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那个女人和小白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南月澈气恼地一拂袖，背过身，深沉地呼吸了一口气，入秋的夜里，空气沁着凉意，一大口地灌入胸间，好不容易才让他沸腾的火气稍稍缓和一下。
看着他僵硬的背影，玄老不禁感到无奈，却又隐隐有恨铁不成钢的愤慨——
“王上！您难道忘了当年您是怎么一意孤行地将那位纳进后宫的吗？可结果呢？您就不能稍微听老夫一句劝，这一次，难道还要再重蹈覆辙？”
重蹈覆辙？
南月澈被这四个字刺了一下，他愤然地转过身来，难以遏制的火气在眼中喷洒，他低吼一声：“玄老！”
感觉到自己情绪有些失控，他撇开脸，夜色遮住了他异样激动的表情，却遮不住他激动的呼吸。
看着他濒临失控的边缘，玄老深邃的眼中蕴着深深的失望。
老气横秋地长长一叹，他抬头遥望着黑暗无垠的夜空，那里，繁星数点，稀疏晦暗，忽闪着，明明灭灭，其中，蕴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预示。
空气仿佛静止了一般，僵凝得像是几乎要绷断了弦。
无力地懈下肩膀，玄老回首看着他伫立于黑暗之中的背影，莫可奈何地一叹：“既然王上那么相信宸妃娘娘，那便随你意吧，老夫为封印镇妖塔耗费精力太多，这几日需要闭关，王上您请便吧。”
说完这话，玄老便缓步迈向府里面。
暗淡的月影之中，他道骨仙风的背影却有种沧桑的寂寥之感。
南月澈紧紧握住十指，漆黑的眼眸里激荡着复杂的纷扰，歉意，懊恼，桀骜不驯……
……
漆黑的夜色笼罩着整个王宫，月斜影疏但朦胧。
偏僻的宫墙一角，一抹倩影缓缓靠近，淡淡的月光下，映照出她大概的模样。
只见她手握一颗不大不小的夜明珠照着路，头戴一顶黑色的纱帽，纱巾垂落腰际，几乎完全罩住了她整个人，看不清她的容貌。
她走了几步，然后在宫墙脚边停了下来。
少顷，另一抹黑影矫健地翻墙进来，无声无息地落在她的面前。
“你让我办的事我已经办好了，我的报酬呢？”黑衣人声音粗哑，目光闪烁着精锐的贪婪光芒。
女子将手中一袋沉甸甸的金子抛过去，嗓音低沉而清冷：“拿了钱之后你就彻底地消失。”
黑衣人接过金子，掂了掂重量，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奸邪地哧哧发笑：“那当然，我夜飞鹰在江湖中采花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人人都知道本大侠办事从不留痕！”
继而，他似乎色、心顿起地眯起眼睛，凑近黑纱帽前，颇感兴趣地调、戏道：“不过，若是你想让爷免费给你提供一下服务，爷儿我也是乐意之至。”
女子一动不动地站立在原地，凛然的气势丝毫没有被他的色、心给折了半分，她弹指拈出一颗细小的珍珠，莹白的珠身此刻却隐隐泛着妖冶的蓝光，那光泽，甚是诡异——
“你可以试试看！”她阴冷冷地慢慢地一字一字地说道。
看到她指间的珠子，黑衣人骇然地往后退了一大步：“七步夺命蛊！”
继而，他将金子揣入怀中，虽有不甘，却也忌惮，更想挽救一下自己的颜面：“啧啧，原来是个毒美人，爷儿还真啃不下！”
说罢，他纵身一跃，黑色的身影旋即消失在夜色之中，消失得干脆利落。
仰望着那空荡荡的暗空，女子冷冷地轻哼一声，然后捏着手中的夜明珠，转身，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隐匿在夜色的宫闱之中。
……
紫宸殿。
楠玥坐立不定地在寝宫内走来走去，脑海中无法停止地一直重播着冷宫那位蒙面女子差点遭侮辱的场景……
生在文明的现代让她无法对这种事视若无睹。
“也许她不关我的事，可是如果今晚没有恰到碰到，那女人岂不是可怜地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被强、暴了？”
自言自语的同时，脑子里不自觉又浮现凤歌那张诚惶诚恐忧虑未来的面孔，她的心更加纷乱了。
她心烦意乱地继续来回走动着，手绢几乎被她搅得快要撕裂了却浑然不自觉。
当南月澈回到紫宸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这般烦躁的模样。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让自己在祭司府一路激荡回来的心情稍稍按捺下去，然后才举步走向她。
走动间，楠玥的眼梢余光不经意间看到他的身影，她脚步一定，转过身来面对着他：“阿澈你回来了？你不是今晚要留在海棠宫的吗？”
她只是随意地这么一问，南月澈心底的烦躁却蓦然被触发了。
“你还知道本王要留在海棠宫照看恩师？你知不知道恩师于本王就如同父亲，本王为了恩师的病情已经担足了心，你就不能有一刻消停不惹麻烦？”
他难以克制地朝她低吼，眼中的锋芒旋转迸射，太多的情绪波动在其中，捋不清压不下。
从未受到过他这般怒火的楠玥愣了一下，有点被他吼住了。
见她只看着自己不说话，南月澈只觉得胸口的郁火更旺——
“你为什么要去冷宫？三更半夜的你不回来歇着，为什么还要到处去折腾？平日里你爱到哪里折腾本王都由着你惯着你，可你，竟然这次过分得跑到冷宫去胡闹！”
他深吸一口气，凤眸如注地锁住她的脸，嗓调骤然变得很冷，很冷——“你是不是觉得本王宠你，所以你就可以无法无天地到处挑衅本王的威严！”
到了最后，他有些失控地又拔高了嗓调地吼了起来。
一句接着一句的低吼，吼得楠玥的耳朵几乎有些嗡嗡作响，脑子被好像被炸空了一样，半晌反应不过来。
南月澈压抑地逼到她的面前，一把摄住她的肩膀，目光含怒地直瞪着她呆呆的表情。
“你说话啊！你到底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肩膀处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得楠玥倒吸一口气，终于从怔懵之中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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