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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族纪 第十一章脚踏天河,拳重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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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庚独自坐在松下寻思,齐云鹤传授的《太一筑基经》,似乎并不完整,只有汲取天地元气的要诀,不提及大日阳火和月华之精,对他修炼兽皮残片上的法门毫无借鉴。他仍有些不死心,凝神存念,试图感应天地间的艮土之气,忙活了好一阵,一无所获。

    他与元气之间隔着一层膜,而这层膜,并不是靠《太一筑基经》,靠自身努力就可以捅开,他必需承认,缺少一种叫做天赋的东西,寸步难行。

    他能做的就是吃肉,不断地吃肉,吃妖物的肉,夺取其中蕴含的元气,淬炼肉身,强行凿开窍穴。

    韩庚想通了,他隔着衣襟拍拍怀里的兽皮残片,心道:“不能改变,就只能接受。既然入不了昆仑的门,那就下笨功夫,练笨功法,看看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他把《太一筑基经》抛在脑后,打了两遍技击拳,活动开筋骨,背起弓箭,在天都峰顶兜了一大圈,查看地势,寻找野兽的踪迹。

    天都峰雄伟险峻,林木繁茂,遮天蔽日,到午后时分,韩庚猎到一头獐子,觅路返回苦汲泉。他先打唿哨唤回白狼,掏出獐子的内脏,待它狼吞虎咽吃完,再打手势告诉它两件事,第一,离仙云峰远一些,第二,在天都峰附近寻找成精的妖物。

    这手势打的,那个费劲——韩庚干脆拣了块石头,在地上涂涂画画,好不容易才等到白狼点头,也不知它是真明白还是假敷衍。

    他拍拍白狼的脑袋,背起獐子回到苦汲泉,只见秦贞坐在泉眼边,小脸微红,呼吸绵长,沉浸在物我两忘的境地,一时半刻收不了功。

    韩庚看了几眼,知道她资质之佳,进展之快,出乎齐云鹤的预料,生平第一次修炼就水到渠成,开始引离火之气入体,冲击窍穴。

    人与人的差别,竟如此之大,韩庚心情复杂,也不去打搅她,走开一段距离,用火镰子燃起一堆火,烤熟了獐子肉,挑肥嫩的留下几块,自顾自先吃起来。

    又过了个把时辰,秦贞才吐出一口浊气,站起身来,她双目璀璨如星,神采奕奕,显然修炼《太一筑基经》有成,已初窥门径。

    韩庚把獐子肉递给她,道:“师妹天资过人,来,吃块肉。”

    秦贞愣了一下,忍不住想笑,是因为她“天资过人”,所以师兄才给她肉吃的吗?她接过獐子肉,谢过师兄,撕下一小条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肉虽然冷了,还是很鲜美,有一股特别的滋味。

    韩庚舒舒服服躺在草丛中,嘴里叼着一根草茎,仰头看天上的云,看着看着,慢慢闭上了眼睛,阳光洒在他脸上,透过眼皮,一片暖洋洋的红。

    秦贞吃了几块肉,在温泉里洗过手,见师兄惬意地闭着眼睛,心想:“师父说修炼无需正襟危坐,坐立行走,随意就好,这随意,是不是包括躺下呢?”她忍不住问道:“师兄,你在修炼吗?”

    “不是,在睡觉。”

    秦贞又想笑,又不敢笑,双手握住脸,觉得师兄很滑稽。转念一想,他明明说的是老实话,就像刚才那句“师妹天资过人,来吃块肉”一样,为什么偏偏惹人发笑呢?

    修炼《太一筑基经》颇有进益,她心情很好,开始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师妹,你是哪里人?家里还有什么人?”

    提到家人,秦贞有些惆怅,她低声道:“我自幼父母双亡,寄养在伯父家,伯父……就是师父所说的仙都外门弟子,服完二十年劳役,下山当了富家子。”

    秦贞讲一些琐碎的往事,韩庚偶尔插几句“然后呢”,“后来呢”,结果秦贞一发收不住,有些絮絮叨叨,连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不过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她觉得整个人轻松起来,就是像放下了什么负担。

    转眼日头偏西,秦贞看看天色,提醒师兄道:“要不要回去了?”想起下山还是要坐在师兄肩头,有些害羞。

    韩庚正要回答,忽听到一声低微的嘶吼,那是白狼的声音,他心中一动,道:“既然到了,就多待几天,也不急于立刻回去。”

    秦贞没什么主见,听凭师兄做主。韩庚关照了她几句,借故走开,往密林中找到白狼,只见它呲牙咧嘴,满脸得意,脚下躺着一只肥大的老鼠,足足有野兔大小,脖子被咬断了,毛色铅灰,有淡黄色的花纹。

    “是老鼠啊……”韩庚嘀咕了一句,他也不是没吃过老鼠,邪鸦岭中有一种山老鼠,大小差不多,寒冬腊月,风雪漫天,有些食物匮乏的年份,只有掘到过冬的山老鼠,才能熬过严酷的冬天。

    韩庚拾起鼠尸,翻来覆去看了半天,那头老鼠狰狞凶悍,门齿尖利如匕首,四肢粗短,遍身硬肉,不知道是什么异种。他剥去鼠皮,开膛破肚,拧掉头和四肢,冲去血水,在火上烤熟了吃下肚去,味道还不错,野味十足。

    片刻后,腹中腾起一股热气,左冲右突,韩庚弓起后背,看准一棵大树撞去,剧痛刹那间扩散到全身,细细品味,这疼跟以前不一样——以前的疼是山石撞击的钝痛,现在的疼是撕裂筋肉的刺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身体里萌芽生长,拼命吮**血。

    鼠肉中蕴含的元气并不多,只撞了七八下即告枯竭,他吐出一口废气,察觉到少许残留的元气往灵台穴中一涌,仿佛水里落入一滴油,互不相容,彼此缠斗片刻,双双消散于无形,结果窍穴中的元气,不增反减。

    韩庚皱起眉头,仔细寻思一回,记起齐云鹤说他五行亲土,想必窍穴中尽是艮土之气,而鼠肉中蕴含的元气,极有可能是乙木之气,木克土的缘故,艮土之气非但没有增加,反而损耗了些许。

    之前的运气一直不错,白松谷的那头老熊,昆仑山的那条毒蟒,说巧不巧,竟都是五行亲土的妖物。

    韩庚和秦贞在天都峰逗留了三天。

    白狼又捕到四头成精的老鼠,韩庚背着师妹,一一烤熟了吃到肚里,汲取元气,修炼兽皮残片上的法门,体会疼痛的细微差别,他能分辨出钝痛源自艮土之气,刺痛源自乙木之气,割痛源自锐金之气,灼痛源自离火之气。

    灵台穴中的元气消耗了不少,神道穴又有了一丝松动。

    秦贞听凭师兄安排,不急不躁地在苦汲泉边修炼《太一筑基经》,韩庚担心师兄弟牵挂,这一日黄昏,夕阳返照,他带着师妹回到了天都峰下。

    远远只见石室前围了一群男女,一个瘦削的汉子叉住宋骐的头颈,高高举起,宋骐双脚离地,拼命乱蹬,小脸涨得通红,喘不过气来。宋骥扑上去抱住那汉子的腿,被他轻轻一甩,满地葫芦滚,额头磕在石块上,血流如注,蒙住了眼睛。

    岳之澜双膝跪地,屈辱万分,一锦衣青年趾高气昂,嘴里骂骂咧咧,抬脚蹬在他肩头,一脚不过瘾,还狠狠吐了口唾沫,吐在岳之澜脸上。

    一名长髯道士,一名黄衫道姑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并不出手阻拦。

    道士道姑显然是试炼弟子的师长,他们不插手,是袒护那锦衣青年,还是刻意不介入纷争?韩庚心中转过数个念头,扶住秦贞的腰肢,把她轻轻放下,低声道:“待在这里,别过去。”

    秦贞乖巧地点点头。

    韩庚举步朝人群走去,他身高腿长,气势汹汹,众人下意识散开,不敢挡他的路。宋骥揉着眼睛大哭道:“师兄,师兄,快救救阿哥!”

    锦衣青年嗤笑道:“哟,打了小的,牵出大的来……”话音未落,韩庚已欺近他身前三尺地,重重一脚踏下,“咚”一声响,落足之处大地为之震动,碎石尘土翻滚不息。前冲之势蓦然静止,他膝盖微曲,身躯弯成一道弓,右拳收在腰际,剑拔弩张。

    黄衫道姑忍不住赞了句:“艮土之气,拳重如山,齐师兄收了个好徒弟!”长髯道士却皱起眉头,向前走近几步,随时准备出手阻止。

    锦衣青年不知好歹,浑不当回事,那瘦削汉子却脸色大变,对方使的是军伍技击拳,这一拳击出,直取头喉胸腹胁诸要害,分明是一击毙命的架势。他右臂一振丢下宋骐,伸长手臂抓住锦衣青年的衣领,腰腹发力,把他甩到身后,顺势侧身,反手一肘击出,却击了个空。

    锦衣青年猝不及防,摔了个屁股蹲,脸面丢尽,他怒火攻心,喝骂道:“辛老幺,你他妈干什么!”

    韩庚只是摆了个出拳的架势,他绕开跪在地上的岳之澜,把宋骐宋骥一一扶起,问道:“是怎么回事?”

    宋骐揉着喉咙,半天说不出话来,宋骥指着那锦衣青年嚷道:“他是别支的试炼弟子,来了就抢英字号石室,叫我们到野地去露宿!”

    辛老幺把锦衣青年搀起,低声道:“少主,那汉子练过技击拳,很厉害。”

    锦衣青年一指韩庚,“辛老幺,你他妈软蛋,把他揍趴下!”

    辛老幺清楚少主的脾气,他颐指气使,从不听劝,当下面无表情地走到韩庚跟前,二话不说,拉开架势道:“请出手!”

    韩庚望向那道士和道姑,问道:“此事我等自行解决?”

    长髯道士微微颔首,一语不发。

    “我出手重,打伤了他无妨?”

    长髯道人想了想,惜字如金,道:“无妨。”

    “好。”韩庚双足站稳,腰胯猛一发力,提起拳头简简单单砸向辛老幺胸口,拳未到,先响起一声尖锐的音爆!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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