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医学院学医的学生来说,这个世界上存在鬼魅这种事只是他们平常当做笑话讲来消遣,虽然他们业余时间也会偶尔谈论一些诡异事件,况且医学院中还流传着众多版本的闹鬼传说,可是每一个人心里都不会相信这些越传越邪的迷信说法。当然是同他们这个特殊的行业相关,从一个学生进入医学院的那一天开始就注定每天和那些泡在福尔马林液体中的死尸打交道,如果战战兢兢轻信那些鬼魂迷信说的话,岂不是自相矛盾,打自己的脸吗?
可是在这个伸手都不见五指的黑夜中,四个自认为胆大的学生却不避任何禁忌前往了后山一个存放着棺材的山洞中盗取死尸身上的器官做为研究的标本,又很意外地在途中大树上看到惊悚的一幕,一条高高挂在树上晃荡的女人大腿。不只是人,任何动物都一样,遇到同类尸体,尤其是唯独只有躯体残缺的一部分,即使再胆大的人心中未必不会感到恐惧生来。
原本在他们心中根深蒂固这个世界上没有鬼的信念此时已经受到撼动,四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腿脚也不听使唤而无法动弹。杨晓云修长的指甲深深地陷在吴伟的手心中,吴伟也都无法感觉到钻心的疼痛,如果没有吴伟的身体支撑着恐怕自己早已经瘫软地坐在地上。
最后还是杨晓云打破了安静地气氛,声音越发颤抖着小声说:“那……那是……我们不是遇到鬼了吧,这后山可是历届学生传言闹鬼的啊,不如……我们回去吧,白天再来好不好!”
吴伟缓解了一下心中的恐惧训斥着杨晓云说:“好歹咱都是学医的,怎么能相信那些荒诞的传言呢!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好了,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那学校里每天都解剖那么多的尸体还不知道有多少鬼魂前来复仇的呢,再者说要是人死了有魂的话那医学院岂不是成了收纳亡灵的地狱了吗?!”
刘影本来胆子就很小,脸色苍白地扑在路浩的怀里,本来不情愿跟着来却不忍丢了路浩的面子才强忍着提心吊胆的心情跟着来了这个鬼都不愿光顾的地方。再怎么后悔也解决不了眼前的事,再加上听到从吴伟口中说出“亡灵”两个字来更加剧了本来已经到极限的精神刺激,紧紧地拥在路浩的胸口抖瑟着身体。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长这么大我还没见到过鬼长什么样子呢,不就是树上挂着一条不知是谁的大腿么,每天在标本室里看到那些恶心的器官逗不感觉害怕,区区一条大腿就让我们跟鬼联系到一起吗?!”路浩托起怀中的刘影继续说,“他妈的我就不信这个邪了,你们原地等着,我过去看看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刘影拉住路浩的衣角示意他不要过去,路浩转过身看着眼眶中泪水打转的刘影微笑了一下,然后低下头亲吻着她的额头安慰说:“没事的,我去去就回来,你放心吧,这世上是没有鬼的。”
看到刘影点头后他又对吴伟说:“看好刘影和杨晓云,毕竟她们是女生,害怕是难免的,我去看看!”
路浩深深吸了一口气使紧张的心情得以平静,慢慢向那棵挂着女人大腿的树下摸索着靠近,每走一步都感觉脚下有千斤的重量,不知道是不是山里温差大的原因,从身体里泛出几丝凉意,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从心里路浩懊恼刚才自己说出慷慨激昂的话而后自告奋勇地去探查是什么状况,又想起学校里流传很久后山闹鬼的事就打起了退堂鼓,可是大话已经说出如果这时退却岂不是在刘影心中高大的地位受到挑战吗?想到这也只好硬着头皮前去看个究竟了,决不能让吴伟那小子笑话我。
等到接近大树时才看清楚树上哪里是挂着的女人大腿,明明白白是一条女人穿过的白色丝袜,上面还绣着几只黑色的蝴蝶。因为夜很深,从远处看可不是像一条女人的大腿挂在树枝上,而且地上还有另外一条丝袜,可能是那对情侣在这里激情过后遗忘在这里的。路浩气急败坏地从树枝上扯下还在晃动着的丝袜,谩骂着扔在地上。
吴伟他们三个人看到路浩的举动以后都匆匆跑过来,呆呆地注视着地上两条白色的丝袜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路浩气愤地说:“你们还他妈有脸笑得出来,堂堂医学院的学生被条破丝袜吓得魂飞魄散,连路都走不了了,这要是传扬出去还怎么在学校里混啊!”
杨晓云狠狠地在丝袜上跺了几脚说:“真不知道是那个不要脸女的被男人白白占了便宜,还把这么龌龊的东西留在这里给人看,呸呸呸!”
路浩不耐烦地说:“行了,别议论是他妈的谁谁谁和谁谁谁在这里那个什么了,赶快忙咱们的正事吧,山里的温差是越来越大了,不想被冻感冒的就快走吧,我可不想明天一觉醒来就被抬去医务室打点滴。”
吴伟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表说:“现在十一点多了,不想午夜开棺摸尸体就赶快着的吧,转过前面的山坡就到了那个山洞了。”
四个人再次手拉手着向后山深处走去,就在他们转过山腰后,两条被践踏在泥土中的丝袜竟在没有风的作用下飘起来,同样向着他们走去的方向幽幽地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因为刚才受到白色丝袜的惊吓,四个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只到杨晓云感觉身后一只手在抚摸她的臀部,她以为是旁边吴伟在在黑暗中趁机在占她的便宜,于是暴躁如雷骂起来:“吴伟,你干什么呢!敢趁机占老娘的便宜,看老娘不削死你。”
受到侵犯的她抬起脚重重地踩在吴伟的脚面上,痛得吴伟直倒吸冷气咬着牙说:“靠,杨晓云你抽哪门子的风啊,我招你了还是惹你了!”
杨晓云甩开原本被吴伟拉着的另一只手说:“别跟老娘装蒜,看着你平时少言寡语的还以为你是个见女生就脸红的羞涩男,没想到你是个披着羊皮的色狼,趁老娘不注意竟敢摸……摸……”
吴伟被杨晓云劈头盖脸地骂地一时急躁而说不出话来,直憋的脸通红。
路浩停下脚步来不耐烦地说:“怎么啦,又怎么啦,没想到你们俩居然也能掐起架来,你俩是不是让石头砸到脑袋了?!”
杨晓云走到路浩的面前带着哭声说:“你们帮我评评理,这表面装老实的吴伟竟干出如此龌龊的事来……”
吴伟终于爆发了他的小宇宙,大声地说:“杨晓云,你不要血口喷人,你说我怎么龌龊啦!我好端端地走路你踩我干什么啊,真是恶人先告状!”
“好了,好了,别吵了,一分钟清净的时候都没有!”路浩用力摇摇头又问向杨晓云,“怎么回事,他怎么你了到底,让咱们杨大小姐这般跟诈尸了似的?”
杨晓云的脸顿时红了起来吞吞吐吐地说:“他……他竟然……竟然……摸我地屁股!”
听到这吴伟立刻跳了起来,急呼着:“冤枉啊, 我哪里有摸你的屁股!”
路浩一字一板着说:“杨晓云,你别发神经了,我可以作证他绝对没有摸你的那里,因为我一直拉着他的另一只手,或许是你碰到了周围的灌木!”
杨晓云肯定地说:“我能感觉地出来,就是一只手在摸我的啊,如果不是吴伟那会是谁啊!?怎么可能啊!”
路浩看出来所有的人都在质疑这件事,自己的心里都泛起了嘀咕 ,但是不敢往那方面想。他怕其它人又胡思乱想就堵住吴伟将要说话的嘴说:“行了,别议论了,这里只有我们四个人,还是办正事要紧,那什么,杨晓云你上我这边来,你们两个女生在中间!”
路浩安排完毕之后继续向前走去,刘影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吴伟被杨晓云突然的冤枉闹得很不自在,但是因为怕耽误时间没有再据理力争。唯独杨晓云心中充满了疑问和恐惧,是啊,午夜时分,深山中仅有他们手拉着手并肩前行的四个人,怎么会有其它的人,如果有,那么岂不是……杨晓云不敢再想下去,不时回头看向背后的那一团黑暗中是否隐藏着什么潜在的东西。
走着走着那只手又一次出现,还是那样毫无忌殚地抚摸着杨晓云的臀部,她的感觉不会错,的确是一只手,一只男人粗大的手。这次一定不能像刚才那般鲁莽,黑暗中她用眼睛的余光扫视着身体两旁的路浩和刘影以及吴伟,彼此相互拉着对方的手,都没有人能做出如此的举动。那么不是他们其中的一个人,不会是,难道还有第五个人不成?
杨晓云咬紧牙关,狠下心来瞬间甩开拉着路浩的手向身体后面去抓那只还在抚摸着自己臀部的手。杨晓云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攥住了一只长满毛发的手,惊得立刻松开了手大叫起来,尖锐的惊叫声回荡在深山之中,久久不能消除,随之身体像是被剔去了支撑的骨骼成为一摊柔软的肉泥。
路浩和吴伟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受到极度惊吓的杨晓云全身颤抖地蜷缩在地上。路浩扶起面容失色的杨晓云问:“怎么啦,怎么啦!?”
杨晓云扑到路浩的怀中哭着说:“我说的有人在背后摸我的,你们还不信,我抓到一只毛茸茸地手,它,它就在我们地背后 一直跟踪着我们,只有一只手,一只手。”
路浩拍拍她颤抖的肩膀安慰着说:“没事,没事,我去看看,可能是常年生活在山中的猴子吧。”
吴伟听出路浩这话是用来安慰吓破胆的杨晓云,因为他知道在这后山极少能看到活着的动物,就连一只暂且停歇到这里的鸟儿也不曾见过,这时候怎么会出现猴子呢?吴伟顾不得快没有电量的手电筒,直接开到手电筒最亮的位置向四周照去,强烈的光束横扫过每一个黑暗的角落,根本就没有发现杨晓云口中长满毛发的手,只有微风里枝叶晃动地灌木丛和厚重的茅草群。
吴伟疑惑地问:“什么东西也没有啊,是不是因为你心里太紧张而产生的错觉啊?”
杨晓云依然没有停止哭泣摇着头说:“不是的,不是的,我明明抓到它的,它还用力向后抽的,然后,然后……”
“啊!!!!”站在一旁害怕地环顾着周围的刘影突然喊了起来。
众人皆顺着刘影瞪圆眼睛惊恐看着的方向望过去,就在身后不远处一人多高的茅草群中赫然站着一个人影的轮廓,由于天太黑而无法看清楚它的样子,但是它那两只闪着绿光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眼睛像鬼火一般闪烁着,慢慢走出茅草群,摩擦过它高而瘦的身体发出沙沙地声响,一步一步靠拢过来,全身上下还是黑色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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