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又是一天过去了。
当太阳落山时,疲惫不已的百户魏旭在草草的用罢晚饭后,便也不由拖着自己的步子返回了营帐。
作为百户官,魏旭可以拥有一处单独的营帐,并不用和手下的士卒挤在一起。
不过越是这样,孤身一身躺在营帐中的魏旭,也不由越发的感到压抑恐惧。
这一天,不敢出兵和楚军正面搏杀的他们又是高挂免战牌,看着楚军在营外耀武扬威。同样,在这天,又有几十个说了不该说的话的官兵被军法官当众处死。这其中,甚至还有三名百户官。
所以这一天时间下来,魏旭不单单是身体上疲惫不已,就连精神上也同样是如此。
现在,他都已经懒得去想这场仗什么时候能都打赢,只是得过且过,能苟活一天便苟活一天罢了。
‘千古艰难唯一死!’以前听说书人讲这句话是,魏旭还颇有些不以为意。
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魏旭却是不由觉得,这句话简直说的太他西南国三省之地,尽是大楚囊中之物。
挟此威势,江浙又岂能独善其身。相比起我陈友谅,楚王才是真正的天命之主。如此,又何必在东躲西藏。”
“大哥!”张定边闻言,脸上不禁更显焦急,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张必先,便也不由忙对其道:“必先,你快劝劝大哥啊!”
“劝?”听到张定边这话,张必先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大哥说的对啊。至今,楚王席卷南国之势已成。与其东躲西藏惶惶如丧家之犬,还不若早日归降。
楚王此人,有一统天下的志向。我等归降,当可保全自己的身家性命。”
“你,哎!”听到张必先也这么说,张定边长叹了一口气,终于也是没了方才的斗志,“既然大哥和必先你都这么说,你那便就投降吧。”说罢,张定边也就瘫坐在座位上,不再言其他。
……
“陈友谅投降了,陈友谅投降了!”桌案后,看着天完使者张必先亲手送来的那份降书,尽管已经看了好几遍,可张世华的嘴角却还是不由勾起了一抹笑意。
想想,七八年前,自己还不过只是一个元廷的末流小官,可如今就连大名鼎鼎的陈友谅都成为了自己阶下之囚,这种际遇变幻,真的如同做梦一般。
不过到底也是久居高位了,所以张世华微微摇了摇头,很快便也就压下了心头这异样的感觉。
“子玉、崇善,你们追随本王依旧,乃是本王麾下得力的臣子。你们说,此番我该不该留下那陈友谅一条性命呢?”
“大王,回禀大王。陈友谅此人,臣下曾接触过,此人野心勃勃,有狼顾之相。弑主倪文俊,便知此人不甘居于人下。故臣以为,与其留着此人,不若早除!”
“野心勃勃,狼顾之相。”听到赵子玉这样的评价,张世华微微点了点头,心中倒是不乏赞同。
毕竟在原本的历史上,陈友谅可是一个两次弑主的臣子。其人之桀骜,世所周知。
不过在赵子玉这样的一番话说完后,张世华却只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另一旁的李崇善。
“大王,虽说“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可陈友谅此贼,毕竟乃是一桀骜不驯的弑主之徒。留之,不妥啊!”面对着张世华的目光,沉默了片刻,李崇善却也是说出了同样的一番话。
但对此,张世华扫视了他们二人一眼,却是不由哈哈笑了起来。
“传令,重赏赵威及诸路破敌将领。表赵威为江西。表张世辉为江西。
表常锡巧为大楚御史中丞,巡视江【】西军政两道,有闻风弹劾之权。最后,天完降官,凡三品以下者,如若归降,皆可各司其职。三品及三品以上者,如徐寿辉、陈友谅、张定边、邹普胜、赵普胜等,皆押来江陵,本王要亲自见见他们。”
“臣,遵命!”
……
“快到江陵了吗,还真是物是人非啊!”一艘重兵把守的船只之上,被数名楚军悍卒一步不离跟着的陈友谅,在从船舱之中出来,得以登上甲板时,看着两岸他曾见过的风景,却是不由神情萧瑟的这般长叹了一声。
“赵元帅,知道么,我真的是很羡慕你啊!”长叹一声后,陈友谅看着立在甲板之上,竟是不由忽的道了这么一句,
是以听到这样的一句话后,亲自押送这这些个名震四海的俘虏的赵威,也不由玩味的轻笑一声,“哦。却是没有想到,天完堂堂的陈大将军,竟然还会羡慕我。这话听起来,着实有些受宠若惊啊!”
“哈哈,赵元帅不必取笑我,我说的都是真话。别人都说我陈友谅乃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弑主之辈,可那倪文俊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为个人富贵投奔元廷,之后更是打算弑君。这样一个十恶不赦之徒,难道就不该死吗!
我陈友谅也是一个知道忠义为何的人,可无奈世事所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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