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这觉之后,虽然有些饿了,但精神大振,说不定穴底就是神仙府,以往妈妈所说的世外高人,不都是隐在幽僻的山洞中嘛。“禾子哪,你知道我现在是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吗?我若是回不去了,你会喜欢上李贝吗?”想到有朝一日禾子被另一个男子拥抱着的样子,当即仰面长啸一声,只恨自己为什么匆匆忙忙的上天香楼,现在可好,没有寻到新奇,自己倒成了离奇的了。他慢慢地往下,大声唱着曲子给自己壮胆,大约半个小时后,洞穴中忽然亮堂了许多,心想:莫非真有神仙?又往下十来丈,已不那么陡峭了。只见漫坡都是花树草丛,坚岩巨石兀立其中,犹如石林一般,别说没有路,连巴掌大那么平整的地方都没有。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心头也越来越沉重,所到之处,所望之地,根本就没有人活动过的痕迹,而此时,手臂酸了,脚也软了,颓然坐倒,心想:“想不到我风华正茂,却送命于此!天哪!我还没有结婚,就这么死了,岂不可惜吗!”。
想到死字,越发感到了绝望,摸出禾子的照片痴痴地望着,吻着,想像她玉指纤细,身段窈窕,面容娇美,不自禁将纸片拿到口边亲了几下,又注目观看,心想:“我这番一定是没命的了。教授应该也没命了。要是禾子也在这里,咱二人就生活在这洞穴里,体会一下山顶洞人的生活,倒也是件美事。只可惜她此刻伴着那个该死的小野与今井,实在是让人死不瞑目呀!禾子哪,这当儿我正在想你,你多半也在想我吧。”
设法求生是人类的本能,虽然想到了死,但对人世总有太多的留恋,正在绝望之际,忽然闻到一股浓郁的果香,登上一块石头一打量,不远处的一株树上挂着鲜红的果子,急忙赶过去一看,却是桃子,心想别的地方桃子还青着呢,怎么这里的桃子就熟了?当下一拍手,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挑了一个个头大的摘下,在衣服上擦拭一下,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只觉得满口的汁水,又香又甜,忽想:“什么地方的桃子都吃过了,反是没有这里的好。这别是王母娘娘的蟠桃吧。”当即跃上树去,骑在树枝上,甩开腮帮子大吃起来。不多时,已是五六个桃子入肚了。只觉得肚子中暖洋洋的,一股暖流自心底渐渐升起,疲倦顿失,试着运了一下功,浑身百骸舒服无比,所受的内伤豁然痊愈,不禁心中一呆,这是怎么回事?疑惑地望着那些鲜艳的桃子,伸手又摘下一枚仔细端详了半天,除了颜色鲜艳些以外,再也看不出与平常吃的桃子有什么不同,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蟠桃吧。
稍事休息后,往前走了一段路,忽见阳光耀眼,已是到了洞穴口,只见远山凝翠,脚下是陡峭的深谷,头顶是峭壁,左右乱石突兀,爬满了藤蔓,那里又有什么出路。正自哀叹,忽觉得脚下甚是光滑,拂去上面的灰尘,但见这片石地平整异常,宛然似一面镜子,但却比镜子要大十几倍,心中一动:“莫非这里有什么古怪?”当即拉去四周的藤蔓,扫去腐烂的枯叶,但见这片石地也只平整光滑而已,并没有特别的地方。
他“啊”了一声,一屁股坐在石地上,自言自语道:“看来,这回我真的要做山顶洞人喽!这个洞穴那么隐蔽,世人永远无从得知,不妨在这石地上留下一首诗,嗯,题目就叫‘绝命诗’,倒也好玩。”微一沉吟,拾起石子在洞壁上刻下:
七律 绝命诗/子龙
莫笑悲歌绝境时,此情此景有谁知?
风云不晓人前事,山月空笼身后诗。
客旅从容欣葬骨,山河妩媚乐舒眉。
阳关漫道心方悟,理效先贤无字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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