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中，在中水县算是名人，见过他的人不多，知道他名号的却不少，酒吧本就是游走于黑白边缘的产业，里面藏污纳垢可能严重，可也不算很过分。当接到医院的电话时一头雾水，又提到邱成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从被里爬起来，旁边睡着中水大学女学生，模样可能没有张晓娥来的精致，却也是风月老手，技术娴熟。她媚眼发嗲叫的吴中心痒痒，最后从包里多掏出来两张钞票，女孩才把手放下。 吴中没有座驾，柳青青管他叫人，可这人平时还是很低调，长得有几分凶悍像却不愿意骑当下流行的幸福摩托，出行基本上是伸手在路边拦一辆刚刚流行起来的出租车，三块钱起步价，三块钱也能到达县里的任何地方。 推门走下来，医院门口已经人来人往，心里还是没有半点谱，如果事情严重，护士也不会用轻描淡写的口气，要不严重，也不至于来医院，在走廊里找一圈，看到一零七病房，随后推门进去。 门刚刚打开，顿时一愣。 邱成是不是在这房间里他不知道，满屋的白大褂却看的一清二楚，他进来也没引起多大轰动，医生还在交头接耳，听见嘴里嘀咕什么也没太听清，站在人群后方，踮脚往前看一眼，当看到邱成的造型，更加错愕。 眼眶黑的像让熊猫配了一般。 “你好你好…请让一下，谢谢” 吴中七分客气三分凌乱的，实则他能被柳青青称为人的一层因素是，脸长的粗狂了点，但总能卑躬屈膝额的把话出来，再挂上笑容，活脱脱的是笑面虎，当初在食杂店与刘飞阳喝酒的时候，也从未露出趾高气昂的表情，都在一步步试探。 “咋回事？” 吴中走到床前，对邱成问道。 “你问他们吧！” 邱成叹息一声，声音疲惫，听上去已经被折磨的生无可恋。 两人之间谈不上谁领导谁，也谈不上谁巴结谁，一人出钱一人干活，互利互惠的买卖，短短几接触下来，还不足以了解现在的邱成，在吴中的思维里，邱成还停留在几年前那个干活利索，言语不多的形象。 点点头，随后转身问道“请问…” “这是你朋友？”老葛站在最前方，没认出来吴中，饶有气势的推了推金丝边眼睛。 “对”吴中应声。 “事情很简单，你的朋友患有前列腺疾病” “是滴答尿，跟前列腺没关系，我最后强调一遍！”老葛的话还没等完，邱成冰冷的开口打断，他对前列腺这几个字，一直持有反感态度。 吴中被两人莫名其妙的对话，弄的很迷糊，左右看看也没发现什么端倪。 老葛深吸一口气，随后也把脸沉下来，转头对吴中道“你的这位朋友很犟啊，他一直在怀疑我的专业水准，尿频尿急、尿不净尿滴沥都是前列腺的问题，无论是从病理上还是从常识上，都应该知道！” “是是是…”吴中忙不迭的点头，他看一圈白大褂不仅有男人还有女性，夜夜不空床并不代表愿意公开讨论这个问题，随后试探的问道“现在的矛盾是？” “你也看到了，对于你朋友的病情我们格外重视，已经组织了专家临时会诊，这些位大夫都是男性生殖科的专家，根据病情，我们得出的结论是：动手术！正面观察下，前列腺有没有炎症！”老葛站直腰杆，一本正经的道。 “我就是在地上躺着凉到了！”邱成咬牙再次强调。 吴中越听越迷糊，到现在仍旧没弄清什么情况，把几条线索在脑中过了一遍，再次看了眼两人，随后神神秘秘问道“是不是你们的委婉了一点？我朋友躺地上凉到，造成某些东西像尿液一样出来，你们怀疑他不孕不育？” “厄…”老葛听到这话一愣，没想到眼前这人思维如此马行空。 “那是…给凉萎缩了？抽抽了？起不来了？”吴中赶紧问道，他听到男性生殖科，第一反应就是这点事，他也是男人，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所以心里比较着急。 “我就是滴答尿！站直了就想撒尿，往出流，拔滴！” 邱成无比崩溃的咬牙道，还望着花板，倔强的不肯转头。 “我懂了我懂了”老葛恍然大悟，才反应过来，解释道“前列腺病有的医院会告诉你去挂前列腺科，综合性医院会告诉你挂泌尿科，只有专业的男性医院，才会有男性生殖科！看前列腺，我们是专业滴！” “哦，万幸万幸” 吴中竟然抬起手擦擦汗水，他刚才确实有些心惊，男人只有在床上像个男人，在床下才能更像个男人，邱成刚被自己请回来，部位就起了变化，很难保证以后还不会有心气帮他做事。 “这样吧，你先去缴费，我们准备一下，立即动手术！” 老葛看吴中挺好忽悠，也不在过多费废话，拖得时间越长事情就会变得复杂，煞有其事的抬手对另外几名医生道“咱们尽快讨论一下方案，再完善完善，正好药库里新进了一种治疗前列腺疾病的特效药，效果不错” 老葛的声音不大，只是恰好能让吴中听到而已。 邱成又把刀拿出来，在手中快速转动，出气有些不匀称，被打的肿胀的眼睛看上去都睁开一条缝。 吴中看着他们出去，这才转过头，其实他心里一直好奇邱成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按理，职业打手归来应该有些气势，再不济也不能混到医院里看男科，他没指着邱成回来就大杀四方，可现在的样子怎么也有些狼狈。 沉吟片刻，缓缓感叹一句“成啊，你别担心，有病咱就看，不能影响一辈子！” “吴中，你相信我么？” 邱成顿时有些忧伤的反问，把刀放回兜里，长长的出一口气。 “嗯！” “那我就不解释了，不过，没到动手术那步！”邱成着，一手支撑床板缓缓坐起来，躺了一夜腰部有些僵硬。 吴中想了想，觉得自己多无益，想当初酒吧刚开业的时候，自己从未指定哪位老炮，眼前这人却总能干净利索的把麻烦给解决掉，有傲气，多了惹人烦。 “走吧” 邱成从床上下来，表情麻木，在吴中眼中与当初一样，眼神还是那般凌厉，他刚刚走出病房，屁股突然一撅，双腿狠狠并拢，手下意识奔着裤裆捂去，脑袋没动，眼睛左右看看，发现有挂着卫生间的牌子，赶紧冲过去。 有些类似鸭子走的步伐，顿时给后面的吴中看的凌乱，目瞪口呆在原地，脑中空白一片，怎么也想不通邱成会这样？迷茫的跟着出去，站门口等待半，怎么觉得今的事都有些莫名其妙。 “咯吱…” 卫生间的门被推开，邱成从里面走出来，没有刚才的滑稽，恢复以往的尖锐，腰挺得直，步子迈的方，如果不是吴中太熟悉这种感觉，都怀疑是不是有大变活人的戏份。 “成啊，刚才我一直没问，你这眼睛？” “我不隐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那个叫刘飞阳的给了我一拳”邱成言语中听不出半点愤怒，就是平静叙述“要不然，也不能凉到滴答尿” 他完，一挺胸，步子更大的往门口走去，大有几分上位者的气度。 “那他呢？”吴中赶紧问道。 “应该是回家了！” 吴中听到这话，顿时愣在原地，成在他心中算不上杀神，但对付刘飞阳还是没问题的，只是个喽喽而已。可现在听这话，明显有些不对味，侥幸的想着刘飞阳伤的更严重，可又想想，在地上躺时的间短绝对不至于这样，快步上前，走在旁边眨眼问道。 “是…没打过么？” “哎…阴沟里翻船，今晚上，我去酒吧露脸！”成已经站到医院门口，看着门前马路，嘴里豪迈道“这城市，我来了” 吴中脸蛋抽搐，心里有股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很奇怪。 道“好，晚上我跟你一起去酒吧，可你现在的身体，要不然我们再去检查检查，开点药也行，你放心，钱财这方面都没问题！” “我是这么肤浅的人？”邱成终于转过头，眼神里没有多少人情味“他们的办法不行，等会儿个热水袋，放腰上能给烫过来！” 吴中终于被噎的哑口无言，一声不吭。 医院里老葛一行人刚刚从办公室出来，已经做好了一切方案，先开刀再用进口药消炎，最后开点进口药，让他住一个星期观察。手里拿着本子，后方还跟着那两名见习护士，嘴里滔滔不停的，推开病房门，当看到里面空无一人时，顿时一愣。 “怎么了，老师？”见习护士费解的问道。 老葛并没慌张，一脸严肃，向后弯腰在走廊里看看，并没看到吴中二人，随后抬手道“接下来我的话都记上，咱们医院是按照绩效来算提成的，开出去多少药有多少提成，开得少赚的也就少，不过有底薪跟着，只有一种情况，会让我们赔钱！” “医闹？”一名女孩抢答道。 “不不不…是这种住了院不给钱就跑的，谁是主治医生，算在谁头上！不了，我去追他们”老葛完，心里在滴血的扭过头，奔着医院门口狂奔。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