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弓之手已经开始颤抖，无数兵卒不忍的闭上眼。转头别处。箭在手，敌人戳手可得，但他们却不能放哪怕一枝。更让他们纠结的，是外城传来的喊杀声。
“砰！！”
挂在腰间，一个手掌大小的，不起眼的小袋子徒然打开。一股股浓郁，泛着腥臭味的血雾徒然升空。如恶鬼归来，肆意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呼啸，狂吼。贪婪的吞噬着死去生灵的残念，
“鬼！！”
“他，他把林子吸进去了。”
“鬼啊……”
“连轮回都要断，他是魔头……”
“不打了，我不打了……我要走，我……”
这浓郁的血雾爆发弥漫，生扯残魂的景象。成为了压垮牦牛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们不怕死，当兵从军，早就做好了身死的准备。
但像这种连轮回之路都给堵死，成为对方手中的玩物任其操纵。血气方刚的军卒们如何能接受？
受死！！！
正殿前方。千阶之梯。数十名武林高手紧张的盯着他。
随着一名剑客拔剑而出。好似吹响了进攻的号角。铿锵之声不绝于耳，刀剑棍棒纷纷袭来。
“……武林，高手？”
苏夜月瞳孔缩至针尖大小，看到他们，如同看到了可口的食物，饱腹的口粮。双眸头一次出现了波动：“血气充足，却是上好的材料。”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这句话虽然不是正确的，但从凡俗角度来说，也有一定的参考性。尤其是以少战多的时候。
流光若火，星耀天穹……
长剑嗡嗡轻颤，鎏金剑芒迸发，丝丝凌厉的煞气好似看一眼就会被斩杀。剑芒吞吐，光华流转，随着灵力注入愈加璀璨。颜色渐渐偏向暗金。
“杀……！”
“……杀！”
剑出，血泉喷涌，三颗大好头颅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残躯手中握着的，断裂的兵刃。逐渐失去声息。
血……成河。
雾……似云。
不知过了多久。
遍布尸体的台阶最上方，苏夜月拖着浑身被鲜血浸透的红衣。一步，一步坚定的向皇宫走去。
身后，数十颗头颅零散滚落一地，通红的血水将中央的龙图浸染成妖异的深褐色。
“到此为止了。”
大门轰然打开，十几名面带悠闲之色的修士嗤笑着。嘲弄的看着他。
“是啊，……”
苏夜月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抬头直视上首龙椅上那名略显稚嫩的青年：“到此为止了。”
那青年刚刚站起，徒然脸色大变，只感到心腹绞痛。不可自己的弯下腰，扶着桌子。双唇轻颤，愤怒的盯着苏夜月，张了张似乎想要说什么，然而却浑身一颤，‘哇’的一声，喷出一股带着荧光的鲜血。
“有……毒。”
见皇帝突发异状，众人不由表情骇然，下意识丢下手中酒水菜肴。运转灵力试图祛除体内毒素。
“什么毒？我……为何，没有丝毫察觉？”
蓦地，左边最上首，一名发须皆白的老者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看着苏夜月嘶声道：“事先，我已经尝过了。为何……？”
“此毒，名为……转轮回。”
苏夜月踏着无声的步伐，耐心的，将他们手脚尽数斩断。复而按照一个诡异的方式，摆在正殿之中。强行掰开他们的嘴巴，喂下不同的东西。
“有劳二位。”
他褪下血衣。盘坐正中。深吸口气，按照秘法之中的运行路线，缓缓推动灵力。进入物我两忘之境。
-----
“前辈。”
肖天星二人站在宫外，恭敬的行礼。
风儿吹过，二人面前徒然徐徐浮现一抹淡青色的身影。虚影凝实，化俊朗中年人一名。眉如弯月，眼若亮星，带着一种忧郁的气质。
“可是考虑好了？”
他静静的看着二人，似乎他们早就相识。没有丝毫陌生人之间的隔阂。
“是……我们二人愿追随前辈。”肖天星抿了抿唇，再次看了一眼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宫殿楼阁。深吸口气决然出声。
“嗯……，那是谁？”
中年人平淡无波的脸上，终于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复而，他骤然抬头，遥望远处血光冲霄的皇宫：“好强烈的煞气。”
“那人，是我们的好友。”眼见肖天星并无回答之意，百里嫣然心中不由一叹，美眸轻眨，柔声道：“正在突破筑基。”
“好友……”
他似乎有些为难，沉思好一会儿，终于放下想要出手的心思：“各有各道，同道为友。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们的事，我不会掺和。”
“多谢前辈。”
百里嫣然心里一喜，盈盈施礼。
一旁肖天星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他本想借着这位前辈，将苏夜月斩杀。然后自己再以救世主的名义出现，劝二皇子退位。这样一来自家这个王朝自然不会受到太大的损失。没曾想……
“此人，天命七杀。道途崎岖，命格繁复。……”
眼中毫光闪过，似乎发动了什么法术，中年人脸色微变，沉吟着说道：“我观其人，一路血煞充盈，道途满是尸骨。周身环绕着无尽怨念残魂。将来……会有大灾的……”
“扑通……”
“扑通……”
心脏在急促跳动，苏夜月好似化身巨大黑洞，如饥似渴的汲取着阵眼传来的灵力。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然隐隐感觉到，这灵力中蕴含着某种血腥味。更有一丝丝杂念蕴藏其中。
“该死，果然是秘法。后患无穷。如此重要的事情竟然忽略过去。”苏夜月被杂念冲击，差点失守心防。回过神赶忙凝神固心。专注将杂念隔开，全神贯注的御使灵力在体内运转。
一条条经络被浸透，转换成更为坚韧的灵脉。脏腑之中，常年积累下的污垢，杂质。暗伤在充盈的血气灌注下，被修复，排出。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全身灵脉转换完毕后，苏夜月才舒口气。小心翼翼的聚合灵力，向脊骨之中灵根冲去。
若江河倒流，奔腾而下。所过之处，灵脉传来阵阵疼痛。大量灵力被灵根若鲸吞一般吸入其中，似无底黑洞，没有丝毫填满的迹象。
“滴答！……”
暗金色，泛着丝丝瑰丽的灵液从灵根中被吐出，落入丹田。
紧接着，好似拧开了阀门，一颗颗豆子般大小的灵液‘泊泊’流出，在丹田之中缓缓汇聚成一片浅浅的湖泊。
蓦地，苏夜月分化灵液与全身脏腑之中，似乎在寻找什么。过了片刻，他全身一颤，清晰的感应到一团团‘东西’
时间渐渐流逝，法阵笼罩的范围也愈加广阔。
阵内不论士卒下人，宾妃侍女，在这庞然血气侵蚀下。无助的哀嚎着，缓缓成为一具毫无水分的干尸。
异状，让肖天星等人尽皆色变。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秘法竟然狠毒到如此地步。这种方法，简直就是活生生的献祭。将数万人身上的生机，灵气聚集到苏夜月一人身上。
万人殒命，一人得道。
“你这位朋友，道心之坚，执念之深，令人生畏。”
中年人深深的看了眼空中逐渐化为实质的血色漩涡，不禁轻叹一声：“以吾数百载阅历，此等人物，绝对不多。五指便可数清！”
“识海……开！！！”
将这五团无形无相的光团用灵液包裹，迅速运至天灵泥丸。泥丸宫不断跳动，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想要破禁而出。
五个光团骤然一阵轻颤，似乎与其中的东西连通，产生了共鸣。
随后，他感到脑中霍然一阵清凉，阵阵说不清的舒爽之意瞬间蔓延全身上下。同时泥丸宫表面裂痕斑驳，外面的光团似乎看到了缝隙，顺着裂缝一丝丝渗入。
很久？……
不知道。
苏夜月感应到所有光团全部渗入其中，突然一阵剧痛，坚固的泥丸宫瞬间破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暗金夹杂着丝丝湛蓝的漩涡。中心，有一片灰蒙蒙的东西轻轻起伏。四周环绕着五个颜色不一的光团。仿佛在拱卫着它一般。
“命魂，五魄。”
他缓缓张开眼睛，只觉得比之方才，自己的感知敏锐了何止十倍？他甚至能看清天地中飘荡的，被称为灵气的东西。一个个微小，精致，颜色各不相同的颗粒。在半空中好似翩然起舞的精灵。
闭上眼，念头一动。方圆十丈内一切含有灵气，亦或者生灵气息，俨然映在脑中。
原来，灵识是这样吗？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