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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二章 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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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华国官家对于所谓赶尸匠的调查结果,这些都是一些苦命的人,其中的神秘色彩已经被剥落的一干二净,剩下的只有贫苦老百姓的辛酸和无奈。

    在湘西很多地方,还残留着母系氏族社会的一些习俗,那就是对女人比较敬重,家里的重大事情由女人做主。男人不到非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轻易侵犯女人的。比如说沅水及其支流上的放排佬,一路放排而下时,见河神庙就要拜,据说河神就是女人,与福建等沿海地区的妈祖相似。芷江县城现在保存较好的“天后宫”,就有妈祖庙和河神庙的双重功能。同时,放排人不管离家多久,在放排下水后的一路上,是不能碰女人的,不然,木排就过不了激流险滩,急浪会把他们的木排打散,重者还要落水身亡。只是放排归来的时候,他们才能一路玩耍,风流潇洒一番。大部分放排佬,每次走上回程,都会在河边那些相好的风尘女人那里温存几天。有的,将卖木头的本钱,在这些女子身上花得精光才回家。有的,为相好的风尘女子赎身;有的,受不了迷惑将其悄悄带回家中;有的,则长期留在那里干脆成家……

    赶尸匠比放排佬更加讲究。他们只要还做着赶尸的营生,就一直不能碰女人,保留童身。师傅告诉他们,每个男人的身上,都有一团经久不息的火,在黑夜里会使野鬼害怕,能驱散鬼魂。女人是阴性的,是世界上最不干净的,一般男人只要沾上了女人气,他所具有的“阳气”就会烟消云散。没有“阳气”,缺乏“元神”,就不能走夜路,更不能镇慑住鬼魂和驱赶尸体,影响到法术的正常使用。

    同时只有不成家的男人可以去学习赶尸,成了家的男人去赶尸,会使整个家庭运程背时,影响家人的正常生活。对于已经会赶尸的人,他们也不能与女人亲近,更不得在赶尸的路上,与那些旅店里操皮肉生意的女人眉来眼去、勾勾搭搭。其实,话又说回来,即使他们愿意结婚,只要对方知道他在赶尸,想到正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平时常常抱着死人跨州过县,又有哪个女人愿意跟他们过日子?除非是找不到男人的驼背瞎子、歪瓜劣枣。所以,只有等到带会了徒弟将坛钵交给了徒弟继承,自己金盆洗手脱离这行了,手头正好又有几个辛苦钱,才会考虑生子传后的事情。

    乡间各行各业的匠人,一般都图个好名声。他们总是尽量想法让更多的人熟知自己,名声越大生意就越好。好象现在的艺人热炒自己一样,巴不得满世界都知道他。但是赶尸的就不同了,赶尸虽然是一种很神圣的事情,但赶尸匠并不是一种崇高的职业,没有几个人愿意以赶尸匠的面目示人。因为赶尸者所做的是与死人打交道,遭人忌讳的和不能让别人看见的事情,不足以炫耀于人前。他们平时不显山露水地劳作着,与家人、与邻居和睦地生活着。只有在外出赶尸的时候,他们才神秘地消失数月半载,突然出去一段时间。真正挂了“祝尤科”牌子接手业务的,只是极个别的老赶尸匠,或是徒子徒孙很多的老司。赶尸匠歇业以后,他们为了平静生活,不愿暴露自己的过去,知情人也会尽一切能力,识趣地替他们保守秘密。

    他们一般会搬到异地居住,或者到外乡做“倒插门”的女婿。赶尸者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后,也绝对不会向人提到他们赶尸的事情,与其他人一起日出而起、日落而歇,没有什么两样。只有极个别精明的同行,能从他们走路姿势的细微差别中,知道他们过去所从事的行当。所以,即使在赶尸盛行的年代,社会上知道的“赶尸匠”,也是非常地稀少。有好些赶尸匠,甚至连他们的子孙都不知道,只有父母亲和师傅、徒弟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就这样,一代代神秘的赶尸匠,与世无争,默默地消失在历史的风雨中。

    各行各教对于他们的技艺,都是要求对外保密的,一般不敢吐露其中的法门。做赶尸行当的则更加特别些,更严格些。学赶尸时,师傅会要求徒弟对天发毒誓,逼迫他们保守本门秘密,除授徒外至死也不外传,否则天打五雷轰,一生为厉鬼纠缠。你想,赶尸匠接触无数的死人,各种死法的都有,各种恐怖的场面都经历过,平时虽然胆子大,但是也难免不出误差。所以,凡是做这个行当的,他们都是很畏惧鬼神的。对于外人,他们不敢吐露其中的任何枝叶和细节,对自己的家人也一样守口如瓶。外出赶尸一回,他们到家里后,也不会给家里捎带回来什么礼物,只是在心情舒坦的时候,偶尔说起沿途的山水风光、风土人情。、种做法,客观地说,实际是他们的“商业机密”,自然不能说与外人知道。也许正是这样,才使得这种法术让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赶尸很怕阳光,正是这个原因让老道士觉得这门行当应该与阴气有关。湘西有句俗话说:“太阳底下好办事。”这话有两层意思,一是说遇到天气晴好的日子,在风和日丽之时,做什么事情都有一个好心情、好环境,做起事来更方便,更省事,更快捷年,更有效率。二是说对一些事关大众的事情,必须放到阳光白日下进行,引申为办事要对得起天地良心,要符合社会公理。按照今天的口气说,就是要公开公正,不能暗箱操作。

    赶尸则恰恰相反。太阳主阳,月亮主阴。象赶尸这样的事情,不但不能在阳光下做,还特别忌讳见阳光。据说,作了法的死尸,是不能见阳光的,否则其法力就突然消失,就会发生尸变。尸变时,那些死尸不再听指挥,而是肆意妄为,作恶乡间,危害众生。这样的野鬼,不仅不能按时到达丧家,还只有另外花一把银子,请那些功夫特别好的老司才能收伏。所以,赶尸只能在夜间进行,听到鸡叫头遍就要准备歇息。到了赶尸旅店,先给尸体选一个不能见阳光的地方。并把房间里正对着东西方向的门缝,用纸钱封上,以免阳光透了进来。如果是在野外,则必须选择不能见阳光的地方,还特别要把死尸的头用青布一层层蒙上,尤其是把其眼睛严密地封住,千万不能让阳光刺激了他们。

    刘衍坐在密室之中的地上,回想着之前老道士告诉他的关于赶尸匠的秘闻,看着密室之中的行尸,心中突然生出来了一丝不切实际的感觉。

    黄粱一梦啊!

    刘衍突然对于这个世界有了一种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是虚假的,就像是梦一样。

    因为一路走来,这些场景,发生的这些事情实在是太过熟悉了,仿佛这些事情就是他亲身经历过的一样。

    自从红莲寺的禁地地宫鬼门关出来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假和熟悉。

    别的不说,之前帮助柳天淼来苗寨化解蛊毒,和之前李虎的苗寨提亲何其相似,然后是五毒山冒险,和李虎妻子苏泉的苗家寨子后山何其相似,再到鸡冠蛇这种传说之中而且还在刘衍的记忆之中留下深刻印象的生物,以及被刘衍背的滚瓜烂熟的《太乙救苦护身妙经》和这些赶尸匠的行尸。

    从逻辑上发生的这些事情根本说不清楚,明明是道家的真言宝典为什么会出现在五毒山中?为什么赶尸匠驱赶的尸体会被藏在用道家真言宝典作为开门钥匙的密室之中?

    为什么传说之中的鸡冠蛇大片大片出现在了五毒山上,要知道这种等级的怪蛇,哪怕只有一条也是灾难,更何况现在出现了这么多,刘衍有些不敢相信,苗寨中的人真的能够饲养这么多鸡冠蛇吗?

    种种的不合理,就像是一个顽童丝毫不讲究逻辑,不讲究真相,强行将刘衍脑海之中的一些记忆拼凑到了一起,组成了如今的这个世界。

    刘衍摸了摸屁股下面的光滑石板,冰凉的触觉告诉他,这里根本不是梦,但是他却有着强烈的虚假感充斥在他心中。

    “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衍紧紧闭上眼睛,开始回忆这一切的事情。

    他的记忆好像出了问题,总感觉有一个对他极为重要的事情被他遗忘在了脑后,这种感觉让刘衍极为恼火,很多的事情都因为失去了这部分记忆而没有了佐证和逻辑。

    不过,幸好除了这件极为重要的事情外,他的其他记忆还算是完整。

    很快,刘衍就记起了这一切事情的根源所在——红莲寺鬼门关地宫!

    所有的古怪都是从刘衍出了红莲寺鬼门关地宫之后才开始发生的,刘衍到现在还记得,自己是触发了机关之后莫名其妙地回到了红莲寺鬼门关地宫的门口。

    出了地宫大门之后,刘衍并没有看到刘家鬼铺的主人和老方,所以他才会带着小北回到了市里。

    甚至还在回到市里的过程之中遇到了柳如雪的绑架事件,机缘巧合之下救了柳如雪,而在柳家的帮助下,整个市里都被找遍了,真正的霸主刘家却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刘家鬼铺也关上了大门。

    “我现在所在的地方究竟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

    刘衍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双手刚刚在石板上磨蹭,所以粘上了不少的灰尘,刘衍捻了捻手指,感受到了那种灰尘在手指之间摩擦的粗糙感,这种感觉是骗不了人的,如果说这一切都是虚假的话,那么这个幻境也太过真实了。

    现在该怎么办?

    刘衍沉吟了片刻,站起身来走到了这一排排的行尸走肉面前,这些都是赶尸匠处理过后的尸体,在这里不知道已经存放了多少年的时间,但是似乎时间根本没有在它们的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这又是一个不符合逻辑的地方。

    真正的赶尸匠处理的“行尸”根本没有这么长的保存期,赶尸匠并不是会炼尸的邪道高人,“行尸”也并不是僵尸,根本不需要所谓的尸身百年不腐,这种夸张的效果,一般的赶尸匠在赶尸的过程之中,大部分都是利用阴气滋养尸体,然后使用一部分特殊的草药辅助,尸体保存八九个月已经算是长的了,足够赶尸匠将尸体运到目的地。

    现在这个密室之中的环境显然几十年都没有人能够进来了,就算是“行尸”身上有阴气存在,也早就消散一空了,按理来说这些“行尸”就是烂成骨头架子也是应该的,但是现在却保存的极为完善,更像是在博物馆里展出的标本。

    刘衍犹豫了一下,将一具“行尸”头上盖住的斗笠掀了开来,一种淡淡的臭味开始弥漫开来。

    不知道为什么,露在衣服外面的行尸皮肤还算是良好,透出一种惨白色的光泽,但是在斗笠的下面,却出现了惊人的变化,这具被掀开了斗笠的行尸头颅居然腐烂的不成样子……

    一如刘衍一开始质疑的样子。

    刘衍愣了愣,看着行尸已经化为白骨,连皮肉都腐朽一空的头颅,突然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吗?”

    到了现在,刘衍已经能够基本判断,他现在所在的世界根本不是现实世界,因为这个行尸变化的太过明显了。

    刘衍刚刚的步骤可以分为几个,第一个是刘衍看到了行尸的具体情况,第二个刘衍心中开始起疑,第三个掀开了斗笠之后刘衍发现头骨的情况比较符合他的猜测。

    这说明了什么?

    这个世界并不是现实世界,而是一个能够随着刘衍的心理变化而变化的虚假世界!

    正因为刘衍觉得不合理,所以世界就变了,而且变得还是刘衍没有真正“看到”的地方,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悄悄欺骗着刘衍。

    要是现实世界的话,无论你的心理变化是什么,客观存在的事物都不会被你的思想所改变。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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