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
“双喜的娘！双喜的娘！”屋内传出狗剩的声音，“你来帮我把柜子挪一挪，我自己搞不动。”
“听到了。”秀英冲着敞开的门洞，大声说，“这孩子真调皮，咋说，她都不听。”说着她扭过头来看着孙女，“妞妞，走咱帮你爷爷搬东西去。”
“我不去，搬东西”，妞妞仰着头，眼珠不转地盯着飞落在墙头上仍吓得咯咯乱叫得母鸡，接着说，“我在这里玩。”
“小心别摔倒了。”秀英边向屋里走，边嘱咐孙女说。
“我都多大了还能摔倒。”妞妞自言自语地嘟噜着，“我都该上学了，才不会摔倒呢？”
“你把这柜子抬哪去？”秀英走进屋里看着狗剩问，“还有那么多家具，没个地方也不行，这说盖就盖，也太急了，还啥都没准备。”
“孩子拿钱，又不让你操持钱的事，你光操心，还那么多事？”
“不是事多。”秀英笑着说，“我是说，这太突然了，啥都还没来得及准备。”
“准备啥？”狗剩说，“只要有钱啥都有了，一个电话要啥人家给送啥，钱是通行证吗！”
“我是说家里的东西啥的，都没准备。”秀英笑着说，“你又理解错了。”
“不就这些家具吗？”狗剩眨巴着眼睛，笑着说，“先把它放在墙头边上，用塑料布盖上，等楼房盖起了，还不知道要不要来！”略停，他接着说，“你抬那头，那头轻些，这头我抬你抬不动。”
两个人商商量量，一点一点把家具搬了出来，还剩下几个小件的东西，狗剩说，“这几件明天再搬吧，等一下吃饭还得用，你领着妞妞去玉虎家看看梨花他们把地方腾出来没有？我去集上买点儿菜去。等一下把他家人都叫来，在一起吃顿饭。”
“行！”秀英说，“你去吧，等会我把他们都喊来。”话毕，秀英看了看在一边玩耍的妞妞，“妞妞，走跟奶奶上你姥姥家找你妈妈去。”
“我还没玩够呢？”妞妞用手里的小棍敲打着那些破家具说，“等会再去。”
“妞妞！”狗剩推出电车，看着妞妞说，“走跟爷爷上集买菜去，你去不去？”
“远吗？”没等爷爷回答，妞妞接着问，“要远我就不去，不远我就去。”
“不远。”狗剩笑着说，“快来！上车，爷爷驼你去。集上可好玩了，卖啥的都有。”
“有卖玩具的吗？”妞妞说，“我想买个积木。”
“有！”狗剩望着妞妞伸开双臂比划着说，“多大的都有，要啥样的有啥样的。”
妞妞跑着来到狗剩跟前，边上车边说，“爷爷我还想买个小汽车？”
“行！”狗剩把妞妞抱到车后面的座位上，叮嘱说，“坐好，搂着爷爷的腰，注意别摔倒了。”
“爷爷这样行呗？”妞妞两手紧紧扯住狗剩的上衣问。
“行！”狗剩双脚点地，双手扶住车把，扭过头来，侧着脸看着妞妞，嘱咐说，“可别松手。”
妞妞点了点头，以示回答。车慢慢开出了院落，向集镇驶去。
秀英关了屋门，锁了院门，到玉虎家，一进门就见梨花和玉虎正忙着抬棚子下面的板子。
“梨花！”秀英在院子里看了看说，“没看见恁妈妈？”
“上集买菜去了！”梨花转过身来看着婆母说，“俺妈妈说，今天我刚从上海回来，叫咱家也不要做饭了，都过来吃就行了！”
“你看！你看！”秀英抬起手挠了挠头，笑着说，“恁爸驮着妞妞也上集买菜去了，他说不让嫩爸妈家做饭了，都上咱家吃去！”
“俺爸拿手机了吗？”梨花说，“给他打个电话，别让他买了，买多了，吃不了就坏了，咱两家都没买个冰箱，有个冰箱，剩点儿菜也能放放。”
“我不知道。”秀英想了想说，“别打了，他现在都到集上菜市场了，你不让他买，他也不会空手回来，随他去吧！”秀英笑着说，“买了咱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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