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一
“建军叔,你慢点儿!”狗剩扶着老支书,边走边说,“你自己走,行吗?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没事!”老支书脸红得像柿子,他嘴上说着没事,脚下却拌着蒜,像行船似的,晃晃悠悠,身子打飘仿佛一股大风都能刮倒。
“你,你不用送我。”老支书两眼通红,他打了一个长长地酒咯,喷出一股浓浓地酒气,在狗剩面前晃了晃手,“我没事,你家还盖着楼房,忙得很,你回去吧,没事,没事,啥事都没有。我自己能走。”说吧,老支书像荡秋千一样晃晃荡荡地往前走,脚下像踩在棉花上一样,头重脚轻,走路不稳,他刚走了没几步,就觉得腿脚不听使唤,感觉脚下的路在晃,天旋地转,仿佛迷失了方向一样,他身子像锯倒的树木一样慢慢地倒了下来。
“建军叔!建军叔!你没事吧?”狗剩慌忙跑了过去,他蹲在老支书面前,看着老支书问,“来我把你扶起来吧?”
“也没觉得喝多少酒?咋就起不来了呢?”老支书嘴唇打着杓骨说,“身,身子不听使唤,想起来就是起不来,觉得回身无力,不过,我脑子清醒得很,啥都知道。”
“还是我送你回去吧?”狗剩慢慢把老支书扶起,用手搀着他问,“建军叔,你想喝水吗?”
“不喝。”老支书摇了摇头,喷着满嘴的酒气说,“到家,泡杯茶喝了睡会就好了,光觉得有点儿头疼,身子不听使唤。”
“天热。”狗剩说,“喝了白酒,又参了啤酒,恐怕你喝酒白酒、啤酒不能参。”
“可能是吧!”老支书身子打着晃,胳膊被狗剩搀着,他半个身子靠在狗剩身上,边走边说,“以前白酒、啤酒没参着喝过。”
“主要还是因为天气热。”狗剩说,“天热,白酒不能喝多,喝多喽烧心。”
“是!”老支书,停了下来,他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狗剩,脑子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停了大约十几秒钟,他边点头,边结巴了一下嘴,说,“是!是!白酒是不能喝多,可喝啤酒,就跟喝刷锅水似的更难喝。”话毕,老支书顺着路往两边看了看,见两边无人,便撒起尿来。
“你回去吧!”老支书扶住路边的一颗白杨树,似乎非常难受地低着头,晃了晃脑袋,看着狗剩说,“我慢慢地能走回去,你看你家忙得,快回去吧!别送了,我没事!”说着老支书抬起一只手,像赶苍蝇似的往外挥了挥,“回去吧!回去吧!我没事,别担心!”
“还是我送你回去吧?”狗剩不放心地说,“我在家也没多大事。”
“不用!不用!”老支书眨了一下眼说,“别麻烦你了,你要再送我,我就不走了。”
“好、好、好!”狗剩无奈地笑着说,“我不送了,我不送了!你自己走,我看着,可以吧?”
“你还是对我不放心。”老支书摇了摇脑袋,叹了口气说,“唉!我走两步让你看看,就放心了。”说吧,老支书脚下伴着蒜,像驾云似的,向前走去。
狗剩远远地跟着他,目送着他脚步不稳,摇摇晃晃像刚学走路的孩子一样,摇摆不定的身影。
来到大门前,老支书回头一看,狗剩还在远处看着他。他抬起手冲着狗剩挥了挥,示意他回去。狗剩看他也已到了家门口,就点了点头,转过身子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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