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匡原徽醒来下楼吃早饭的时候一问才知道,虞紫昭已经在大约提前一个小时的时候就走了,匡原徽倒也没有在意,毕竟只是路上碰到的陌生人而已。
付完帐,匡原徽也动身继续北进。
可是这条路越走他越觉得奇怪,路两边是大片的被荒废的农田,从被烧得只剩一半的庄稼上看出这里被毁于一场大火,三三两两坐落着的农家小院也只剩下残垣断壁,连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这里是遭受了什么灾难吗?怎么一个人都看不到?
心情也因为这幅破败之境而变得低落,脚步加快,匡原徽只想赶快到达城镇问一问出什么事了。
白泽国由七个城镇组成,中心是一个圆形的主城,六个小一点的副城组成六角形环卫其周围,每个副城由一位兵团长带兵驻守,全方位保证主城的安全。
而匡原徽到的就是位于主城正南方的第四兵团驻守的副城,这座城是最小,也是离主城最远的,所谓山高皇帝远,所以这里的混乱状况可想而知。城门的戒备十分森严,每一个进入的人都要受到严格地盘问和搜查,且士兵一个个蛮横粗鲁,打从城门开始,匡原徽对这里的印象就很是糟糕。
真正进入城中,这种印象就更甚,街道上一片萧索,行人寥寥可数,倒是时常有列队行进的士兵跑过。街边的店铺大都关门闭户,只有几家半开着门,但生意也是冷冷清清。
走进一间看起来还算干净的饭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他趁服务员拿来菜单时询问道:“请问,这里是出什么事了吗?为什么看起来这么荒凉?”
“您还不知道吗,白泽国已经没落了好多年了,而且周围的一些国家经常会带兵来骚扰,大仗没有小仗不断,所以就成这样了。”服务员显得十分悲伤,但也只有深深的无奈。
“各地不是都有守军吗,他们保护不了安全吗?”
“这就更别提了,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不过这第四兵团是一打外敌就变怂,对百姓反而严苛得很。这不,城里的百姓能跑的都跑了,只剩我们这些无处可投奔的还留在这里,唉。”他长叹了一声,似乎想把心中的苦闷全都吐出来。
原来是这样,内忧外患,是很难办啊,我来了这个国家又能做些什么呢?
点了一些简单的菜,匡原徽一手撑着脑袋看着窗外经过的人,不多,但是惊人的相似的是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愁苦。匡原徽心里五味杂陈不忍再看,把视线转回了店里。当他扭回头时,他发现此时店里又多了几个士兵打扮的人,都是身着银丝软甲,腰间挎着剑,在上座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子,没有盔甲,穿着随意,短发,肤色较黑,从那几人的称呼中可以知道这个人就是第四兵团团长——塞魔雷。
“团长,都是这仗打得,城里连个像样的吃饭的地方都没了,您还得到这种破地方来,真是太委屈您了。”
“知足吧,有个地方就不错了。”塞魔雷大靠在椅背上说道。
“说来也真是怪,像咱们这种地方,少主为什么要亲自跑来呢?”一个士兵问道。
“管他呢,那种公子哥吃不了苦,过不了几天就会走的。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抓紧机会伺候好他,说不定他一高兴就能把咱们调离这个鬼地方,去哪儿都比在这儿强。”塞魔雷撇着嘴说道,顺便回身大声呵斥服务员赶紧上菜。
这就是这里的驻军团长吗,难怪这座城会如此不堪,身为团长不想着怎么让城变得更好,而是只想着离开,这种人他怎配坐在这个位置。
心中本来就很愤懑,塞魔雷的话更是火上浇油,所以匡原徽放碗筷的动作变得很大,声音也很响亮,而这些恰恰都引起了那一桌人的注意。他们一齐看着匡原徽,看到他脸上不爽的表情后,塞魔雷使了个眼色,那几个士兵就离开位子走向了他。
“你是谁啊?怎么,你对我们是不是有什么不满啊。”他们一副故意找茬的样子,这让匡原徽再也压不住心头的火了。
“是,我对你们很不满,你们难道没看见现在城里是什么状况吗?你们怎么就不想着改变它,而只顾你们自己?”匡原徽拍案而起,火光闪动的目光倒映着他们每个人丑陋的嘴脸。
平日里怎会有人敢这么和他们说话,他们立刻勃然大怒,有的从后面抱住匡原徽,有的举拳便打。这些小卒都是自不量力,原先仗着团长的地位作威作福,今日碰上匡原徽,这一切都不管用了。
他双拳紧握,浑身的意力就像是旋风一样把他们吹飞了出去,摔得东倒西歪鬼哭狼嚎。塞魔雷也警惕了起来,他站了起来把桌子掀到一边,看着白烟缠身的匡原徽一步步朝自己逼近,手握住剑柄缓缓地抽了出来,待匡原徽走进可攻击范围内时,他大喝一声,长剑一晃,一把剑变成了十把,剑身连成一片,上下左右全方位地劈刺而去。
知道他是兵团长,匡原徽一直没敢小瞧他,在靠近的过程中就保持着高度的小心,看他的剑袭来,无论是多少把都是一样,水墙照单全收,但塞魔雷也是身经百战,双手握剑柄意力陡然上升,水墙竟也被震散。看到防御没了,塞魔雷把十把剑的力量集在一把上,剑平举,身体前冲,刺匡原徽胸口。
这一招来势汹汹,匡原徽往边上一跃,虽然躲开了但还是觉胸口隐隐作痛,低头一看,衣服被剑冲过时带动的空气所划破,幸好并未受伤。
一招未中,塞魔雷回身再挥。匡原徽只见排山倒海的剑气扑面而来,水墙怕是挡不住的,只得迅速化身成水,潜入地中,而在自己身后的墙就在同一时间像纸一样被戳得千疮百孔,几近倒塌。
使完这招,整个店里已是不成样子,服务员和那几个手下不知跑到了哪里,只留下地上四分五裂的桌椅和石块。
到哪里去了,怎么不见了?塞魔雷眼睁睁地看着匡原徽消失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浮出脑海。突然他觉得脚腕上一紧,这一看他心中知道不妙,那是一双透明的看上去像是水一样的手攥住了脚腕,双脚动弹不得。他落剑便砍,还不等剑刃碰到手,脚下的石板忽的被掀起,一条水龙张开大口把他吞入腹中,店里空间不够,水龙伸长身躯破窗而出冲到街上,一头撞到了对面的墙上。还好街上没什么人,就算有的几个也早在他两人动手之时就躲得远远的了,所以倒也没有误伤。
再说那水龙撞到墙上,力道太大,直撞进墙中,大水快要淹没了那间屋子,塞魔雷也从龙腹中出来,头朝上浮在水面上,看样子已没有了知觉。
水面上慢慢凸起一个水泡,现出了人形,就是匡原徽,他从水里拔出腿,屋子里的街道上的水也都分解,看不出被淹过的痕迹。他这时才注意到,在这间屋子里,有一男一女缩在墙角在瑟瑟发动,是被突如其来的大水吓坏了。匡原徽抱歉的冲他们笑笑,拖着地上的塞魔雷从破了个大口的墙走了出去。
这下他应该得到教训了吧,不过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对了,刚才好像听到他们说国君的儿子来了,我就去找他吧。
因为那几个士兵跑了,匡原徽就只能弄醒塞魔雷让他带自己去了,可是他刚揪着塞魔雷的领子把他拎起来,从街道两头就冲进来几十名士兵,塞满了两个路口,手里的长矛齐刷刷地对准了自己。
一边的士兵分立左右空出一条路,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看年纪正值壮年,唇边有整齐的黑色胡茬,脸部轮廓分明,眼窝凹陷,给人的第一印象就像是一个正直的人。他快步来到匡原徽面前,也不看昏厥的塞魔雷,而是盯着匡原徽,眼神中满含期待,“听士兵们说你会操纵水?你叫什么名字?”
他是谁,看样子他带人来不像是抓我的,而且他这么问就说明他从前就听说过我,可我从没离开过神界啊?
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匡原徽也没放松戒备。“我叫匡原徽,是来找白泽国的国君的。”
更让匡原徽忐忑的是,说完这话,对方脸上的表情有点不自然,像是要笑可是又不知道因为什么而要努力的不让笑容显露出来,导致嘴角怪异地抽搐着,这说明他心里肯定有事。但是是什么事他并没有说,只是吞了口唾沫,说道:“你说你是匡原徽,有什么证明吗?”
证明?我匡原徽又不是了不起的人,难道还有谁会冒充我吗?
不过证明倒还真是有,他从怀里掏出勒纳写的推荐信递了过去。对方接过来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短短的几行字他看了能有好几分钟,看完后他再也抑制不住心满意足的笑容,走过来用力地抱了抱匡原徽,这一下倒是把匡原徽吓得不轻,他推开这个人,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是来见国君的,你能带我去吗?如果不能的话,那我就要走了。”他一把抢过信,就要离开。
那人却拉住了匡原徽,礼貌地说道:“你听我说,我当然能带你去见国君,因为我就是他的儿子,我叫嬴獠,我们等了你好久了。”
“等我?你们之前认识我吗?”
“有什么问题等咱们回去之后再说,来人,快点备好回主城的传送门,”嬴獠对士兵说道,忽然又想起了还在地上的塞魔雷,“你们把他带回去,他的事情我以后再处理。”
有几个人上前背起了塞魔雷,匡原徽也不便再多说什么,也就服从安排,和嬴獠肩并肩在士兵的簇拥下,往在团长办公处的传送门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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