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式阳一颤抖着问出了一直埋藏在心底的疑问，他无悔闯过不死螺旋的试炼，也是为了见到这个胞妹，从对方口中得到答案。
“也是呢……”
少女脸上莫名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然后恢复平静。
“既然你想知道真相，我便重现一遍当年发生的事情给你看，只是……”
少女忽然轻轻一叹：“一，这恐怕是我最后一次称呼你了。看过真相，你我或许会从此成为敌人。但我希望你记着一件事，这是你我注定逃不开的宿命，是等待消散，还是绝地反击，我毫无疑问会选后者。不过真高兴，能这样与你像以前一样说话，已经足够了。那么，来吧，这就是你想要知道的真相……然后，再见了，一。”
……
……
“少主！少主！”
大脑在昏沉，就像连续宿醉了好几天的可怕迷糊感，而此刻朦朦胧胧传来的声音更像是平地内响起的惊雷声，让得昏沉的大脑几欲炸裂。
“谁……怎么了？”
开口发出的居然是幼稚的童声，但因为大脑实在太昏沉了，一时间没有留意。
渐渐，意识占据了主导，虽还是有些不适，但相比一开始已经好多了。
“啊，少主，你终于醒来了。”
声音略显些许惊喜，但更多的是诚惶诚恐以及略带不安。
“你是……”
式阳一睁着有些朦胧的眼睛，略带疑惑之色地看了对方一眼，这一看顿时如遭重击，竟一下子呆立当场！
“少主！少主！”
声音不安之色更甚，她是知道的，眼前的这个少主十分依恋以前那名为‘拉叔’的老管家，不过随着那老管家请辞后，少主似乎比以前更加难以接近。
虽然考虑到少主的年纪已经不少了，但作为式家的未来继承人，再怎么也不能寒暄，所以略一计议后，便从族内调了一个外姓门人来负责少主日常的起居饮食。
所以一开始接到这个调令时，自己是不安与诚惶夹杂，虽然从身份上说，自己是少主名义上的表姐，记得小时候也跟少主一起玩过，但那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先不论少主是否还记得自己这个人，光论老表身份的外姓门人，包括自己就不下百人。
式家是最注重传统的，外姓门人其实等同于仆人，不过因为式家的福利好，所以每年过来攀亲之人络绎不绝，从另一个角度讲更加壮大了式家的力量。
自然，式阳一惊愕的不是这个，他当然知道眼前的这个貌美少女是自己的表姐‘梁琳’，当年在拉叔请辞后不久，她就负责起自己的起居饮食。
式阳一疑惑的是对方为什么还活着，那个疯狂的夜晚，在自己醒来时，她覆盖在自己身上，背上被大片鲜血沐浴，显然，正是她保护了自己，而自己醒来时，她的呼吸已经几近停滞，但她仍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叫自己逃走。
这般想着，式阳一忽然留意到了自己白嫩的双手，那是与自己习惯了的干瘪到只剩骨头的老年人双手不同，是一种青春活力的象征。
难道……
“镜子，请给我镜子！什么镜子都可以，快，给我镜子。”
梁琳被式阳一莫名其妙的要求打断沉默，当下目光往四周一打量，把搁置在桌子上的化妆镜拿了过来。
式阳一一把抢过，入目的是不到十五岁的幼稚脸孔，那俊俏的脸庞，那清晰的五官，无一不在表示，他回到了过去！
惊愕之余，式阳一想起一事，忙向梁琳询问今天的日期，梁琳听着，心中想：听说昨天少主玩命修炼，结果不慎撞到了脑袋，莫不是因为那样留下的后遗症？
不过她还是说出了一个日期，而在她张口倾吐日期瞬间，式阳一如同炸开锅的蚂蚁般，一下子跳将了起来，倒把那梁琳吓了一跳。
“怎么会……”
式阳一只感到脑袋如遭重击，呼吸几近停滞。
那个日期实在太过刻骨铭心了，在之后将近数十年苦觅真相的岁月，他一直未忘片刻，他清晰记得就在那天当晚，式家发生了骇人听闻的屠杀事件，除了自己、失踪的胞妹外，全族无一幸免！
那个晚上，自己就像斗败的丧家犬，耳边听着梁琳临死的期望声，在草草打量屋内大厅内的人间地狱后，立马逃跑了，带着恐惧、带着惊慌，不择道路，只为尽早逃离那可怕的地狱。
事后回想，虽仍忘不了那股恐惧，但更多是对自己的责怪。
为什么要逃跑呢？
如果当时仔细搜寻，或许还能找到其他幸存者，这样或许就能救他们一命！实在不济遇到行凶者，就算斗不过对方，也能知道对方的身份，好过这之后数十年如行尸走肉般的生存。
而今天，正是那天的早上！
毫无疑问，正是自己的胞妹将自己送到了那天的早上，为接下来将要展示的真相做准备！
那么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再清晰不过了，模仿那天直到晚上前所做的事情，就算途中有了差错，只要最主要的几件大事不改变的前提下，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就不会改变。
只不过……
式阳一不禁看了身旁的梁琳一眼，她在调过来照顾自己的第一天，那天晚上就发生了那种事情，明明对方理应对自己不熟悉，更应该专注自身的性命，但她却舍身保护了自己，并叮嘱自己尽快逃离。
这样至情至性之人，就这么让她死去好吗？
马上，式阳一轻摇了摇头，他想到了一件事，他现在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回到过去，恐怕是胞妹让他的意识沉淀回过去的记忆中，那种记忆下，不但包括他当时的记忆，还包括他当时所没有看到的一切记忆，也就是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不管他有没有亲眼目睹，都在这一天发生了。
也就是说，假设他现在试图劝梁琳离开，以让梁琳逃过一劫，但在因果循环下，梁琳最终还是会回到这里，舍身保护他，用最后的力气叮嘱他离开。
命运早已注定，所谓未来是无数过去的堆叠，已发生之事是无法扭曲的，在大方向未来不变的情况下，局部的过去调整，最终还是会受到第八识抑制力干预而以最小的代价恢复原样。
这是身为人类的矛盾，集合全人类美好愿望的第八识，是人类存续的唯一真理，哪怕是牺牲小数部分人，第八识也在所不惜。
就算讨厌这样残酷的命运，但最终还是不得不依附它，拜托它，毕竟人类以单体而言，存活力实在太低了。
请多多指教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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