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明的印常青一下点到了要害，张建军也是一惊，与印常青一样，他也满是疑惑：“这就奇了怪了，徐克新也是来向柳晚成打听这个高人的。听说我在审柳晚成，他才走，说等我问出个名堂再给他回信。我正在琢磨这事。徐所讲的闪闪烁烁，我一时之间还没有理出个头绪来。也就是几天前，这个高人在大浪淘沙找了个小姐放柳晚成的鸽子，把局设在双济宾馆，碰巧被李村街派出所抓了现场。徐所他们正办这个案子，谁知突然冒出一个光头和美女来为柳晚成说情，结果徐所就把柳晚成给放了。这光头自称五哥，自报家门是京都一家娱乐公司的老总。究竟是哪家娱乐公司？徐所也不清楚。这光头究竟是怎么放的柳晚成的鸽子？大浪淘沙的这个小姐又是谁？徐所为什么买了光头的面子现在反过来又要找这个光头？这些都不清楚。这真他妈的是一团乱麻，叫人理也理不出个头绪。”
“光头？五哥？京都一家娱乐公司的老总？”印常青边听张建军说边在想，果然就是这个与肖国清和姚永清都交过手的五哥！他迅速开动脑子把张建军叙说的情况梳理了一下说：“现在可以确信的是，我们要找的这个人就叫五哥。你说的情况确有两大疑点：第一，徐所究竟为什么给了这个五哥面子放了柳晚成现在又回过头来找这五哥，而且徐所显然也不认识五哥？第二，这个五哥究竟是怎么放上柳晚成的鸽子的？柳晚成应该不止一次见过这个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不肯透露这个五哥的情况的？这些情况非常重要，可你怎么不问清楚点？”
张建军笑道：“我怎么没问？这人嘛，原来他在张村街当副所长的时候，我们也是称兄道弟，无话不说，现在他换防区了，可能是丢生了，可能是他升官了，他有所保留也是正常啊，警察嘛，人家毕竟有人家的考虑，有人家的秘密。”
印常青一笑道：“关于前一个疑点，这是徐所的事。我想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准是徐所也被这五哥蒙了。只有这后一个疑点，才是我们要关心的事。不是我说你，柳晚成被放鸽子的事肯定有难言之隐，你也不过过脑子，偏偏把柳晚成的老婆叫来问，柳晚成怎么会开口？这种事谁想让老婆知道啊！”
徐克新为什么来找五哥？精明的印常青还是猜了个**不离十。原来李村街派出所昨天侦破了一起飞车抢夺案，徐克新在电话中向林恒山汇报案子之后，出于讨好的目的，顺便提到了五哥，结果听林恒山说并不认识什么五哥，才知道自己被人耍了。徐所情知这五哥有些道道，但还是想私下里打探一下这个五哥，看怎么能报这被蒙之仇。因为徐克新预计柳晚成对这个五哥要比自己了解得多，所以才来向柳晚成打听这个五哥。
“我是性急了一点，也就没有考虑这么多。”张建军不好意思地笑笑：“现在怎么办？”
印常青沉吟了一会问：“马波的那个材料你送过去没有？他那里有什么情况没有？”
张建军道：“我指望自己搞到结果再去敲打他的。那我们现在先去马波那里看看情况？”
印常青一笑：“我正是这个意思。东方不亮西方亮，说不定从马波那里还可以先突破。马波这里突破了，柳晚成就有可能开口提供这个五哥的情况。”
印常青和张建军两车来到永丰布料厂，马波不在厂里，是副厂长严振在值班。
张建军正要打马波的电话，严振小心翼翼忙问：“张厂长和印律师找马厂长有什么事？”
张建军本不屑于和严振谈这事，但印常青一看严振的样子，好像话中有话，于是从张建军手中接过那份材料给严振看了问：“你看看这个材料是谁提供的？关键是我们需要找到这个材料是提供给谁的？所以谁提供的这并不重要，你也不用担心会有你们什么麻烦。”
张建军一笑，知道印常青又怕吓着严振，所以很快就说明了来意，讲清了利害关系。
严振看罢这个材料，一看上面果真有永丰布料厂的章，伸手从对面桌子的玻璃砖下拉出一纸介绍信交给印常青说：“谁提供的？还不是刘革。我们和新凤的业务就是刘革做的。”
印常青和张建军一看临港大学的介绍信和林俊的大印，哈哈大笑：“怪不得刘革和柳晚成这两个业务员上了人家的套。这个高人确实有两把刷子。大学生写论文要材料，临港市服装行业协会的林大会长签署了‘请协助提供’的意见，谁好拒绝，谁会怀疑？这也难怪刘革和柳晚成。”
张建军问印常青：“这个洪雁是真是假？”
印常青笑道：“洪雁是真是假这有多大关系？但林俊总是真的。”
张建军立即问：“那我们何不去问问林会长？”
印常青一笑：“既然徐大所长都被蒙了，那你以为这五哥出示给林会长的身份证件会是真的？去与不去，我们待会儿再说。”
张建军一笑之后，瞪眼问严振：“刘革现在哪里？”
严振苦笑道：“刘革这小子，收了厂里八万块钱的货款，几天没来上班，也没有交账，想来是这笔钱交不出来了。马厂长找他的人，电话从昨天打到今天，他今天才回电话。马厂长问到提供材料的事，他只说有这个介绍信，具体怎么回事，他也不肯说，人也不肯现面。刚才我再打他的电话，他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可能他也不知道自己捅了多大的娄子，吓着了，不敢现身。”其实不独刘革，马波也被吓着了。而严振自己也没有想到事态会有这么严重，不然姨姐不会出主意要转掉工厂一走了之避祸。事情真有这么严重吗？转掉工厂，这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但张建军有多大的势力，他清楚。所以在此番接待张建军的过程中，严振也是小心翼翼，生怕惹恼了张建军这个黑老大。
张建军出来时问印常青：“马波这狗日的贼精，他应该是昨晚就查出刘革来了，但也没打个电话告诉你我。”
“你们两个家伙都有憨命，你的老婆帮你赚钱，他的老婆帮他出计策。不是他老婆帮他出计，他哪里会想到你的前面？”印常青一猜就是知道马波昨天就查出了刘革之所以不说，肯定是他老婆谢道菊的指点，但他又怕多心的张建军把矛头对准马波，所以又补充说，“这个五哥确实有些道道，可谓精心策划，下了一番功夫。但他这手段，决非一般律师所为，特别是他掌握的信息量，真是令人匪夷所思。连徐克新和你都被蒙过了，当然也就难怪马波。”
张建军一听就知道印常青说这番话的意思，所以一笑：“我想马波也没有与这个人串通的胆子。”
()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