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
一夜没合眼的双喜，一大早便来到了果行。他看着胡远，愁眉苦脸地问，“小远，你卡上还有多少钱？”
“一大早，你问这干啥？”胡远说，“大早上，不能借钱，要借钱出去，一天都不能发财。”
“你听谁这样说的？”双喜问。
“别管我听谁说的。”胡远说，“也别管它是迷信还是真的，我就信这个。过十点再说借钱的事，十点前免谈。”
“有急事！”双喜说，“等着用钱！”
“你能有啥急事？”胡远笑着说，“别跟我开心了，俺哥！你一天挣多少，我一天才挣几个，还给我借钱，你不是嘲笑我没本事吧？”
“真的！”双喜说，“没跟你闹着玩。你大哥走，你知道吗？”
“上哪走？”胡远说，“回家啦！”
“要是回家就好了。”双喜说，“叫人家给拐跑了。”
“奇！”胡远笑嘻嘻地，看着双喜，眨着眼，边干活，边问，“有这好事？”
“还好事！”双喜说，“恁大娘昨晚哭了一夜。老大都走喽两天了，今晚收了摊你们两个都得去看看老太太，小丽气迷心蝎现在脑子也有些失常，说话颠二倒三的。”
“真的！”胡远看着双喜，惊讶地问，“这是真的？”
“你傻！”双喜一脸的愁容，他心思重重，面无表情地说，“我一夜都没睡觉了，这事，也能开玩笑。”
“那你借钱干啥？”胡远看着双喜不解地问。
“送你嫂子回家。”双喜思索着说，“现在她脑子又不正常，上海那么大，她要万一走丢了，咋办？到时候有个三好两歹的，都是咱几个的事。”
“她没钱吗？”胡远看着双喜不解地问，“她家开着餐馆，一天收入上万，果行还是她的股东，她拔根毫毛也比我的腰粗。人家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麻雀再肥也赶不上鸡。我那几个钱，给她又能干啥？”
“你卡上还有多少钱？”双喜问。
“就两三万，都不够她塞牙缝的。”胡远说，“我这点儿钱，给她能干啥？”
“先借给我。”双喜看着胡远说，“过年再还你。”
“我靠！”胡远说，“那我连零钱花也没有了？”
“花啥零钱。”双喜看着胡远，开玩笑说，“攒点钱好娶媳妇，零钱花了就没有了，花它干啥？纯属浪费。”说着双喜又看了看胡宁，“宁宁，你卡上有多少钱？”
“别打我的主意！”胡宁说，“我卡上连一百块钱也没有了。有的话，早取出来花了。”
“你的钱哪？”
“家里盖房子来。”宁宁说，“都让我老爸给要走了！”
双喜又移目看了看东海，他知道东海手里有两个钱，可眼下丹丹就快生孩子，说不定啥时候去医院，说用钱就得用，他的钱不能借。双喜想了想差得多，上哪儿借去。他很狠心，咬咬牙，心想干脆去办贷款。
夜里十点钟左右，双喜从餐馆出发，胡远、宁宁和东海，一起离开了果行，两路人同时向约好的地点，胡兵家走去。
胡远他们先到了一步，三人立在门口，看见双喜，宁宁就问，“喜哥，你还催我们早点儿来，你咋落后头了？”
“晚来了两分钟。”双喜笑着说，“我今天中午去银行办贷款，回来的路上，顺便买了点儿菜，拐这儿看了一趟小丽，今天情绪还算稳定，不像昨晚，把我都吓死了！”
“先进屋看看！”宁宁说，“看俺大娘啥样？不知道吃饭了没有？”
门外面声音那么大，屋里却没有一点儿动静。胡远抬起手，边拍门，边喊，“大娘！大娘！开门！开门！”屋里依旧跟夜间的坟墓样，寂静无声。
()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