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少文，你瞧上谁了？”王刚不知怎地开始吸烟，烟味太难闻了。
“早就打算高中只读书的。”
“这样你还只读书？”
“少废话，下去！”
我跳下岸，听见王刚在身后骂道“妈的！”
潭水凉爽，潭中间有人使用鱼网撒下**阵捉鱼。她们不明白，我只好细说一通。她们游得高兴，若非太晚，她们还要再玩。
返回家时，都快十点了。王刚想回去，怎样谁都不行，只能随他。屋里很闷，又老是停电吊扇不能用，还有夜蝇，只得领她们去石桥上睡觉。铺上废纸，再铺上凉席跟垫被，盖上毛毯。河风微微，水流缓缓，蛙声吟耳，乡下的夜晚非常清爽，比城里强很多。
“这里真美，真想就留在这儿。”刘颖躲在毛毯里无心的说。
“嗯！还能看到群星，城里都没有。”连向来沉默的司马也开口了。
金雪没出声，只仰头瞧着星空。夜空我见得不少，根本不在乎，反而她们因偶尔划过的流星大叫。
或许是太累了，刘颖和司马先后睡着了，金雪抱膝坐卧身旁，沉默着。跟乖宝宝司马雪雁比起来，刘颖的睡相太差了，没多久就扭身踢翻毛毯。金雪上前替她盖严，她却一扭头，枕头立即掉到水里。我来不及抢救，只能瞧着熟睡的刘颖苦笑。金雪笑着拿过她的枕头垫在她首下，又拿过我的她用。
“……桥上人远眺，余闲泛舟碧波上，消酷暑。柳风晓晓，白云遮日数点，末水乘凉一篙。不置土石空吊，犹如云里飘，揽诸怀。烟波浩渺，清明时节雨贴索，幽怨登高……”
“你念什么呢？”
“风入松的《过张飞桥》。”
金雪沉默好久，说着：“你懂得不少。”
“这有什么。等你见过我母亲，她可是个才女，下得了厨房，会唱诗，会写画。”我听了下，“以前，我姥姥家是大财主，我外爷爷曾在大学教过学，我母亲是他最疼爱的幺女，学了他的学识。文革时，世道混乱，为了躲灾，我母亲十八岁便嫁给我父亲。她非常爱我，常常抱着我吟诗。我至今还没忘记她当初教的那些诗。‘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以及‘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以及‘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
我突然哽咽了，感觉眼睛湿涩，连忙扭过头。
“你真好运！”金雪欣羡的说道。
好运吗？我唯有苦笑。扭头，大姐二姐以及村里的女孩都过来陪她们。跟她们招呼一声，就回去睡觉了。
高二上学年开始了。我急忙返回学校，头件事便是到教室瞧黑板的座次变化。正中午，班里没多少人。金雪坐在原位瞧着什么。我扭头一看黑板，不由得瞪大眼：不明白为何，我和金雪没有移动。扭头瞧她，她正抬头瞧我，非常开心。我浑身一颤，逃进宿舍。
一周后，在教学楼上碰到了林瑞和雷姆。雷姆愤怒的瞪我。
“姜少文，金雪到过你那里？”
我颔首。
“SHIT！”
雷姆恼怒地骂道，狠狠捶了下栏杆，冲向楼下。林瑞在一旁捧腹大笑。我很惊讶，扭头看着他。
“雷姆他……他小学……小学就喜爱……喜爱……”林瑞笑得都结巴了，最后索性趴在栏杆上大笑。此时我才知道雷姆暗恋的不是刘颖而是金雪，之前都弄错了。还真眼拙！
两周后的晚自习上，我正边听《琵琶相》边做题，大约八点，金雪匆忙的跑进教室坐在我身边。我很奇怪，学校不住宿的，周末可不上晚自习。她掏出课本一副学习的模样，但我瞧出她心神不宁。
“出事了吗？”
金雪瞧瞧教室，班里没多少人，正好我俩四周没人。
“雷姆昨晚跟我说，说……要我做他女朋友。”
我愣了，他还真有胆量，竟表白了。佩服！佩服！
“姜少文，你觉得我如何回复？”
我怎么知道要如何回复？
“你喜爱他？”
“你……。他只是我同学罢了。”金雪貌似生气地扭过头。
“嗯，说你年龄小，没准备。”
“就这样？可以吗？”
“大概能行。不然，你有好办法？”
“哼！”
金雪冷哼一声，明显不高兴。我笑了下，摘下一只耳塞，塞入她左耳。金雪讶异的瞧我一眼，但没反对，只是耳朵红了。她垂下头，假装做题。
我感觉，我好像傻瓜！
班里尽管人不多，但还是有人，都看得见。不久，就传出姜少文和金雪恋爱的谣言。不过，这并非传言。没多久，雷姆就换座位，坐在了我前面。
对雷姆，我不清楚该感激还是该厌烦。若非他对金雪表明情意，或许我俩还要继续暧昧，直到高中读完也没发展。若非他是我的前座，时常扭头看我俩，我和金雪会更亲密。
因为雷姆 ，我们不敢太张扬，只好换种方式传情，即赛成绩。共五门，数理，显然是金雪强项，我超不过；中文，对古文我很自信，对阅读题我毫无办法，还是超不过；物理学，我俩伯仲间，成绩不相上下；英文，嘿嘿，比她好一点；有机学，我的强响，每回成绩都接近满分，金雪总差我几分。总之，她成绩比我好。
金雪对我中文成绩始终不明白。为何我知道很多，成绩却成反比？我没话说，我也想知道缘由。金雪的作文很受老师的关注，但我的就阴晴不定，落差太大，很情绪化。我觉得，是看多了史书，喜欢古文字的简洁，不能有些修饰词美化文章吧。
有回语文测试，金雪考了一百三，全班首位，我才刚上一百，差距甚大。她十分得意，跟我炫耀。我真的恼怒她的嚣张，想打击她一番，让她冷静下来，也对她的人生有利。于是我说道：“‘徐庶、朱德等皆精通一处，独毛掌权大局’”。
“嗯？”她不明白。我把话复制到纸上，她瞧了许久才弄懂。
“啊！你竟将自己当做**，把我当做朱德？你有他聪明吗？也不害臊！”
真聪明！我嘿嘿直笑，觉得现在的她好可爱。
金雪再次要我去她家。我还想是跟上回相同，没料到一进去就看见了她妈妈。她和金雪很像，不知情还以为是亲姊妹。所谓内涵，那庄严的气质明显感觉得到。终于知道金雪为何会是名家小姐了。
上前尊敬的喊声伯母，察觉到她对我不满，心里十分紧张，整个背后都汗涔涔的。伯母看了我半宿，终于笑了。我吐出一口气，明白首关过了。
“姜少文对吧？我家金雪常说到你。”审查过后，伯母立即变得慈祥了，“快来，这边坐，我去厨房。”
话虽这样，但软软的进口沙发令我不舒服，浑身都特别别扭。金雪在旁边傻笑，跑进厨房打下手，令我很惊讶。起码我清楚，她之前可从不下厨，听说她连蛋炒饭也不会。我傻傻的坐着，茫然无措。
吃饭时汗更多。伯母随口问我以前的事情，我诚实的告知，也说点乡下教育跟生活水平。伯母似乎觉得不错，终于不再问我，开始说起自家女儿。
“我家金雪最近变化很大，变得更懂事，知道帮我做菜，回家也不再盯着电视，反倒看些养气的书。我还奇怪，她究竟是不是我家闺女呢！”
“母亲--”金雪红着脸拉长音，娇羞的叫着。我感觉金雪家的冷气有问题，不然怎会如此热？
吃饭过程中我一直提心吊胆。伯母问话，我答话，不敢抬头，从前的镇静不见踪影。饭后傻坐片刻，就乖乖离开了。天啊！比下地狱还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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