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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浅歌二十六度 第二十二章:于是,我们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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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夏子明不禁有些诧异与不解地看着我,却还是高兴地点了点头。

    我伸手小心翼翼触碰到大黄狗细卷的短发毛,柔暖之意传过手细小的神经逐渐到达大脑皮层,仿佛小孩子终于得到梦寐以求得糖果,我抑制不住兴奋却又担惊受怕地在大黄狗的两耳之间用力地揉了揉,大黄狗立马仰头,用长长的嘴巴很不善意地打探式地嗅嗅我的手,咧着的嘴巴发出了几声细小的呜呜抗议声以表达对我的陌生。它薄薄的嘴唇已经好几次含住我的手又松开了。我赶紧缩手,毛茸茸的触感依旧柔软地围在手心上。

    原来是这般感觉。

    “想死啊~!!凶什么凶?!!”夏子明见状,一拳捶在大黄狗宽松的额头上,力度不大,大黄狗依唔了几声,垂了垂大耳朵,温顺地低着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用爪子捉了捉地上散乱的小沙石。

    “它不太习惯不熟的人,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教训过它了。没事,你再摸一下~”

    刚想摇头,手忽然一紧,夏子明的手已经紧紧捉住我的手腕,就要伸向大黄狗毛茸茸的大头顶上。条件反射,我立即挣扎,还来不及有所反应,手掌内已传来柔软暖熟的触感。夏子明的手松开了,他用力摸了摸大黄狗宽傥的后背,大黄狗似乎很享受,跟着夏子明抚摸的来回规律悠然地摆动着身体。

    “它很笨很大个,特别喜欢被人摸他的后背和脖子,这表示你跟他示好,交朋友。”说到这里夏子明想了想,道:“狗好像都有这种特殊的嗜好~~”

    闻言,我轻轻揉了揉它满是软毛的耳朵,大黄狗抬头扫我几眼,继续乖乖地低头不作任何反抗,爪子偶然在地上捉捉什么,结果什么也没有捉着。

    发现它并没有反抗,或许是因为夏子明一直在身旁抚摸他后背的原因,我伸手,小心翼翼摸向它身上多毛的其他地方,毛茸茸的细卷毛在手上柔柔地扫动。

    原来跟人得头发不一样。

    心情不禁慢慢舒展。夏子明的眉心也在我触及不到的余光中跟着舒心地展开,墨黑的瞳眸泛着粼粼的掩盖不住的喜悦之色。

    “你也很喜欢狗,对不对?”

    我稍微一怔,看着脚旁哈哈地吐着鲜红色大舌头的大黄狗温顺地蹲在地上。

    我也喜欢狗?

    这才是第一次和狗的亲密接触。

    好像说不上喜欢······

    只是,这种感觉·····好像并不坏······

    发现我并没有回答,夏子明继续问:“你很少跟狗接触吗?”语气里掩盖不住细微的惊讶神色。

    是很少吗?

    不是。

    而是在此之前从来就没有。

    “恩。”我移开了小心翼翼抚摸大黄狗的手,轻喃道。

    夏子明顿时觉得自己仿佛说错了话,气氛立马陷入尴尬的境地,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文,窘困之意爬满他黝黑的眼瞳。

    我沉默着,没有多余的情感落在脸上,我比谁都更习惯沉默。

    不远处的地平线上,一辆深绿色的公共汽车缓缓向向停车站驶来,我扫了一眼哈达哈达着的大黄狗,它依旧认真地在地上抓着什么。然后沉默着转过身去,刚抬步离开不过几米,身后遽然响起夏子明清脆干净的声音。

    “下一次,我带你去看我家的猫·····好不好?”

    他的反问在我转身后变得轻微极小,我从他明亮的瞳孔里看到身旁绿树细小青葱的倒影,如同一面湖镜,墨黑明净的湖镜。仿佛只是一瞬间,又回到那一夜的那一条斑马线上。夏末炎热干燥的气息混在我们青葱洁净的身影上,那时候的夏子明青涩得麻痛了人的心脏,那后来究竟是怎么变了的?

    “恩。”

    我木然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向习惯不会有期待的地方仿佛在逐渐被飘落的种子扎根,一点一点地向深处扎根。

    在夏子明灿烂得如同六月初阳的笑容下,我跟着稀疏的人群走上了公共汽车。从流动着拥挤而匆忙的人群的车窗外,还可以看到站在原地,牵着大黄狗的夏子明笑着目送我坐上车和车窗内的我离开,笑容干净清新,却甜得仿似被灌了一瓶满满的蜜糖,腻而幸福。

    一种难以名状的滋味跟着在心底里慢慢蔓延开去。

    夏子明的身影终于在蓝色的车窗外越走越远,最后沉沦在我看不见的世界里。

    汽车在前方的一个十字路口处停了下来,人和车流动在错综复杂的斑马线上。这里离夏子明站的原地似乎已经很远了,远得他应该也已经走了。

    从车窗内居高临下看下去,如同一条正搬运食物的蚂蚁队伍。我拖着腮,遥看着另一处还亮着红灯的斑马线,平静的瞳孔倒影着一位骑着自行车正在等待绿灯的白衣少年,纯白色的耳机线从他清爽的发丝中延伸下来,他跟着音乐轻轻地用戴着白色表带的手表拍打着自行车黑色的握把。阳光掺着行道树稀疏的树叶阴影斑驳地洒了他一身,在他抬眸的那一瞬间,拖过蓝色的玻璃窗户,我看见他清澈干净的瞳孔,如同一汪未染得碧泉。

    汽车又缓缓地开始启动,白衣少年忽然回首,对着他身后不远处人行道上走动的几个男生挥了挥手。男生张着嘴,说了什么,对着那些男生的口型,隐约中能从中读出最后的两个字:阿朔。

    汽车转了一个弯,白衣少年所等的灯也似乎终于亮了起来,他跟着快速流动的蚂蚁们向前行驶。

    于是,我们错过了。

    前往肇庆的汽车在肇庆的一个中站靠了岸,我背着背包,一个人走下了绿色的空调车,向往常一样,很快就拿到了宣传单,然后站在人口流动濒繁快速的进出口,对着来来往往的形式各异的人伸出拿着宣传单的手。

    这种生活习惯得早就没有了知觉。

    单调的几乎经济上的物流程序。

    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想要改变的到最后却渴望回到这种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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