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讨厌钢琴?”记忆中,小郁泠是这样问我的。
漠然地看着周围疯闹的同龄孤儿,淡淡地开口:“没有为什么,讨厌就是讨厌。”
“我也很讨厌钢琴,弹钢琴的人都是坏人。”小男孩呆呆地看着我,漂亮的小虎牙若隐若现,“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的父母呢?”
我很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在装傻。每一个到孤儿院里来的孩子,都知道这里的孤儿为什么会在这里吧!还是说,他是为了和我找话聊呢?看他也不很讨厌,我也就和他搭了几句话。
“死了。”直接干脆, 没有半点伤感的模样,似乎死的根本不是我的亲生父母一样。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男孩小心翼翼地道歉,怕惹我不开心。
我无所谓地摇摇头,朝他微笑,以示宽心。
男孩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有些惘然,却也没有再多问,而是开口问道:“我叫景泠,你呢?你叫什么?”
好笑地看着他,这个男孩越来越有趣了呢。。。。。。
“我叫阮霈。”
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不浪漫,也不俗套,就如上所述的那么简单,没多少浪漫吸引人的氛围。
要说我为什么会对郁泠感兴趣,也许是因为他也讨厌钢琴,有许是因为我喜欢他那好看的虎牙,也有可能是因为我们都是很离群的人。
从那以后,我和郁泠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与其说我和他形影不离,还不如说我走哪他跟哪合适呢。
反正不是很讨厌她,就让他做我的小跟班了,没赶他走。
时光荏苒,过境变迁,从前的好多事物,到了如今,也都变了样了。 ***********************************************************
来到钢琴房演奏钢琴的景昔,一首都未弹奏完毕,就挨骂了。
“Oh!My goodness!景昔,You are a pianist!你要用钢琴弹出自己的心情!”怒不可遏的挪威狠狠地教导学生,“你不能让心情影响了钢琴的音色,Are you understand?”
清澈的眸子透着委屈,景昔想要接释:“Sorry,I。。。。。。”
“You!You must go home at once!I will wait for you become normal!等你完全恢复状况了再来弹琴吧!”
屋里的挪威都快抓狂了,急的英文和中文混搭着说话:“我的天!”
挪威都发话让景昔回家了,景昔还有什么强行留下的理由呢?低着头踏上回家的路,一想到阮霈,微笑就会不自觉地在脸上浮现。
也正是这个原因,景昔弹钢琴时才没有专心,也就导致挪威大发脾气了。可如果阮霈知道了景昔不认真学钢琴,她一定会很生气很生气。但对于景昔来说,阮霈比钢琴更重要。
走到楼梯间,路过郁泠家门口,发现门大开着,就伸过头去看了看,而景昔看到的景象让他的心都慌了半拍。
枯黄色乱蓬蓬的头发上沾染了灰尘,又黑又长的眼睫毛轻如蝉翼,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惨白的脸像是个死人。手上紧紧地握着一把钥匙,胳膊上腿上的衣服都被瓷片割损,鲜血流了出来,被寒冷的空气凝结成块,瓷碗的碎片洒满一地。
“小霈!”惊慌地喊着,大步走上前去,横打抱起地上的人儿,只觉得像是抱着棉花般轻松。
那一刻,若不是看到阮霈微颤的嘴唇,景昔还真的以为阮霈已经死了呢。
快步踏进家里,再次忽略着急上前来看阮霈的景千全,直奔浴室。
“小昔,小霈这是怎么了?怎么成这样了?”景千全很讶异,也很担心。
满脑子着急的景昔完全忽视了景千全的话,关上浴室的门,打开照热灯,把烧得沸腾的热水倒进浴缸,拿过阮霈手心里紧握着的钥匙放在一旁,轻轻退去她的衣物,也来不及害羞。轻手轻脚地把她放进浴缸,拿起她的一条受伤的胳膊,缓缓地把胳膊上的小碎瓷片拔出来。
每次重复这样的动作,阮霈都会轻微地颤抖,景昔心里都会多疼一份。早上出门时还好好的,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就成这样了,多让你不放心啊!
浴室门外的景千全也急的不得了,手里的报纸都被揉成了一团。
像景昔这样从小娇生惯养的公子爷,什么时候伺候过别人?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帮人做受伤处理吧!可那又怎么样呢?谁让那人的阮霈啊!
清除掉了所有碎瓷片,盯着那鲜红的印记,心里隐隐的犯疼。看向她熟睡的脸庞,原本惨白的脸因周围的高温染上了红晕,微颤的嘴唇吞吐着话语,凑过去细心听,却听到了她在叫一个人的名字——郁泠。
焦急的心变得颓废沮丧,苦笑一声,握住她白皙骨骼分明的手,继续凝望那可望不可及的人儿。
她的脸越来越红润,不似是温度升高而导致的。景昔伸出手搁在阮霈的额上,才发现她发烧了。
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势闯进阮霈的房间,拿出她平时穿的衣服,一一替她穿好。
“父亲,我去趟医院。”景昔抱着阮霈,对景千全说。
景千全自然是要一同前去,景昔无奈,只好三人一起带阮霈去了医院。
一到医院,医生把阮霈安排好,就开始责骂景昔了。
“这么年轻的姑娘,怎么浑身是伤?她脚底的瓷片没有完全取出来,时间久了可是会成瘸子的!”一中年女医生拿着报告表,训斥景昔,“她昨晚就发烧了,怎么现在才送来?烧糊涂了怎么办?”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景昔现在是什么也不会说,什么也不想说了。
早上还很好的心情,打算再次对阮霈告白,让她接受自己的。谁料,仅仅是出门了一会,回来就又发烧又受伤的,最重要的是她都睡着了,还叫着郁泠的名字!她是要有多喜欢郁泠啊!
景昔现在是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可再委屈又能怎么样?谁叫她是阮霈!再委屈,也只能埋在心底,先把事情弄明白,搞清楚是谁让阮霈变成这样子的,再做打算吧。
“父亲,小霈她早上不是还在睡觉吗?什么时候起床,跑出去的?”
“早上景泠来过了,他把小霈带走了的。”景千全也只知道这么些了,“你在哪儿找到小霈的?她这么成这样了?”
“郁泠搬到隔壁了,他人不在家,我在他家里发现小霈的。”现在说再多又有什么用?人都成这样了。
景昔说完这些话后,飞奔到病床旁,呆呆地看着阮霈,生怕一个不小心,又让她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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