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
晚上八点多钟,餐馆的生意正红火时,小丽带着满脑子的计划,来到双喜办公室内,她看着坐在桌前的双喜,思索着说,“双喜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啥事?”双喜说,“你说,只要能办到,我都会尽力。”
“这个餐馆,刚开始盘下来,转让费就是八十万,后来装修又花了二三十万,一共花一百多万。”小丽想着说着,话说的就慢了些,“情况你也知道,他不在,这生意就得全靠你,这两边的生意都靠你自己打理,俺也过意不去,俺想把餐馆转给你算了,这样你也能多挣几个钱。还有果行那边,我也很少去过,对那边的生意也不熟悉,也没打理过那边的生意,自从你来以后胡兵也很少过问那边的事,都是你带着他们几个守着摊子,要不也一起打给你算了,我想带着孩子回家去。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不能生意不能买卖的,在上海住着,动手就得花钱,又不能挣一个,有点儿钱早晚不也得吃空。还是回家住着自己的房子好,又不要交房租,吃着自己家压井的水也不要交水钱,地里多少收些粮食,也饿不着。再说,还有胡兵的娘,三口人在上海负担也不小,干脆把生意都转给你,我们回家去。你看这样行不?”
双喜在心里揣摩着小丽的话。心想:‘一百多万,我哪有钱转那么大个店?再说,转店就得拿出现金来。’他脑子正思索着,就听小丽说:
“我知道你现在手头上也没那么多钱,要不你转转、借借,也算帮我个忙。我确实不想再呆在上海了,呆在上海,触景生情,还不够让人难受的来。你帮我想想办法,好吧?”
“一百多万,不是个小数目。”双喜为难地说,“这,我得回家跟梨花商量商量。”
“我刚才也算了一下。”小丽脑子好像失常一样,不搭理双喜的话茬,继续接着她的话说,“餐馆还欠人家装的空调钱,我们走后就得你还了,不过餐馆也有些帐,还没要上来,这样两下一对折,你再给我五十多万就行了!”没等双喜说话,小丽又接着说,“别五十多万了,你再给我五十万算了。果行那边,你干你交房租,就行了。”
“小丽,这事你回到家给你婆婆商量商量。”双喜说,“这可不是个小事情,在上海那么多年了,说走就走?”停了一下,双喜看着两眼发直的小丽继续说,“其实你不走,也没事,餐馆还是你家的,我帮你打理打理,这不还是照样做生意。”
“不行!”小丽脑子好像真的有点儿不正常,她不假思索地说,“我才不给她商量来,她儿子回来再把店给我要走了,我咋办?”
双喜看着她,想了想叹了口气说,“好吧!晚上我去你家一趟问问再说。”小丽也不言语,傻愣愣地立在那儿,仿佛好好的一个人突然被抽走了魂一样,她两眼发直,目光呆泻,面部无情,就像一尊泥胎。良久,良久,她都没回过神来。
“没事,你先回家吧。”双喜看着她,她一动不动,仿佛钉在地上一般。双喜陪着笑脸说,“好!我答应你,你先回去吧!”她仍然不动,也不言语,眼直愣愣地,就像一颗树木一样,任凭双喜怎么哄她劝她,她都置之不理。她又仿佛沉思中忧伤的画中人,一脸的无奈。她似乎又不完全失去理智,眼泪在她眼圈内打着转,她一脸的愁容,头发散乱,眼睫毛直立,脸上还留有一道道尚未擦干的泪痕。
“走吧!”双喜拉着她的手,哄劝着说,“走,我送你回家!”
“俺没有家。”她用一双呆泄的目光看着双喜回答说,“俺家不在这儿,俺家离这儿好远好远。”
“你想家吗?”双喜想着看怎样才能把她哄回家去,他知道她疼爱自己的孩子,想用孩子来启发她,使她勾起回忆,于是无奈地问,“你家都是有啥人?有没有小宝宝?”
“有啊!”一提起孩子,小丽突然来了精神,她仰起头,看着双喜绘声绘色地说,“俺家宝宝可可爱了,他会唱歌,还会跳舞,他天天陪我在家里看电视,给我捉迷藏,可搞笑了。”
“那他现在在干啥你知道吗?”听了双喜这句话,小丽失声痛哭,她边哭还边说:
“俺家宝宝叫老 日 种给偷走了,这是前两天的事。偷俺家宝宝的个女人,是湖南人,叫英美。”她突然停止哭声,像发怒的老虎似的磨着响牙继续说,“只要让我逮着她,看我非把她生吃了不可,我要用纳鞋的针刺死她,把她刮骨熬油,点天灯。我要把她碎死万段,扔进大海里喂鱼去,让她沉入海底,下辈子不能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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