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存秋就七岁了。德铭夫妻既要到集体干活出工,又得在家里忙着做事,因此,他们实在累得够呛。这个时候,存秋看到了,就吵着要烧饭烧水。虽然他们不放心,也不舍得,却没有办法,只好试着让他去烧饭。
由于德铭和珂玉起了早就得上工去,也便不能吩咐,或者在旁指点,所以,第一次放水多了,烧出来的饭就是烂的。过去没有太多的米,只是抓一把米淘一淘,再把很多的粗粮放进锅里搅拌着煮饭。
这饭本来就难吃,加上煮得太烂,更加咽不下去。但德铭和珂玉一句没埋怨,而是对存秋说:“儿子,你长大了,能帮父母做事,真有出息!”
于是,存秋就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个时候,珂玉就对他说:“往后煮饭时,少放些水。”存秋就听懂了,并记在心里。到了再放水煮饭时,就不敢多放水,因为没有经验,别人也没来教他,却把水放得少了,煮出来的饭,又是生饭。德铭和珂玉回家来,揭开锅盖,一望见生饭,还是没抱怨。
珂玉从锅里盛出能吃的饭来,再放些水,烧一下,就成了粥。德铭和珂玉就吃了这粥,三个孩子就去吃饭。云英已经三岁多了,觉得饭有些生,就挑嘴,吵着不肯吃。珂玉便来哄着她,多搛些菜,终于让她吃了饭。
一晃,又到了大忙季节。所有的大人都被赶到集体去干活,留下老人和孩子在家里。存秋在家里不仅要做家务,而且还得照顾两个妹妹,也是忙不过来。到了中午,还得烧饭。七岁的存秋一会洗锅,一会淘米,一会抱草,一会烧火,已是忙得焦头烂额。此时,云英又在捣乱,一个人跑到外面玩耍,把云莲就丢在家里哭哭啼啼。
也该出事,存秋听到云莲在哭,心疼小妹妹,就急忙地扔下烧红的火钳,就飞跑到屋里来哄云莲。等哄好云莲,又想起烧饭,怕煮生了,父母要放水烧粥,就赶紧地回到锅膛后,却顾着锅里,没注意到身后,一屁股坐下,就正巧坐在了烧红的火钳上,把个屁股以及阴部烫伤了。
存秋从小并不喜欢哭,此时被烫得重了,早疼痛得大哭起来。恰在此时,珂玉从集体干活回家来,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声,早从门外飞一样地撞进,看到存秋在灶台后打滚,连忙去察看,早吓得七魂丢了六魂,没了主意。
也顾不得云英和云莲,就一把抱起存秋,就往卫生室跑。在门口差一点撞到德铭身上,她一边对惊讶的德铭说了一句“孩子烫伤了”,一边就朝村北头奔去。德铭早慌张起来,急忙跟着妻子一起跑到卫生室。
到了卫生室,赤脚医生是村里的人,自然来紧急地清洗创口。由于伤得太重,又伤在阴根旁边,不敢大意,就小心地医治。珂玉望着儿子如此伤重,早泪流满面,紧紧地握着他的小手。
存秋虽然七岁多,但懂得看父母眼色,见他们着急,本来疼痛得难忍,要大声地哭喊,竟然咬着牙齿硬生生地挺住了,没出一声“哼”来。等医生清洗了创口,上了一些简单的药,对他们说:“你们最好去公社卫生院里看一看,要是留下后遗症,那就麻烦大了。”
德铭听了,吓得急忙问:“是不是会影响到生育?”
医生沉静了良久,终于说了真心话:“已经烫到阴根,又是夏天,最容易发火,因此,还得去公社卫生院瞧瞧去。别耽搁了,留下终生的遗憾!”
珂玉愁肠寸断地说:“这得化许多的钱呀!我们家穷得都没剩余,哪来的钱呢。”
因为医生是本家亲戚,听了这番话,也是出于同情,就从抽屉里拿出一些钱来,递给德铭,真心地说:“先给孩子气治病吧。”
德铭和珂玉不好说什么好,只是望着医生感激地说:“谢谢!谢谢!你是我们孩子的救命恩人呀!”
到了晚上,存秋实在疼痛极了,早忍耐不住,就哼哼起来。珂玉就睡在身边,赶紧地来叫存秋。存秋醒了来,看到母亲在身边,早把个头埋进母亲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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