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黑泽银下楼、上车,发动车子,整个过程青池都觉得自己灵魂是在半空中飘忽的,他表面上保持着黑泽银清风云淡的微笑,内心却纠结得要死要活,偏生黑泽银此时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更让他诚惶诚恐。
握着方向盘时,为了驾驶安全青池暂时把注意力收回来,但开到空旷无人,公路笔直的地方,他思维又开始发散:“该死我明明已经做得很隐蔽了为什么还是会被发现黑泽会怎么看我我这白痴”
“语无伦次了。”咬着巧克力棒的黑泽银斜了他一眼,“在紧张什么”
“当然是对工藤呃”青池这时才惊觉自己刚才竟然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脸色一白,差点把车子开进草坪去,好在及时将其引回正路,目视前方同时,却不由得开始用眼角余光打量对方,“黑泽”
感谢他的不小心,打破了尴尬的氛围,现在总算有胆子跟黑泽说话了
“对不起”
黑泽银进食的动作一顿,莫名其妙看他一眼,“对不起什么”
“你不知道”青池怔了一下,脸上刚要扬起大大咧咧笑容搪塞过去,黑泽银此时却是一盆冷水又浇了下来,“哦,在说厕所的小偷我当然知道。动作做得很隐秘,不过考虑一点逻辑。”
黑泽银瞧见了青池在厕所借由扶工藤的身体,用针管从后者身体里抽取了体液,然后利用洗手将针管藏好行动力不错,可惜可能有点紧张,青池抽取体液后立马丢开工藤,与他前面呵护动作心态冲突,露出破绽。
“你果然知道”青池恹恹地就像是打了败仗的残兵,他停下车,转过身空出一只手,将手臂竖直向下,一个装着细针管的塑料袋滑到他掌心,他很不情愿将其递给了黑泽,“呐,还你了我下次不会做了”
“你抽都抽了我还要干什么回去自个儿玩。”黑泽银看看青池,又看看塑料袋,哭笑不得,“还有这种憋屈的语气难不成你刚才紧张是因为这件事情又不是初犯。”说完后半段话的时候黑泽明显看到青池的手抖了一下,后者直接刹车在半路,然后转头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黑泽。
“你不就对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很感兴趣吗以前执行任务杀完人会拿走尸体一部分这件事情就没少做,上次扮演伏特加当着琴酒的面顺走了让si变大的白酒我都没说你什么呢。”
“”青池沉默了一下,下一秒抽起搁在车窗前的杂志对准黑泽银的脑袋就是一阵狂轰乱炸,“妈的早知道了不早说害得老子瞎担心老子怪癖让你觉得我变态”
“痛别欺负小孩子”
“你个怪蜀黍别装小屁孩”
“你还理直气壮了刚才谁心虚啊”
“反正你不介意我心虚个毛线”
“我介意”笑嘻嘻的黑泽银躲闪的动作停下,他抬手直接抓住了那本杂志,表情正经,“反正我是我碰见一次,就把你拿的东西检查一次,再默默放回去。这次你盯上的人比较特殊,我才忍不住多嘴一句。你可别把我的善意提醒当仁慈,再有下次,你更不会当做没看见了了。”
小孩子的脸说出威胁的话看上去没什么杀伤力,不过黑泽银的微笑似乎比以往的杀伤力更强大。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幼时的黑泽银,总感觉比面对长大的黑泽银压力还大。
青池上二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行行行,我斗不过你,竟然还把我偷来的东西检查了。靠,真有你的,以后这种事情没经过你允许我不会再做了,我就是怕你嫌弃我喜欢这些”
“我其实蛮好奇你拿它们来做什么的。”黑泽银这时才把杂志松开,青池上二将其抽走时他似乎是漫不经心问了一句,“那些尸体上的肮脏物你哪来做什么暂且不提,你要白酒和工藤的血,是忽然对aptx4869感兴趣了”
“切,老子对这些挑战极限的玩意儿没兴趣。”青池上二把杂志塞回原位,“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就当这是我一点儿小兴趣,你不也有吗发现除阿斯蒂外的组织人的存在却不做声,还找毛利兰编造了那种谎言你想做什么啊”
“你猜。”
“靠,你这小子爱卖关子的本性真是一点儿没变。”
“不过这会儿我有给你剧透的。”
“”青池上二怔了一下,他转头看向黑泽银,“剧透你哪次有在行动前好几天把事情提前告诉我了”
“怕你在等我的时候无聊放了一些资料在桌上。看样子你是没看”
“这种事情你不讲我怎么明白谁没事找事去看那种繁琐的东西啊五分钟老子立马到你家”青池上二显得兴致高昂,“你那份资料主要讲的什么关键事件脉络框架”
“是一个人。”黑泽银微微一笑,“他叫本堂瑛二。”
“哇哦,和我的名字一样同样有个二,嗯,反派还是正派”
“听上去像是反派,因为他干了不少坏事,最喜欢制毒和人体实验。”
“比如”
“和你高中一样,他也有过一段恋情,高三时交往了一位比他年长的漂亮女人,还让她怀孕了,不过”黑泽银的双眸闪过隐晦的光泽,“他等那女人临盆的时候,分尸了她和刚出生的孩子,把他们剁成肉泥喂狗。”
咕咚。
这是青池咽口水的声音,他脸色很不自然地擦了擦嘴唇:“啊,还真是一个大反派,这种残忍事情都做得下来呕跟我就相反了,我高中好像是为了一个女人干架来着”
“怎么,现在就有心理阴影了”
“没有,只是对伤害自己女人和骨肉这种行为不齿罢了。我觉得他一定是一个精神病嗯不过这种人物对我塑造小说人物性格倒是蛮有用的,你说说吧,你还知道什么”
青池上二就是青池上二,被恶心了一下,很快积极性又被调动起来,忍不住兴冲冲追问其他。
“他是水无怜奈的弟弟。”
“”青池的瞳孔倏然收缩,整个人都战栗起来,方向盘上被他的指甲刮出血痕,车身猛地蛇形走位,轮胎地面发出刺耳摩擦声,深深的胎印把地面都抹去了一层皮
旋转的车子停下。
“你说什么”
沙哑着嗓子的青池转过脸来,一双黑色眼眸泛着恐怖的光泽,有杀气流转不绝。
如今的他,以这副黑泽银的模样,凝聚出了比琴酒还要可怕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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