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垣断壁,到处都是倒塌的房子和一个个难以辨认的野兽脚印。天色是昏暗的,在地上一块块散乱的砖石中依稀可看见的暗红色交相辉映,那是血的颜色。
一只只的秃鹫、一群群的乌鸦在天空中盘旋不肯散去;不远处皮毛凌乱、骨骼瘦小的野狼不时发出呜咽的饥饿喊叫之声,那碧光零零的眼珠子不时闪过丝丝的狠辣,朝着这边看来。
一个人在这片天地中存在,只有自己一个人存在,身边只有这残垣断壁所缠绕,耳边不时响起乌鸦、秃鹫的叫声和野狼的呜咽。
那人在不停地用手挖那倒塌下的土墙,不知疲倦,直到那手指磨破,鲜血淋漓。
直到感觉到他的手上好像碰上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他发了疯似的挖着,身下的砖土不断减少,终于一具被泥土压折了的幼小身体出现在眼前。
“不,不!”那人仰天而哭,那头顶的秃鹫猛地惊飞,那乌鸦也飞远,饥饿的野狼被那凄厉的声音吓得老远。
等到它们回来,盘旋的盘旋,觅食的觅食,那人还在哭,眼睛中流出了血泪,一直在哭着。
“啊!”唐源睁开眼睛,看到那熟悉的床顶,意识到自己在慕容府内自己房间的床上。
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一个他不愿意再回想的梦。
“还好,只是个梦。”
唐源想抬起手,却感觉自己的手臂上压着什么东西抬不起来。
唐源往身侧看去,发现原来是慕容明沚靠在自己的手臂上睡着了,眉角还蹙着,好像有什么忧心事。
“啊。”唐源想将手拿出来,却没想到自己胸口一顿疼痛传来,触不及防间发出声来。
“汤圆你醒了。”
慕容明沚朦朦胧胧间感觉耳边有声音响起,她已经两天两夜没睡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个大木头,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会讲那让人一听就不想停的故事,慕容明沚自己也弄不明白。不过她不明白就随它去了,反正依自己的意愿就是了。
慕容明沚刚睡不久抬起头看见唐源醒了,眼泪就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你知不知道人家多担心啊,都两天两夜了。”慕容明沚的眼泪顺着脸庞滴落在地上,也滴落在唐源的心头。“你知不知道,连皇宫的御医都说你的脉搏没有了,不知道下什么药好。”
唐源的身体为傀儡之体,平时虽看着和生人无异,但脉搏却是没有的,那些医生们自然就没有什么办法让唐源醒来。要不是唐源的呼吸虽略显杂乱,但却没听过。
“不要哭了,不然都成小花猫了。”
唐源看着慕容明沚梨花带雨的脸,心中一阵悸动。
“谁会为你哭了。”慕容明沚虽还哭着,但没那么凶了,不过嘴还是撅着,“只是风迷了我的眼而已。”
“坐下来吧,给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死汤圆,前天早上我来房间叫你吃饭,看到你躺在地上,还有一堆血液。”
“然后我吓坏了,你身体又好沉,我想把你抬上床,我的衣服都破了,这是我最喜欢的衣服。”
唐源朝她那白色衣衫瞧去,果然在那衣袖上面普哦了洞,依稀还有一些血迹存在。
“受伤了?”唐源的眼睛一凝。
“死木头,死汤圆,哪里受伤了,就是衣服破了。”说着,却不自觉地将右手往后缩。
“我看看,”这时唐源已缓了过来,心脉处也不是那么的痛了,不由分说地将慕容明沚的手掌抓住,“擦破了,得上点药。”
唐源从戒指里拿出伤药给慕容明沚涂上,再包扎好。
慕容明沚看到唐源握着自己的手,小脸通红,不敢看唐源,也不管那药像变戏法一样无中生有地出现。
看着唐源并没有看自己,慕容明沚看着唐源细心地为自己包扎,心里不由得想到:“他难道不知道女孩子的手不能随便摸吧,不过他认真的样子真的很迷人。”
慕容明沚越想脸越红,身子也不自在起来。
“过两天就好了,不会留下伤疤的。”唐源替慕容明沚吧伤口处理好,抬起头来,眼睛正对着慕容明沚盯着自己的目光。
唐源微微一笑,说道:“看着我干什么。”
“没有,没有的。”慕容明沚低下头,小脑袋都要埋进胸口看不见了。“臭汤圆,那么认真干什么,不过真的很好看。”
“你知道吗,汤圆,”慕容明沚急忙地转移话题,“父亲看见你可急了,专门为你去请了皇宫中的御医来为你医治,不过他们都是庸医。”
慕容明沚说到这里的时候不满地撅起了嘴,还不甘心的说道,“你知道吗,还有一个庸医说你什么心脉受损,不能醒过来了。”
慕容明沚又哭了起来,唐源知道这两天她担惊受怕,心力疲惫,慢慢的安慰她,暗中施放了一个静心咒,唐源的嘴角又有一丝鲜血渗出。
唐源看着慕容明沚哭累了慢慢睡了过去,小心地起身,将被子盖在她身上。
“想必是那陈景叫那些御医来的吧,”唐源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个少年老成的小皇帝,“慕容伯父好像是什么太子少师吧,给那小皇帝教过一些学问。”
慕容辰在小皇帝陈景幼师当过一段时间的启蒙老师,一般都是找品行无缺、学问精深的读书人教授,因此慕容辰的威望还是很高的,唐源在村子里时就听说过。
不一会儿,慕容辰夫妇就过来探望唐源,看到唐源醒了,责怪了唐源一声,在唐源再三保证无事后才不再说什么。
当看到他们的宝贝闺女在那睡着时,慕容辰的脸色说不出的奇怪,而白静则用一种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看着唐源,直到唐源受不了后才移开了目光。
在临走时,慕容辰狠狠地瞪了唐源一眼,唐源只有无辜地摸了摸鼻子。
唐源看着还在那睡着的慕容明沚,苦笑了笑,“事情麻烦了。”
“通脉丹,脉灵丹,”唐源看着自己手中的丹药,眼神出现了剧烈的波动,“服下后一个月内心脉的伤就会慢慢痊愈,这段时间还得好好静养。”
唐源思索了一会,依次将丹药服下,不久吐出了一口淤血。
“第一次效果最好,心脉痊愈了三成,不过剩下的只好慢慢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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