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圈套
楚玉堂定睛一看，抱拳道：“原来是无色门掌门吴岚和修罗堂主周真，幸会幸会。 （ . ）”
那满脸刀疤的汉子便是那周老弟，也就是修罗堂主周真，他微微一笑，道：“彼此彼此。”
楚玉堂心下惊奇，便皱起了眉头，说道：“两位也是来参加伊城主召开的武林大会吗？”
周真道：“楚大侠真会说笑话。”
楚玉堂仍是蹙着眉头，道：“我说的是笑话？”
“错不了，如假包换。”周真笑道，“这里是天理会，伊剑歌怎会在这里办公呢！”
“这倒也是。”楚玉堂紧蹙眉头，“难道我上当了？唉，真想不到我会白来这一遭！”
周真笑了笑，忽道：“我们也想不到。”楚玉堂不禁一怔：“什么意思？”
周真脸色一变，冷冷地道：“我们实是想不到臭名昭著的天下第一淫贼‘一点红’竟是阁下！”
“你……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应该很明白。”周真哼了一声，“我们受李公子所邀前来捉拿一点红，而来到这里的居然是你，你真是个流氓！色狼！淫贼！无耻……”
“好了！”楚玉堂怒道，“你们凭这一点便断定我是那淫贼一点红？”
“还因为一点红曾说过今日要来这里。”
“真是笑话！”楚玉堂道，“难道今日来到这里的人就一定是一点红？”
“不一定。”这句话并不是发自周真口中。大门无声地开了，从里面缓步走出了一个手持折扇、面白无须的白袍小伙子。萧焕一见之下，心头突地一跳。
楚玉堂沉声道：“Who are you（你是谁）？”
这白袍小伙子一挥折扇，悠然地道：“我便是神掌山庄的李镜花，也就是他们所说的李公子。”
此人的确是李公子，也就是李珍莎让萧焕所找的人，因为他的脸上有一个黑痦子，上面有六根弯曲的白毛。
楚玉堂拱手道：“失敬失敬。”李镜花大剌剌地一摆手，道：“好说好说。”
楚玉堂又一拱手，道：“就此告辞。”他刚走出几步，突听一人道：“且慢！”
楚玉堂霍然转身，冷冷地道：“吴掌门要待怎样？”吴岚淡然道：“一点红，你既然来了，就得把命留下。”
楚玉堂吼道：“你凭什么说我是一点红？你凭啥？”
“一点红会说英语，你也会……”
“你误会啦！”楚玉堂急道，“本人不会说English，鄙人只会说es。”
“你还说你不会说英语，这又是……”
“Sorry，我不说葡萄牙语已经很不习惯了。”楚玉堂呵呵一笑，“没办法，我很无奈！”
“这是葡萄牙语？”吴岚愣了。
“你可以说这是外语，所以我并不是……”
“姓一的，你终于承认了！”吴岚叫道，“你就是一点红，因为他要带着一柄木质匕首前来，而你腰间……”
“我不姓一，我姓楚都已经四十多年了。”楚玉堂道，“我带着这柄木头匕首前来，只是因为有人传话说……”
“他是谁？”吴岚冷声道。
“我不知道。”楚玉堂道，“我只听到了他的声音，并未看到他的人。”
“一点红！”吴岚哈哈一笑，“你轻功极佳，又怎会看不到来者呢，这就说明……”
“说明我不是一点红，我是楚玉堂。”
“不要再狡辩了，你有权保持沉默，不过你所说的话将作为呈堂……为了让你心服口服、甘心承认你的淫贼身份，我们特意请来了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
“他也是淫贼？”
“他是来主持公道的，只要他说你是一点红，你就必定是一点红，因为他是铁面无私的，他是个正经人，他说出的话就是真理，天下无人不信。”吴岚道。
“铁面无私？”楚玉堂一声冷哼，“你说的可是‘铁面正义’铁正？”
“不错，正是铁某。”众人但觉眼前一花，场中已多了一名锦袍大汉，正是“铁面正义”铁正。
萧焕当然认得他，那个在碧落岛的地牢中为了一顿饭便会拔刀杀人并给人跪下磕头的无耻小人竟被江湖人誉为“铁面正义”，萧焕也只有苦笑了。
然，铁正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面如严石。他的脸色虽如严石，但他的人却动若脱兔。他身躯一晃，欺身一伸手，便将楚玉堂腰畔的那柄木质匕首抢到了手中。
楚玉堂怒道：“老铁，你要作甚？”铁正并未做什么，他只是握住刀柄轻轻一挣，便拔出了匕首。然，刀鞘内没有刀锷，但也不是空的，而是有一根针。
铁正将头一偏，便避过了飞针。吴岚一竖小拇指：“铁先生，好俊功夫！”
“小意思，做人要淡定。”铁正随即脸色一沉，“老楚，你还作何解释？”
“我不需要解释。”楚玉堂淡淡道，“你知道我不是那淫贼一点红的，对吧？”
铁正没有回答，而是问道：“哦？”楚玉堂道：“九年来，你我同被囚禁在碧落岛上，而一点红不过才出道一、两年。”
“你是说，咱俩曾被囚禁在碧落岛上达九年之久？”
“难道不是？”
“不是。”铁正肃然道，“我从未听过碧落岛这个名字，更未去过那里。”
“老铁，你当真未听过……”
“不但铁大侠未听过，我们也未听过碧落岛这个名字。”那白袍公子李镜花开了口，“一点红，你不要再狡辩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李公子，不要再跟他废话了，我们动手吧！”铁正叫道。
楚玉堂长叹一声：“虎落平阳被犬欺！你们都冤枉我了，世上至少还有一个人能证明我的清白。”
铁正皱眉道：“谁？”楚玉堂朗声道：“不是别人，正是名动江湖的星月盟主霍西京。”
“一点红，你可真会刁难人！”说这句话的是李镜花。
楚玉堂一怔：“我刁难人？”李镜花道：“霍西京早已不在人世了，你让我去哪里找他？”
“什么？”楚玉堂耸然动容，“他……他已经去世了？”
李镜花道：“千真万确。”楚玉堂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李镜花沉吟道：“八年前。”
楚玉堂一声长叹：“我还不知道呢，都八年啦，真是太惨啦！”李镜花道：“不惨，他是自然死亡的。”
“这就好。”楚玉堂追问道，“那时候你们有没有去参加他的丧礼？”
“我无语了！”李镜花苦苦一笑，“一点红，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能不能说点子正事？”
“好的。”楚玉堂正色道，“世上至少还有一个人知道这九年来我绝不在梅花门。”
“我真晕！”李镜花道，“你刚才已经说了一个人了，到底至少还有几个人知道？”
“李公子，你莫要气坏了身子，让他说！”铁正道，“老楚，这人到底是谁，你快说呀！”
楚玉堂慢条斯理地道：“他是一个很正直的人，一个很善良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而且他从不说谎。他就是我一手提拔的蔡香主蔡阿诺。”
“有请蔡香主——”铁正话音甫落，蔡阿诺便到了近前。
楚玉堂不禁一怔：“老蔡，你怎么有空来了？你的业务不忙吗？你的工作……”
“回掌门的话。”蔡阿诺微一欠身，“属下也是受李公子之邀前来的。这九年来，属下一直跟随掌门左右，没想到你便是那人人唾弃的淫贼一点红，我真是瞎了狗眼，我怎么能……”
楚玉堂全身一震，抬手戳指：“阿诺，你……你好卑鄙啊！”武功再高的人，也绝不可能身在数丈外便能一指将人戳死，但蔡阿诺死了，突然就死了。
李镜花吁了口气：“原来恶名远播的淫贼一点红就是用这种法子杀人的，好歹毒的暗器！”
楚玉堂喃喃道：“我没有暗器呀！”铁正哼了一声：“那你敢让我搜身吗？”楚玉堂沉声道：“就凭你？我敢，楚某一生行事无愧于心，你来吧！”
“好——”这个字甫一出口，铁正便到了楚玉堂身前。他探手往楚玉堂怀中一摸，伸出手时，手中却有了一枚玉簪，一枚晶莹剔透、造价不菲的玉簪。
“我……我身上怎能会有这种东西？”楚玉堂突然意识到自己坠入了一个圈套，一个精心设计的可怕的圈套。
铁正森然道：“那天一点红逃走时抢走了曼珠小姐的这枚玉簪，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要辩解，我要申诉，这不是我干的！”
“你还敢辩解？真是不知羞耻！这有谁信？”铁正怒道。
“我信。”众人但觉眼前一花，一个白净面皮的浓须汉子已到了近前。
楚玉堂定睛一看，登时大喜：“萧焕萧大侠？你……你来得正是时候啊！”
这人正是萧焕。他拱了拱手，便转过了头：“铁正，你还认识我吗？”
铁正面不改色，沉声道：“你是何人？”萧焕一声冷哼：“我便是碧落岛的二岛主。”
李镜花突然走上两步，抱拳道：“原来是碧落岛的萧岛主，久仰久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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