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声喊在这种环境下势道跟炸雷差不多,前面洞里没有半点声响,更让我惊讶的是没有回声,那就说明这个洞很深,我有个很要命的缺点就是好奇心很强,这种情况下我很想进这个洞里一探究竟,可谁知道里面会有什么情况,我手上没有什么防身利器,那把54式被胖子拿去了,就剩一把军刺,可我这体格用这玩意儿应对什么突发状况,那作用跟木棍差不多,权衡再三还是不去为妙。
从刚才火光下来看,这条把我送到这的坡道大概呈60度角,原路爬上去难度应该挺大,不过坡道和两侧并不是滑不溜手,都有突起的地方可用作着力点,加上用登山镐这种铺助工具爬上去应该还是可以的,最多会多费点力气。这么主意一定时,又休息了几分钟等体力稍微恢复一点后便不想再多做停留,这种地方实在不是久留之地。
就在我身子刚一动弹时,那洞中忽然传来了几声喘息声,是那种很轻很轻的声音,像是有人呼吸急促却偏偏要压低声音,我浑身一个机灵,他娘的难道这地底深洞里还真有什么活的东西?正想用打火机照时,一想这种情况若真有什么活物要伏击自己,这么一亮不是自我曝露了,可再去凝神细听时,却又一点动静也没了,我以为是自己太过紧张造成的错觉,使劲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这种环境最忌讳的就是自己吓自己,摸摸脖子上的鬼瞳暗暗求太师傅保佑,管它有什么东西总得先上去再说。
可等我又要动时,那呼吸声重又响了起来,而且这次似乎就在我边上,我承认这会儿我害怕的心跳已经加速了,这一定是幻觉,于是就自我安慰着“幻觉,一定是幻觉!”又狠狠拍拍脸,可那呼吸声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近,一个女人的声音就在我耳边道:“你回来!”
我吓的几乎尿了裤子,大叫声中一抬手登山镐便挥了出去,结结实实的砸在了洞壁上,撞出了几点火星,强大的反震力震得我虎口一痛,登山镐脱手飞出,接着便是脸上一凉,什么光滑冰凉的东西贴在了上面,带着一股奇特腥味和香味的气体正对着我鼻孔喷了出来,仍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似乎还带着抽噎道:“你来!”
强烈的恐怖几乎让我窒息,差不多丧失了思维能力,双手乱挥中才想起一直紧攥在手中的打火机,这一下好比发现了一根救命稻草,我忙不迭的拨动打火机磁轮,要命的是竟然打不着了火焰口只是一直闪出火星,我气的不由大骂“我操!就知道关键时刻是这样!”
不过在这种极黑的情况下就这零星的火星已驱除了我不少恐惧感,我大喘了两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擦擦手心的汗两只手轮替坚持不懈的拨动磁轮,在不断擦出的火星下我能看出四周似乎什么都没有,终于在努力了N次之后打火机细小的火焰终于跳了出来,我激动的差点哭出声来。
这一次能看清四周果然没有什么,我摸摸自己的脸,只是稍微有点凉没什么异常,他娘的难道刚才那一切真是幻觉?可那也太真实了罢,我鼻间甚至还能呼吸到那种奇特的味道。我不由把目光转向洞口,除了两三米内被火光照得昏暗模糊,前面仍是看不到底的黑暗。
就在这时在火光照及范围之外似乎有一个影子贴着洞壁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一股很奇特的感觉涌向我大脑,直觉告诉我这个洞里肯定有什么诡异之处,我想收回目光可竟然有点力不从心,洞的深处似乎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强迫我的眼睛看过去,那种感觉就像是铁东西遇见了磁铁一样,我不由自主的抬起脚跨了进去。
洞内的黑暗似乎更浓更稠了些,打火机火焰在这里勉强能照出方圆一米左右,洞的直径约有四尺左右,一人多高,空间还算宽敞,或许是深处地下的原因,里面潮气很大,洞顶和两侧洞壁上都有一些液体的晶状物,用手摸上去有点黏糊还有点腥味,这不由的让我联想到好莱坞那些科幻片中怪物的口水,立刻感到有点恶心,奇怪的是脚下竟然颇为平整,仔细看时明显是被人踩出来的足迹。
我握紧军刺有点纳闷,难道这种鬼地方还真有活人?强烈的好奇心已经让我顾不上潜伏在四周的危险,直到这时我才感觉到浑身又酸又疼,肯定是摔下来时摩擦碰撞造成的,刚才一直的紧张竟然没有察觉出来。
我很想就此退出去,可脚仍是不由自主的迈出去,似乎在告诉我必须要往前走,打火机火焰突然跳跃不定起来,这是燃气将尽的情况,他娘的在这种地方要是没了光源危险系数会直线上升,我赶忙暂时灭掉,摸索着将脖子中的围巾缠在军刺上,用打火机点燃了照明用。
越往里走潮气就越浓,洞顶甚至不时有液体滴落,前面仍然看不到尽头,可那股吸引我向前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我莫名的急躁起来,脚步开始加快,突然脚下被什么硬东西绊了一下,毫无防备之下摔了个狗啃泥,这一下摔得挺重,膝盖应该是被硌破了,一下子竟然没能站得起来,所幸点燃的布围巾没有灭,我在地上湿泥中扒拉半天,找到了绊我的东西竟然是一把手电筒,而且是那种警用型的,看那造型应该是近代的产物。这种警用手电有三种光源,强光弱光和SOS求救信号,我们这支小队出发时曾每人配发过一支,几乎跟这一模一样。
我靠在洞壁上用衣服擦去上面的湿泥,这种手电性能极好,密封性也不错,而且用的是LED灯头很是耐用,运气好的话应该还能用,我按下开关试了试,果然灯光先是闪烁不定,接着由弱变强正常了起来,竟然真能用。
不过这让我更加纳闷了,这说明这支手电被遗弃在这里的时间还不算久,难道不久前已经有人来过这里? 我用手电照了照四周想看看还能发现些什么,就在手电光线扫在另一侧洞壁上时竟然出现了反光现象,仔细看时这一片洞壁土层竟然被晶化了,在这种土质的地方这种深度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上面好像还有一团暗影,随着我的眼睛看过去那股一直吸引着我的奇异感觉更为强烈了起来,难道这块洞壁上有什么玄机不成?
我奋力站了起来靠近看时,仔细分辩出暗影的大致轮廓,看到最后我不由倒抽一口凉气,这竟然是一个人的轮廓,他娘的这深埋地下的洞壁里怎么会有人?我用军刺戳了戳,这片土层似被岩化了竟然坚硬无比,我屏住呼吸用袖子使劲擦去人影头部的污泥和黏滑的液体,这次却没费多大力气就擦掉了,渐渐显露出了这人的本来面目。
这人脸形瘦削,留着时下很流行的短碎发,显然就是当代人,只是五官已经有些变形,紧闭的双眼干瘪深陷,里面应该是没有眼球了,这种死人脸上的表情按理说应该是痛苦的,可这张脸上整个表情竟像是在笑,却不是正常的笑,而是带有一种阴冷的味道。
这么一张恐怖诡异的脸无论是谁看一眼都不想再看第二眼,可我却有一种越看越熟悉的感觉,等我反应过来时,一股寒意直冲脑门头皮突然一炸几乎瘫在了地上,难怪这么熟悉!这死人分明就是没戴眼睛的蛤蟆镜!
我使劲抽了自己一个耳刮子,火辣辣的疼痛感告诉我这一切不是幻觉,可看他这尸首估计死的已经有些日子了,而蛤蟆镜最多可能比我早几分钟掉入这洞里,我有点懵了,脑子一时转不过圈来,跟这伙人一路行来好歹算得上队友,可他这么突然挂了我也说不清是悲伤还是失落,以至于忘了仔细考虑这洞穴中到底有什么能在短短几分钟内将一个大活人变成这样,而且是蛤蟆镜这种深不可测的高人。
我茫然的晃动着手电,目光随着光线四处乱望时突然发现蛤蟆镜尸首旁边仍有东西,我深吸口气凑过去看时竟然又是一个人,这是个女子,披肩乌发,长相清秀,我几乎晕了过去,这个女人就是我们的领队艾菲!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浑身汗毛几乎都竖了起来,我使劲摇头想赶走这种可怕的猜测,可手电光线仍不由自主的往旁边照去,果然旁边依次是刀疤脸,洋母鸡,另一侧壁上嵌的是楚老头和胖子,所有人脸上全是一个表情,而且都有一个共同特征——眼球全都不见了。
我已经不再感觉害怕,或许是害怕到了极点,我默默数了数这里边不见老巴乃和扎朗,是这父子俩逃脱了厄运还是有其它玄机?胖子里侧的那团更为模糊的影子是什么?
这团影子不太像一个人,也有点像一个蜷缩在那里的成年人,看上去极为诡异,我顾不得其它就使劲去擦上面的污物,但每擦一次粘液却越来越多,而里面的影子却随着伸展开来,果然又是一具尸首,我极力想去看清这人是谁,可他的脸部却始终被一层稠稠的沾液覆盖住,就在这时,这性能极好的警用手电突然闪烁了两下后熄灭了!
我这会正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使劲拍了两下仍然不亮,就用打火机去照,可那黏液像无穷无尽似的,我跟疯了似的狠擦,手里打火机突然“砰”的一声,这地摊货受不了连续燃烧的高温炸了,我只觉得掌心和脸上火辣辣的痛,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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