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非晴是被凌晨三点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给吵醒的。
她睁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来，手往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一够，滑动了屏幕接听。
是母亲。
一接听，手机那头就传出了好听的女声，带着略微的焦急，“小晴啊，柠柠又犯病了，现在正在医院里抢救呢，你快点过来吧……你父亲在国外出差没法赶回来……”
心里似乎沉了一块石头，压得她喘不过去来。
叶非晴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是一阵子的恍惚，身体的行动快过了脑子的反应，她一手握着电话放在耳边，一手忙拿过衣服快速地套上。
“母亲，安柠在哪个医院……”
叶非晴忙问道，她眉头紧紧蹙着，满满都是对沉安柠的担心。
手机一颤动，是地址。
安柠……
甚至来不及拿上外套，叶非晴就下楼，出了门。
怎么会突然犯病了……明明，好久都没有再犯了的啊。叶非晴坐在计程车上，手抵着尖细的下颚，她的指甲深深陷进了手掌心，竟然也没有知觉一般。
虽然车里打了暖气，可她仍然觉得心像是被塞进了冰窟里。冷得心悸。
*****
419号病房。
男生同往常一样的静默，他深邃的眼眸里是一片复杂之色。白色的衬衫，似要融入隐没在这白色的充斥着满满消毒水的病房里。
他修长的手紧紧地握着病床上女生冰凉得感觉只剩下冰凉的手，紧得就像是一松手她就会不见了一样。
漆城眉头紧蹙，他脸上有些微疲惫之态，本就白皙的脸愈发显得苍白，黑眸专注地凝视着女生紧闭的眸子，似在等待着那双眼眸的睁开。
女生就那么安静地躺在那里，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被寒霜冰封住了一般，她长长的睫毛无力地伏着，双唇也失去了血色。
看着这个虚弱得好比一张纸般，轻轻一吹就会飞走的女孩，漆城心里莫名地有些疼。
本来好好的一个人，却被病痛折磨着，又只能躺在这个冰凉的只有消毒水的空间里。
男生闭了闭眸，食指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再一次睁开黑眸的时候就见他眼前出现了另一个女生。
——叶非晴。
她明显是慌里慌张地跑过来的，明明是冷季节，脸上却凝着一层薄薄的汗。
看到男生的那一瞬，叶非晴怔愣了一下。
“漆城……你……”
知道她是要问他怎么会在这里，漆城只是看了她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叶非晴抿了抿唇，终是问出口，“安柠……她为什么会突然发病……明明，好久都没有了的……”她的视线定格在病床上躺着的沉安柠身上，那个平日里一口一声叫她“姐”的人，甜蜜地挽着男生的手臂的人，现在就静静地躺在了那里。像是毫无生气的易碎的玻璃娃娃。
上帝果然是不会塑造一个完美的人的。
哪怕沉安柠有多么多么好，却还是给了她无法摆脱的病魔的羁绊。
叶非晴突然心里对上天的不公变得有些怨恨起来。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安柠。那么好的人，怎么能让她得病呢。
可谁也无力挽回。不然的话，叶非晴就不会站在这里，只能凝望着安柠沉睡的脸。有些愿望，果然是不能视线的吧。
叶非晴突然想起那次的生日，结束后安柠问她：姐，告诉我你的生日愿望吧，如果我做的到，我一定会帮你完成的……毕竟……毕竟，你是我的姐姐呀，最亲最亲的姐姐。
然后她告诉安柠，她的愿望是——
安柠能健康，和爱的人，幸福。
哪怕……这样她就不会幸福了。叶非晴忆起。
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她有些震惊于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却始终问出了口，叶非晴看向男生沉静的黑眸。“漆城，你知道安柠为什么会突然发病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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