒其谎,没想到万贵妃竟信了,连城嬷嬷也觉得侥幸。暗里不知念了多少声阿弥陀佛。事后越想越怕,竟因此吓了一场的大病。千思万想这宫里的差事实在难当,便推说年老辞去了供奉的差事。悄悄地离开京城回南边去了。后来果真东窗事发,万贵妃恨得必欲寻程嬷嬷来治罪,哪知程嬷嬷早就无影无踪,哪里还寻得到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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