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张瑜被带到中军帐中,此时大帐之中只有将军一人,见张瑜带到,韩将军说道:“你归营不久,我就已收到山海关指挥使的命令,让我务必完好将你带回,你可知道?”
张瑜听后,知道那李将军还是惦记自己,说道:“属下知道,请将军准许。”
韩将军:“这个自然,李将军要人,没有不给之理,你速速准备即刻启程吧。我派一队人马护送你,保证你的安全。”
监视就监视呗,还他娘的保护。张瑜:“诺,属下这就启程。”张瑜觉得自己如同木偶般被人所摆布,心中十分不爽。
第二日下午,张瑜一行人抵达山海关,当随行之人将张瑜带到将军面前后,当即启程返回,也算是完成上头交给的任务。
此时倒是李将军首先开口说道:“张瑜,果然守信用,这么快就归来受罚,我李成梁很是佩服。”
张瑜心想:竟然知道我名字了,不过我也早就知道你是李成梁了,史书里早有记载,这个能活到九十岁沙场老将在中国历史中也是凤毛麟角。不过跟着这些打起仗来往死里磕的将军,属下的伤亡那叫个大,其他无名的将军一辈子打过三五场大仗已经足矣,像这些名将,打仗好比吃饭,死个成千上万人也是习以为常,跟这些人混在一起,可没什么好果子吃,那天缺胳膊少腿或是丢了小命,谁管,李成梁一个字都不带提的。
张瑜笑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理该坦坦荡荡,知错受罚,天经地义。请将军处置吧。”漂亮话谁不会说。
此时李成梁说道:“刘安何在?”
很快从帐外走进一人,正是刘安,虽然下巴上还有块深紫色的肿胀,但还是照本宣科起来:“张瑜在军营比武切磋,下手狠毒,打伤两人,按军规脊杖五十,以儆效尤。”
张瑜微微一笑:“走,速速行刑,好了却我一桩心事。”可心里暗哭,五十下,不得痛死?尽管所想,但还是如电影里般,大义凛然,大步流星直奔帐外高台。
此时张瑜不知自己已成明军中的风云人物,听说张瑜这么快就归来,黑张瑜之人又说:果真是傻,知道受罚还不跑;而红张瑜之人也不在少数:真汉子,言而有信。总之,见着台下议论纷纷,张瑜心中只有一念:轻点……
只听刘安磕磕巴巴的说道:“给…我…打!”
木棍咔的一声砸在张瑜后背之上,在场之人无不以为张瑜背骨寸断,就连李成梁也起身观瞧,看张瑜是否有事。其实在李成梁心中,对这个张瑜的小伙子还是颇有好感的。
为围观之兵勇皆知行刑之人想必受了刘安的指点,务求狠重以为其出气,可卯足全劲的一棍,张瑜竟然一声未吭,倒是把行刑人手中木棍震裂,一时间呆站在那里。
其实张瑜本全力抗着一击,可不止怎地,自己并未感觉十分疼痛,仅感觉自己背部肌肉紧绷,弹开了这足以要了寻人之命的一击。
那行刑之人接着如此连抡三下,最后直接连棍头都被震飞,台下之人哄堂大笑,一边赞张瑜的钢筋铁骨,一边看着刘安等人吃惊而稍带滑稽的样子。
旁边刘安的亲卫士兵立即拿来棍子递给刘安,刘安见状说道:“你们给我打,还有四十六下。”
这帮人七手八脚地抡打起来,说起吃饭、喝酒官窑子这些人或许在行,打人也是个力气活,每人打个七八下累得让下一人接替,知道最后,台上只剩下几个累得气喘吁吁的兵勇,几根打断的棍子,和张瑜颇为平静的表情。
真是见鬼了,刘安自从碰到张瑜那叫个不顺,自己挨了打,失手杀人,要不是朝中有人极力保荐疏通,自己必将落得革职查办,谁知本想拿张瑜出出气,结果倒好似让张瑜败了火,自己倒出了丑。
听着台下纷纷的议论与笑骂之声,刘安清了清嗓子,用得了脑血栓一般的声调说道:“行刑完毕,把张瑜带下去疗伤。都散了吧。”
听闻此言,张瑜当即起身,独自走下台去,按常规,行刑之人一般都要被送到医务官处,可张瑜视头一个自己走下去,没事人一般,就连李成梁也是心中暗奇。当即喝道:“张瑜,你到我帐中来,其他人速去操练,不得有误。”
李成梁下令,人群顿时散去,张瑜回到李成梁帐中站在那里。此时李成梁用手摸着张瑜背后的印记,虽然有多处淤血,但都是皮外轻伤,如此重手被张瑜如此轻松扛过,李成梁不禁疑道:“张瑜,你小子可是练了什么奇门,为何如此钢筋铁骨?”
张瑜苦笑道:“什么奇功,什么钢筋铁骨,都是咬牙憋劲挺着,你当不痛呀?”张瑜也直言不讳。
李成梁笑道:“你小子倒真还能挺,不过这身筋骨十分不错,是个当兵的料,前日你杀了六个鞑靼人,缴获战马六匹,理该晋升,我让你当个队长,如何?”
张瑜:“我能不干吗?我着急回北京娶媳妇。”其实张瑜心中也挂念火头临终交代之事,他死的如此之惨,对其子女张瑜势必代为照看,至于娶妻纯属瞎编。
李成梁怒道:“大丈夫尚未建功,何顾缠绵于儿女私情?”
张瑜:“将军,功名利禄与我何干?即便当个将军,早晚也是冢中白骨。”
李成梁:“你随我来,走。”说着李牧牵着张瑜之手,直奔帐外,两人翻身上马,向北疾驰。直上山海关外一处高耸的烽火台。
李成梁勒住缰绳回身对张瑜说道:“你看,北面之地已成一片焦土,寸草不生,而长城以南之地,村落井然,百姓安居,身为男儿,你会眼睁睁看着这些百姓家园尽毁,遭受匈奴铁蹄蹂躏吗?如果你认为这些和你不相干,你马上给我滚,如果你还有点血气,马上给我拿起长矛,保卫家园。”
此时长城两侧天堂地狱的差别,让张瑜触目惊心,原本只是在教科书知晓的只字片言,如今真实地感受到,一墙之隔,隔断的就是生与死。自己也该尽所力,做点什么了。
张瑜头一次如此坚定,说道:“在下愿听大人调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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