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闲今年只有三十岁,却早已踏入了修气二步的境界此刻,他依旧身着一身玄色铠甲,手握一柄长枪,骑在一匹黑色灵马之上,缓缓地从战场中走了出来。
白国同样走出了一位年轻人。此人一身白色铠甲,腰别一把锋利长剑,骑着灵马走到了易闲近前。
白国年轻人开口说道:“本将欧阳信。早已听闻谢国第一武将易闲之名看阁下器宇轩昂,想必便是易闲易将军吧”
易闲眼神一凝,开口道:“欧阳信你是欧阳家的可是那欧阳宏阔的儿子”
欧阳信笑着道:“欧阳宏阔正是家父名讳。看来阁下果真是易将军。易将军请放心,本将军在此发誓,本将军来此一事绝对与欧阳家无半分关系将军不必介意。”
易闲点点头,冷酷地说道:“国难将赴我不在乎什么欧阳家。若是开战,那便开战”
“哈哈哈,好易将军果然好气魄那,便战吧”欧阳信满面严肃地回道。
两人均退回了阵营之内。欧阳信身旁之人问道:“将军,我们为何不用计”
欧阳信坐在灵马之上,听闻此话,头也不转,颇有气势地回道:“你要记住在这个世界的战场之上,除了战法,从来都不需要任何阴谋诡计因为那些诡计在开战后根本毫无用处这里,需要的是武力只是武力”
欧阳信身旁之人闻言浑身一震,只觉心中一股豪气冲天而起他看了看身边被激励地将领们,又看着自己身旁的年轻人,暗暗赞叹道:「不愧是欧阳家的少爷」
忽然,欧阳信与易闲同时大声吼道:“开战”两人的声音传遍整个战场
战场顿时沸腾了万马齐鸣各种灵兽一齐发出可怖地吼叫之声所有人顿时无畏地大吼着向前奔去
大地在不停地颤抖着,很快,双方人马便战在了一起
又是一声巨大地雷声响彻整个战场却依旧掩盖不住千万马蹄击打在地的声音磅礴大雨瞬间便狠狠地砸落在地面
只是一瞬间双方仅仅刚刚接触便有无数鲜血喷溅而出在这雨水地冲刷之下,渐渐地汇成一条血河
无数人在这里厮杀着鲜血几乎染红了所有的人他们疯狂地大吼着不顾一切地举刀砍向身边的敌人一刀又一刀他们早已杀红了双眼即便身边是自己军队的人,一个不慎,砍了便是砍了此时谁能分清除了自己眼前之外的人所有人的耳边都响起了震耳欲聋地吼声他们自己同样怒吼出声,向着眼前的敌人砍去
一个人的左臂被瞬间砍下大雨丝毫不留情地击打在他的伤口之上他却依旧怒吼着举起右臂,悍不畏死地朝着面前的敌人砍去一颗正在怒吼地头颅冲天而起鲜血从其颈中喷溅而出像血雨般洒落在四周但四周没有一人在意这血腥地一幕他们只是怒吼着与面前的敌人战斗而已
还没来得及喘息,独臂男便惊讶的看到了自己的身体
又一个依旧年轻地小伙子怒吼出声,迅速地补上空缺,继续拼杀起来但还没来得及出刀,便被前方的豹形灵兽一口咬掉了半身
整个沙场顿时碎肉乱飞磅礴大雨不断地冲刷着这一切红白之物、头盔以及断剑等等均随着这血河漂流而渐渐远去没有人在意这一切他们眼前只有那敌人那倒下一个还有一个的敌人他们互相并不相识,却要于此相互厮杀一切,只因战争
他们不断地嘶喊着不断地举着刀一旦力竭,一旦犹豫,便会被立刻分尸所以他们不会犹豫不敢犹豫只能举刀相迎
地上的尸体越堆越多于是他们的战场,便变成了由无数尸体垒成的战台但他们,毫无感觉他们根本不会在乎自己此刻站在那里只要他们还站着
大雨依旧在不停地冲刷着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瞬间也可能是永恒白谢双方先后敲响了退兵的战鼓
但没有人停下
易闲和欧阳信用出自己平生最大的力气,出声喊道:“退兵”
此令一下,人们均反应了过来,慢慢地停下了手中动作,行尸走肉一般地退回了原地。
欧阳信看着眼前受了重伤的年轻男孩,说道:“去治疗一下吧,我们先撤。”
就在他的手快碰到男孩时,男孩突然如发疯一般,大吼着劈出了一刀欧阳信没想到他会如此做,猝不及防下结结实实地中了一刀幸好他肉身坚硬,否则这一刀便会要了他的命
欧阳信捂住胸前的鲜血,止住了副手要杀死这男孩的举动,面无表情地说道:“不要伤他。还不快带他们去治疗”
副手沉声应了一声,疾速地安排着。
面无表情不代表冷酷,而是他在尽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情感他作为万军之首,绝不能在此刻怒吼出声亲眼目睹了这毁灭人性的战争,能忍住不发泄出来,欧阳信的确不愧为少年英杰
此战结束之后,他便立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至于谢国,则同样伤亡惨重这几乎是谢国所有的精英呐居然仅仅在对方的试探战中便伤亡如此惨重易闲愁眉不展,苦苦思索着。
智能从开战时便站在了易闲身旁。从头至尾,他都静静地站在那里默念往生经,没有任何表情。
当一个人凄惨地死于自己面前,那么自己可能会颤抖,会愤怒。当一百人死于自己面前时,那么自己可能会流泪,可能会怨天道不公。但,当千万人死于自己身前时,自己就只能感到一种沉痛的悲哀。
怒到极致反平静,伤到极致则悲哀。
智能没有随着易闲退出战场。他盘坐于此,任由大雨冲刷,任由鲜血淋漓
夜晚终究来临了。大雨依旧磅礴如匹。有着乌云的天空显得异常黑暗。
整片战场中只有静坐的智能与拍打着翅膀的乌鸦。
一个挺拔地身影一步一步缓缓地向着战场走来。此人一袭黑衣随风鼓荡,清澈地眼神望着这片战场,显得波澜不惊。此人肩上有一只极为可爱的小黑猫可爱到似乎根本不属于这片土地可爱到,连可怖地战场都仿佛透着一股柔情。
此人正是消失许久的步休。
当日他独自一人默默地离开了谢国。没有人知道他这些天都去了哪里。
步休依旧缓慢地走在这片战场中。无数地断臂、断耳、以及许多已经认不出模样的零件、断剑、断盔散乱地堆在战场之中。步休仔细地打量着这一切,眼神无悲无喜。
小心地绕过一堆屎,步休行走的步伐忽地停了下来。
他看到了一个无头男子手中攥着的一张纸。
纸早被血雨打湿,但纸上的字却依旧清晰地出现在上面。
步休缓缓念到:“爸爸,这是我亲手做的饼,你可一定要吃掉呦。还有妈妈又流泪了,我一定会成为一个男子汉,好好保护妈妈地”
步休随手将信扔在了一旁,眼神依旧无悲无喜,拿起男子怀中的半个饼,淡淡说道:“你的儿子真无聊,我已经两天都没有吃饭了,不要浪费了。”
说着,步休轻轻拍了拍饼上的泥土和血肉,便慢慢地吃了起来。“老兄你应该没有艾滋吧,谢了。”
步休轻轻挥了挥手,继续向前走去。
战场上的血液已经凝固了大半,尽管有雨水的冲刷,但依旧异常粘稠。步休几乎每走一步都要多用一些力气才能再次抬起。
他看似毫不在意地继续向前走着,却在走了十步后一弯身,猛地吐了出来
步休止住了呕吐,重新挺胸抬头,面无表情地继续向前走去。
“老兄,你这饼不会已经馊了吧。”步休的眼神依旧无喜无悲,仔细地看着手中的饼,说道:“恩,还没馊。”说着,便继续吃了起来。
“各位老兄、老弟,我真的很想为你们做一首诗。但我的文采实在不好,就不作诗了。”步休轻轻地开口,漫无目的地说道。
“我觉得我还是要跟你们聊些什么要不,我为你们唱首歌吧。”步休依旧轻声说道,随即,便轻轻地开口唱到:“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没有妈妈最苦恼,没妈的孩子像棵草。离开妈妈的怀抱,幸福哪里找”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唱了多久,步休终于再次停下了脚步,略带羞涩地说道:“我喜欢听歌,但总是唱不好。这首歌是我最喜欢的一首,你们可不要嫌弃呀。”
“怎么会嫌弃,这首歌非常好听。”一道淡淡地声音回答道。
步休大惊,一不小心踩到了某位男人最重要的部件之一。步休满面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啊老兄,我不是故意的,要怪,就怪那个秃驴吧。”
说完后,步休抬起头向着远方说道:“秃驴,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不是要超度么怎么没见你和电灯泡似的发光”
智能淡淡地说道:“步兄。贫僧最佩服你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开玩笑的本事。我诚心超度,自然要返璞归真,不可使用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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