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菊见冯效鹰在给针灸麻醉师做助手，就朝他嫣然一笑，这一笑，足令冯效鹰心花怒放。
次日黎明，天还尽黑，女生宿舍听到轻轻的敲窗声，青菊推醒玉妹，悄声说道：“是冯效鹰约我早晨去打羽毛球，我昨晚答应了，你陪我去吧！”
玉妹睁眼看了看手表，时针才指到五点。这只全钢手表是母亲前几日从北京寄给她的。母亲赶上十年不遇的长工资，并将补发的工资全部用在购买这块手表上，一百二十元呢！这块手表就是北京人也不是有钱就可买到的，凭抓阄才有资格。手表刚寄到古城，自己连上弦都不会，还是尤大夫帮助调好时间。没想到这块手表很快派上了用场，到了进修医院，没有公用钟表，青菊和爱文尽管家境富裕，但手表稀有，她们俩都不具备。冯效鹰虽然有手表但是半钢的，是他父亲淘汰下来给他用的。就凭这一点北京人的优势就显而易见了。
玉妹不好拒绝青菊的要求，虽然很想睡懒觉。但是出门在外，就要互相关照。起身下炕，见爱文睡的很香甜，就轻轻推醒她，说道：“冯效鹰带了羽毛球拍，让咱们早锻炼，你去不去？”
爱文连眼睛都不睁，嘬嘬嘴说道：“我还要睡觉，你们去吧！”
玉妹穿好衣服摇了摇头说道：“青菊，我是舍命陪君子了。羽毛球，我不感兴趣，就看你们俩开战吧！”
黑暗中，冯效鹰见青菊出来，见有吴愚相陪，倒不奇怪。青菊与吴愚业余时间形影不离医院尽人皆知，并不是什么新闻。见青菊没穿白大衣，一件绿底白菊花的中式棉布外罩裁剪得十分合体，冯效鹰感觉青菊这个名字一定是青菊妈妈给起的，母亲的缜密心思不但用在起名字，在棉布图案稀少的市场上，能够让女儿穿上与名字契合的菊花图案的罩衣，绝非简单易行之事。
冯效鹰先问玉妹道：“吴愚，你在北京的学校里常打羽毛球吗？”
玉妹笑着摇头，说道：“我虽打过羽毛球，但三番五次，不论与谁对垒都是不能配合。我连发球都发不起，别人接不到我的球。遇上高手，我更是招架不住。现在连试都不想试啦，你们俩打吧，我做裁判。”
原来这家医院很注意医护人员的的体育锻炼，不但有一个很标准的篮球场，每座楼前都有宽敞的平地，老干部疗养区内还设有乒乓球台。三人来到一处宽阔平地，青菊握起羽毛球拍，一副兴奋的样子，那冯效鹰更是等待不及，二人虽是初次对战，但心有灵犀，你来我往，迅速合拍。二人弹无虚发，彼此恋战，真真是棋逢对手。玉妹在一旁观战，只见白色羽毛球高高的在空中飞来舞去，极少落地。玉妹上前比试，不论和冯效鹰对战，还是和青菊搭档都是驴唇不对马嘴，没有一次能够接住对方的球。想不下阵都不行。
玉妹看到二人越打越默契，仿佛天造地设一对搭档。自知完美并不容易，看到精彩处，不觉高声尖叫，欢呼雀跃。那冯效鹰眼看对面青菊身体轻盈敏捷，跳跃婀娜，球球皆能入网，自是无限欢欣。越发积极应战，彼此天衣无缝，不觉天色大亮。
玉妹看看手表已到六点半钟，就说道：“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再打也分不出胜负，明天再继续。”
冯效鹰正是血气方刚意气风发的年龄，又遇到青菊这样养眼又合拍的对手，真是不肯罢休。但好在心中还惦念着自己的根本目标是来学习麻醉的。只好恋恋不舍地停下，对青菊说道：“你是我最默契羽毛球搭档！我的球技，连最了解我的妹妹都常有失误，而你这么短的时间就把我的战略战术掌握的十之**，佩服！”
青菊笑道：“偏巧我是喜欢羽毛球这项运动的。自然是投其所好，每拍必接啦！”
三人返回自己的宿舍，见爱文早已下炕，洗漱完毕，坐在炕边在织一个白色纯毛的毛线帽子，见那帽子才织了一个帽顶，玉妹凑过去看，羡慕地说道：“真漂亮，你这样一织也勾起了我的兴趣，我正好缺一副手套，我就先给自己织手套吧。”
爱文头也不抬，边织边说道：“正好我的毛线不够用，咱们中午休息时到街上的百货商店买毛线吧！”
玉妹说：“行啊，反正现在涨了工资，手头富余些了。该善待自己了。”
这日中午，玉妹和爱文相约出了医院来到一家百货商店，这家百货商店还真是货物较全，他的顾客全部都是新郡人民医院提供的。这个寄生在医院的商店不愁生意，顾客盈门，络绎不绝。原来，金岭院长的寸针疗法不但恩惠了人民医院，还间接养活了这家百货商店。玉妹爱文排了很久的队，才轮上她们选购，那爱文又买了二两白色纯毛毛线。玉妹喜欢鲜艳就买了二两朱红色的。准备回去织一双红手套。
那爱文心灵手巧，只消一个晚上就织完了一个帽子，那玉妹就显得笨手笨脚的，起针穿线慢慢吞吞，还总是出错，暗想，这几年只会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在旷野里耕耘，全然不近女红，再拿竹针，就像手和针互不相识一般，就是不相配合。
爱文把织完的帽子戴在头上照镜子，玉妹一旁看了说道：“漂亮是很漂亮，但帽子太大你的头围太小。”
爱文笑道：“只要你说漂亮就好，实不相瞒，这个帽子是给冯效鹰织的，理由嘛，你也不用费心猜，这个帽子是还他一个人情。毕竟是我怂恿你们到他家去找冯书记要求涨工资的。事实上没有冯效鹰的协助，是很难进到冯书记家的。你说我该不该谢他？”
玉妹惊讶道：“真佩服你做事缜密，但要论感谢冯效鹰我们都该出力，不好让你一人出钱出力的。”
爱文笑道：“这你就不明白了，也不能让你太明白。不过把帽子送给他，我是不方便一人去的。你必须陪我去。”
玉妹爽快地说道：“我没出钱出力，口头上借花献佛，接你的帽子感谢他几句，那可是必须的。”
晚上，爱文见青菊加班还没回宿舍就对玉妹说道：“无需等青菊了，你就陪我找冯效鹰吧。”
玉妹陪同爱文出了屋，见隔壁亮着灯，就敲门叫道：“冯效鹰在吗？”
冯效鹰开了门见只有吴愚和爱文，并不见青菊。就问道：“你们二位找我有什么事？外面冷，进屋说话吧。”
玉妹进了门，见室内干净整洁，就夸道：“冯医生总是这么干净，把我门女生都比的粗糙了。”话刚说完又觉得伤及了无辜。忙又解释道：“我的话说的不准确，不能把青菊和爱文包括进去，只是我吳愚太粗糙了。”
爱文见吴愚跑了题，忙言归正传，双手捧着帽子说道：“为了表示对你的感谢，特意给你织了一个帽子。这就叫瓜子不饱是人心。万望你笑纳。”
冯效鹰见爱文如此郑重其事，就说道：“给大家办事应该的，怎好意思收你们的礼物？”
玉妹知道冯效鹰误以为是大家出钱，爱文织的，忙解释道：“这个心意全是爱文的，亏她不是过河拆桥的人。这个帽子真是雪中送炭。不算虚礼。你就收下她的谢意吧。”
冯效鹰正在犹豫不决，忽听青菊在隔壁门口说道：“吴愚，爱文，你们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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