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我听你说中国话，怎么带着天津口音？”她问子龙，“你是一直住在大湾村吗？你就没有听你妈妈说起过中国的事情吗？”
“听说过呀。”
“你的名字里有个龙，而龙是中国人的图腾，你身上中国人的元素太多了，你是不是知道很多中国人的故事？”
“是，都是妈妈教我的。”
子龙已经开始觉得很惊奇，这个人对他的事知道得竟比任何人都多得多。
“你妈妈是不是很喜欢和你说中国人的话？”她又问子龙，“她是不是经常给你讲中国的故事，比如岳飞，杨家将，三国以及四书五经等等？”
“是。”子龙说，“‘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这是妈妈经常唠叨的，我也不大懂。怎么你也喜欢中国的故事？”
“她有没有告诉你她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没有。”
这个人盯着子龙，温和的眼里又有疑问一闪：“她从来也没有说起过去过大陆吗？连一点有关中国人的事都没有提起过？”
“绝对没有。”子龙说，“她老人家只不过告诉我，大海那边有一片美丽而古老的地方。”
“你有没有告诉过别人？”
“有啊。”
“有没有人怀疑你的来历？”
“没有。”
长发女人微微点点头，说：“我曾经检查过你的住处，想从你的住处上找出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可惜我什么都没有找出来。看起来，你就是一个地道的日本孩子！”
我靠！什么？她去过我家？还是为了查找我的来历，真是匪夷所思，不近情理哪！家里除了常用的家具外，还能有什么值得她查找的？她什么时候去的，我和妈妈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若还她不是去查找什么证据，而是杀人的话……妈呀，这太可怕了！
子龙内心惶恐，面上却是微笑：“我就是在大湾村长大的，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查出我是中国来的。”
“你的朋友呢？”这个人问，“有没有人看过你来这里？”
“或许有呗。”
“有几个什么人？”
“几个不相干的人。”子龙说，“他们想找我的麻烦，自然是暗地里跟踪我喽。”
“那些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有的。”
“有什么特别？”
“他是孩子王，老是想让我承认他是老大。”
紧盯着子龙的这个长发女人，眼中忽然露出种任何人都无法解释的表情，就像面对破碎了的心爱花瓶，仿佛很悲伤，又仿佛很欢愉。
“孩子王，孩子王，原来世上的孩子都一样。”她喃喃地说，“世人的心上为什么会有**？世上的孩子为什么要有这么强的统治欲？”
子龙无法回答。
这本来就是个很奇妙的问题，世上万物都有这种本性，也许根本就没有人能回答。
子龙终于忍不住问她：“现在，你是不是已经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暗地里调查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个人闭着嘴，什么话都不说，仰首望着西天，却忽然发出清脆的一声长啸。
子龙立刻就听到了一阵沙沙声，似乎有人过来了。
他转过头去看的时候，已经有一个人影出现在树林的另一侧。
长发女人已经摇着她的小包走过去，待到来人面前，然后才问子龙：“你过不过来？”
——来人是从哪里来的？
子龙不知道。
——来人要做什么，往哪里去？
子龙也不知道。
看背影应该是那神秘的黑衣人。
可是来人来的陡然，似乎就在暗中跟踪监视他，就算他明知来人是从地狱里来的，要拉着他回地狱，他也一样会上去，因为来人的身上有着他渴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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