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员忙开了车门并帮吴愚把行李放在车上,站长挥挥手说道:“司令员,谢谢你啦!”
司令员说道:“事情闹颠倒了,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你可是一位不折不扣用实际行动证明的拥军模范啊!”
站长笑道:“应该的,和平万岁!”
吉普车离开了市区,向深山里进发。一路上看沿途风景,辽阔的草原中间开出一条公路。正是人间九月天,草青树绿,牛羊成群地在吃草。天空格外晴朗,空气格外清新。对于新鲜空气,吴愚是格外珍惜的。自从到古城医院工作,一天二十四小时倒有一半时间是戴着口罩生存的。可见医院的空气是何等的糟糕,故而,吴愚见到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把头伸出窗外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竟比吃美食更令她兴奋。
上百里地的行程,吉普车才驶进了深山。弯弯曲曲的山路不少的路段都有塌方。吉普车勉强可以通过,若是军用大卡车万万是跨不过塌方地断的。一路上就见不少军人在修路。司令员很健谈,吴愚一上车就说道:“你一口地道的北京腔,是北京人吧”
吴愚笑道:“您猜的不错,我是销了北京户籍的北京人。”
司令员问道:“到军营是找哥哥还是看爸爸?”
吴愚说道:“都不是,我是来结婚的。”
司令员笑道:“是军医吗?野战医院的军医我了如指掌,可没有北京人。”
吴愚说道:“不是北京人,是南京人。”
司令员笑道:“南京来的,我们部队确实是招了一批呢,足有十几位。我想起来了,你是甄军医的未婚妻,你们恋爱的事我有所耳闻,做为女子,你可是慧眼独具,找到一位有才华可靠的丈夫。祝贺你呀!”
吴愚笑道:“谢谢司令员的评价,听您这样一说,我就放心啦。”
司令员说道:“我会一直给你送到野战医院。”
吉普车开进深山一切就充满了神秘,这里看不见军营却到处是军人,营房很是隐秘,表面上根本看不到有房子的痕迹。吴愚早听甄军医说过这里是战略要地,此处失守北京不保。吉普车跌跌撞撞七扭八拐九转弯,进了一个山沟,终于来到一片平地上,这片空地足有几千平方米,还有篮球架。空地旁有一列房子,房子门前有几位穿着白大衣的军人出出进进。司令员说道:“我们的军人伟大吧,这里是大山,战士们就是生生的把这里铲成了平地,挖出深沟,盖出房子。医院到了,我先送你到院长办公室。”
司令员带路,警卫员帮着提行李进了医院正门,找到院长办公室,院长是一位四十几岁的军人,见了司令员忙起身敬军礼,司令员回敬后说道:“今天医院要办喜事了,这不,我给新娘子接来了。”
院长看了吴愚一眼,笑道:“你叫吴愚,可把甄军医急死了,明明说好新娘子今天要来,偏是上午封山不让出班车,救护车也不能出,也没有接到几时到的电报,几百里地想出山寸步难行,不想新娘子竟有这样的福气,让我们部队的最高首长亲自接驾护送到新郎住处。司令员,您先坐,我去叫新郎。”
片刻功夫,甄军医到了院长办公室,见到吴愚真是又惊又喜,先给司令员敬了军礼,道了谢。司令员笑道:“可惜我今天视察的驻地多,不能参加你们的婚礼了。在这里先祝福你们小夫妻,千里姻缘一线牵,先做牛郎织女,一定会有机会长相守的。甄军医也会挑日子,这个季节是大山里最凉爽最美丽的,要是寒冬腊月来,这里刮起黄毛风,会把新娘子吓回去的。”
甄军医笑着说道:“再次谢谢司令员,我先出去了,你们谈公事吧。”
院长随着甄军医走出办公室,对甄军医说道:“今天放晴了,你下午还是坐班车到市里把结婚证领了,大山里一个人住不方便,今天就举行婚礼吧。山坡上那新房准备好了吗?”
甄军医笑道:“都收拾出来了,就差铺盖了。”
院长说道:“先从总务长那里再领出一铺一盖,山里阴寒,铺板上多垫些麦秸。人家新娘子是从城市来的,没受过什么罪,千万别委屈了人家。晚上我领着医生护士给你办婚礼!”
吴愚原本以为自己安全到达了军营以为万事大吉了,不想远没有想象的那般简单,还需要返回市里到民政局领取结婚证。暗想自己的命运就是一个折腾的命运,既来之就顺其自然茫然地听从甄军医的安排吧。凭着和甄军医在古城医院相处半年的经历,这位陌生人今天就要成为自己丈夫了。现在想悔婚倒退都是没有出路的。自己只有乖乖地听从甄军医的安排,他指东是不能去西的。
返回到市里到民政局领结婚证也不顺利,那位办事员是一位中年男人,上下打量吴愚许久就是不肯开证明,理由很简单,吴愚的外貌体征比结婚申请上注明的年龄不相符,外貌像不足二十岁,可申请上注明的二十三岁。办事员怀疑年龄有虚报的可能。吴愚在古城医院时集体户口无法提供原始资料,又没有能和古城医院调证据的途径,办事员就是不肯开具结婚证。甄军医一看这位办事员动真格的,再拖延连回程的班车都没有了,只好找到民政局长由领导出面解决。民政局长说道:“你们别怪办事员严格把关,现在执行晚婚晚育是国策,既然女方单位开具了二十三岁的年龄,那还是要尊重相信单位领导。我来出面解决。”
局长对办事员说道:“你的怀疑不算错误,女方的外貌的确不像超过二十岁的,但单位的证明信字据为证,兴许这是个别现象,她就是比实际年龄显年轻。婚姻法女十八那二十,那是肯定合格的,你就给办理结婚证明吧,女方肯定超过十八岁了。再说男方已超过二十八岁,我们不能再怀疑部队。”
办事员迟疑不决地开了结婚证,足足耽误了两个多小时。拿着有两种文字的结婚证明走出民政局,甄军医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说道:真是够冒险的,没想到在这里还卡了壳,如果这次你来了领不出结婚证,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办了?看来你长的比实际年龄小,我却有可能被怀疑是诱骗少女了。好在有惊无险,你终于进了我的保险箱。”
吴愚本想好好逛逛这个少数民族地区的小城市,却要赶回山里的班车,只好做罢,乖乖地随甄军医上了军用班车,那班车人满为患,别说座位就是站着也是人挤人透不过气来。晚上在一间贴满报纸的房间里迎接了野战医院来参加婚礼的军医军护们。大家左臂都戴着给伟大领袖黑布孝章,就连新郎也没有摘掉。 婚礼一开始,主持人野战医院院长宣布:“大家起立,面对伟大领袖的遗像默哀三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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