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一觉醒来,已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听听四下里没有什么声音,便起身收拾随身的东西,一切都收拾停当以后,便出了房门,辨明方位,一提气,便上了房顶,蹬房越脊,跃过一条街道,便来到了国宾馆。
他站在墙头之上,四下里一望,西北角有一间房屋的窗子隐隐约约还有亮光,便悄悄地靠过去。他来到透着亮光的那间屋子上,双脚倒钩着屋檐,垂下身子趴在窗户上往里观看,却有窗帘挡着,看不到屋里的情况,侧耳倾听,隐隐有说话之声,却听得不甚真切。他轻移身子,来到房门口,顺着门缝往里一看,却是几个拖着辫子的大清使者。
就听得一人说道:“看来,一切都还顺利,和袁大帅预想的一样。”
有人接道:“不过,日本方面提出的经营山东的铁路,朝廷会答应吗?”
先前那人冷笑着说道:“哼!不答应又怎样?日本在南满成立的铁路株式会社,朝廷心甘情愿的同意了吗?人家一提出,上面还不是乖乖地就答应了吗?猴子不上树,多敲两锤锣,也就是早晚的事,省不掉的。”
有人“嘿”了一声,说道:“是啊,不答应又能怎样?还不如答应了,做个顺水人情,日后也好想见。”
先前那人笑道:“正是,袁大帅正是这个意思!”
又听得有人说道:“看来,大清的气数确实已尽,看不出振兴的征兆。这些日子在日本,大家也都看见了,无论是人还是物,我们都无法与人家相比。”
先前那人说道:“好啦好啦,快些回去睡觉吧。要是给张大人知道了,你我又有不是!”
有人附和道:“是啊,时候不早啦,明天还要起早上路,赶往长崎的少年军校呢。”
先前那人说道:“赶路就赶路呗,还起什么的早?你说不就是少年军校嚒,有什么好看的?多此一举!要想看,还不如看看东京呢。”
另一人小声说道:“这你们还看不出来吗?”
先前那人说道:“老刘,你看出来了什么?”
那人说道:“我们此番前来,明着是为袁大帅搭桥铺路,暗着是到处看看,取得真经,好为日后作准备。”
有人说道:“可不是嘛!少年强,则国强。”
先前那人又道:“你的话有一定的道理。可是,这么到处看看,走马观花一般,能取得真经吗?我看不出来。”
那人说道:“嘿,那不是你我要考虑的,管他呢。我要回去睡觉了。”
王五急忙缩回身子,伏在房脊上,待人散去后,过了一会儿,听听屋内没有了声息,再次来到窗前,用手轻轻地一推窗子,窗子便开了。他双手按住窗台,身子一缩,便轻轻地飘入窗去,如树叶落地一般,毫无声息。他隐身在窗帘后,观察着屋内的情况,只见床上坐着一个日本女人。除此之外,再无别人,心道好生疑惑:“怎么那些人都走啦?这个日本女人在等谁?”正要现身过去,却听那日本女人自言自语道:“真是没有用,还没有上床,就吓得尿尿了。”那日本女人有些不耐烦了,扬声叫道:“还没好吗?”就听院子里有人应道:“好啦!就来啦!”
那日本女人不经意的转过脸来,看见窗帘后露着一双脚,吃了一惊,尖着嗓子叫道:“妈呀,有鬼!”这一声尖叫不打紧,立即惊动了国宾馆的护卫人员。
有人叫道:“有情况,大家小心啦。”
有人问道:“怎么回事?”
王五闻声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诸多事情不能完成,当即便翻身跃出窗外,脚尖一点廊柱子,手已经搭在屋檐上,借势翻上屋脊,一溜烟的去了。
那日本女人只见窗帘晃动,并没有看见人,那双脚也不见了,叫道:“啊,有鬼呀!那双鬼脚忽然不见啦。”
就听得院子里有人喊道:“房上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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