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剑秋看了看她欢乐的表情,微一叹息道:“是啊,我也有同感,记得去年这个时候,我和姑姑在一起,也经常这样看月亮。”
春花兰娜道:“你很想雪儿姐姐,你们分别多久了?”
“一年多了”陆剑秋道:“也不知道她身在何方。”
春花兰娜含笑道:“我知道她身在何方,而且还有人相伴,生活得很幸福!”
“快告诉我,她在哪里,谁与她相伴?”陆剑秋急问道。
春花兰娜并不知道他与林雪儿的爱情故事,而且她见阁青峰与林雪儿形影不离,林雪儿还生了一双女儿,误以为他们是一对爱侣,他们在春花部落住的那段日子里,春花兰娜正在养伤,因此没问起此事,所以一直误会下来。她含笑道:“你别急,听我慢慢说,雪儿姐和阁青峰,还有吴紫涵,他们三人一同去了草原,说是去找五龙怪客的后三位,正巧到了我们的部落,雪儿姐刚到的第一天,就生下了一对女儿,因此他们就在我们的部落中住了一段日子,后来又去找三龙了。他们刚走不久,我就被二恶追杀到中原来了。”
陆剑秋闻听她一番话,如同被遭雷击,身体剧烈一抖,呆若木人。
虽然他自从入了少林寺以后,再没想过将来能否与林雪儿生活在一起,但是一直埋藏在他内心深处的,那份宝贵的爱,也无法坦然的接受爱人被夺走的事实。他静立不动,心中却激流翻涌,酸楚难当,他想狂呼乱喊,想狂奔乱跑,又想大哭大笑。然而他却什么也没做,一切痛苦都默默地化去了。他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凄然一笑,道:“终于被阁青峰哄到手了,我认输啦!”
春花兰娜哪里知道他心中的痛苦,不解地问道:“你认输什么啦!”
陆剑秋含笑道:“我曾与阁青峰打过赌,我以为姑姑不会喜欢他的。而现在,阁青峰真的得到了姑姑心,我只好认输了。”
春花兰娜笑了笑,道:“你真是无聊,这种事情也要打赌。”
陆剑秋道:“是很无聊,我们不谈这些了,还是说说你吧!有没有想好,以后如何能摆脱你的仇家。”
春花兰娜看着他,道:“我是没有办法了,我的这条命就只能依靠你来存活了。”
陆剑秋摇头道:“不可,我还要去对付更厉害的敌人,你在我身边会更加危险。”
春花兰娜心中一惊,脸上笑容全无,咬了咬朱唇,道:“如果弟弟怕我拖累你,就算啦,我马上就走,能在这个世上活几天算几天吧!”
陆剑秋忙拦住她,道:“姐姐不要误会,小弟是怕因我连累了你,而不是怕你拖累我,你怎么能这么想呢!”
春花兰娜微一叹息道:“反正我们是不能在一起的,怎么想又有什么区别。”
陆剑秋道:“小弟怎能让你这样离开我呢!我可以教你武功去对付那两个恶人的嘛!”
春花兰娜面色微喜,道:“这个办法倒是可行,可是你有什么厉害的功夫,能让我在今晚学会呢!”
陆剑秋含笑道:“我又没说明天就和你分开啊!厉害的功夫哪能一天就学会呢,小弟可以指点你一个月的武功,传你,‘莲花诀’内功奇法,此奇法能使你在一个月内,内功飞速增长,可是……不行,你不能练这种内功奇法,小弟还是教你剑法吧!”
春花兰娜道:“为什么不行?再苦我也不怕的,两个多月来,我受够了二恶的气,无论如何我也要练。”
陆剑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练功受苦是必然的,只是姐姐是女人,不便练此功,小弟刚才忘了这一点,顺口说了出来,依小弟看,姐姐只练‘三绝十二式剑法’苦练三个月足可以自保。”
春花兰娜道:“不,我要的不是自保,我要亲手杀死那对恶人才行,我为什么不便练‘莲花诀’你说啊!”
陆剑秋真后悔说出‘莲花诀’内功奇法,微一叹息道:“练此功必须以深厚的内功,推拿打通全身几十个要穴,每十日一次,以防走火入魔,为了准确拿定穴道,得肌肤相接才行,我在少林寺练功之时,是我师父为我推拿通穴把关的,所以我才能顺利练成。姐姐还是位姑娘,小弟如何能为姐姐通穴把关,此事万万不可。”
春花兰娜听罢不禁双颊绯红,低下头去。
陆剑秋看了看她羞红的脸,道:“现在不能再怪小弟不教你了吧!姐姐还是好好学剑法吧!”
春花兰娜双眸温情脉脉的看着他,道:“江湖儿女,何必在乎太多,我一定要练‘莲花诀’,我相信弟弟是正人君子。”
陆剑秋俊面微红,道:“姐姐不要意气用事,这样会对你的名节有损,请姐姐三思。”
春花兰娜道:“三什么思啊!要是连小命都丢了,那还有什么名节,你个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就这么决定了,否则,我就干脆自杀死在你面前,弟弟找个地方把我埋了算了。免得将来我死在二恶手里,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陆剑秋爽朗的一笑,道:“好吧!小弟教你便是了,我们先回客栈,等找到安全的地方再说吧!”
春花兰娜含笑道:“这才对嘛!走了。”二人并肩走下山坡。
栈院中一片寂静,没有一点灯光。陆剑秋与春花兰娜飞身入院,突见阁青青的房门和二人的房门都大开着。不禁心中一惊。
陆剑秋道了一句“什么人来过。”闪身入房门,定睛左右搜寻,没见到任何人,却发现桌上有一页纸,上有字迹。他忙拿起走到窗前借着月光观看。只见上写:“陆剑秋,你隔壁的小美人儿在老夫手中,老夫让你拿‘莲花诀’相换,否则老夫就把她分尸,将她的手脚每天送一样给你欣赏。如果有意相换,明晚向东二十里外,树林中的财神庙见。”
陆剑秋看罢又觉可笑又觉可气,道:“这个臭丫头,我哪辈子欠下她的。”
春花兰娜匆忙入室,道:“剑秋,那位姑娘不见了。”
陆剑秋将书信递给她,道:“你看看吧!”
春花兰娜忙接过看了看,道:“这是什么人留下的?你的仇人吗?”
陆剑秋摇头道:“小弟也不知道是谁,看来我们一直在此人的监视之中,唉!真是可笑啊!我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那老贼却让我拿‘莲花诀’去换她,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人、这样的事。”
春花兰娜道:“看来那贼人很了解你的为人,知道你是侠义之士,即使那姑娘与你非亲非故,你也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陆剑秋道:“不错,那个丫头虽然好骂人,倒也蛮可爱的,看着她丢掉小命,我自然是做不到的。”
春花兰娜笑道:“她虽然刁蛮任性了一点,我看她也是通情达理之人,若是知道你救了她,她怎么会骂你呢!”
陆剑秋笑了笑道:“那好吧!我们明晚就去救她,今夜大睡一场养足了精神。”
春花兰娜道:“我好久没安心睡一夜了,明天见吧!”出门,回身看了看他,将房门关好。
陆剑秋长出一口气,倒在床上,回忆着林雪儿如花似玉的脸颊进入梦乡。梦见林雪儿欢笑着在宽阔的原野上奔跑,自己在后面追逐。跑着跑着林雪儿突然不见了,前方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金色圆盘,上面规则排列着十七颗光芒四射的七彩明珠。那圆盘突然旋转起来,将他吸入盘中。他不禁受惊醒来,翻来覆去再难入梦。双目圆睁自语道:“十七颗珠子,难道我梦见那怪老头说的无极圣珠了?那怪老头说的是真的吗?”深入沉思。良久,他从怀里取出如意莲花,看着道:“还有你啊!什么如意之门,故弄玄虚……”
“臭小子,你终于想起我了。“那如意莲花里面突然传出一个清脆而熟悉的声音。
陆剑秋大惊起身左右观看道:“是谁?”他手中的如意莲花突然放射出耀眼的光芒,里面一女子道了声”进来吧!”陆剑秋整个身体被吸进光芒之中。他顿觉眼前一亮,立足一个神奇世界,四下古木参天,绝壁奇崖,流泉处处,异兽追逐,面前几间茅舍,门口立身一位长发飘扬的美人,身着奇异的兽皮服饰满面欢笑道:“陆剑秋,我终于等到你了。”
“姑姑,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进前就要拥抱她。
那美人闪开道:“错了,我不是你姑姑,我叫如意,在这里等了你快八千年了。”
陆剑秋敲了敲额头,笑道:“我真是疯了,做的什么梦啊!快醒醒吧!”
“梦你个大头鬼啊!”如意在他头上轻轻点了一指笑道:“这都是真的,你不一直想打开如意之门吗?现在你已经进来了。”
陆剑秋简直不相信所见所闻,闭上眼睛道:“一定做梦,一定是做梦……”
“咯咯咯……臭小子,那你就做梦吧!我不理你了。”如意笑语着走进茅舍。
陆教秋傻目瞪眼的看了半晌,将手指放入口中用力咬了一口,疼的呻吟出声,欢笑道:“是真的,太好了,姑姑……”呼唤着追进茅舍。
如意正在摆弄一只竹管,回身道:“我说过了,我叫如意不是你姑姑,你姑姑不是林雪儿吗?”
陆剑秋直盯着她的脸,疑惑道:“这里真的是如意之门,也就是如意莲花的里面?”
如意点头道:“是啊!你还没睡醒啊!”
陆剑秋喃喃道了句“我好晕啊!”昏倒在地。不知过了多久他幽幽醒来,左右看了看,见自己躺在铺着兽皮的竹床上,如意姑娘坐在竹桌旁正在用竹子做箫。他摸着头自语:“天啊!我是怎么了……”
如意看了看他,迷人的一笑,道:“你再晕我就踢你出去,再也别想进来。”
陆剑秋定了定神下床进前,道:“我不会再晕了,我现在满脑子疑问,请问姑娘……”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师父不是跟你说过吗?上古有一双智者姐妹,姐姐名叫如意,妹妹名叫莲花,她们共同创出了‘莲花诀’与‘如意斩’,我就是那位姐姐。”
陆剑秋睁大了眼睛看着她,问:“那,你妹妹莲花呢!”
“你姑姑就是了,快八千年了,也不知道她生生死死轮回了多少次 。”
“是我姑姑!她每次轮回都是那么温柔漂亮吗?”
“当然,不然那个男人怎么会喜欢她,不喜欢我。”
“男人!哪个男人?”
“大约八千年前,这个从未来过外人的山谷,突然来了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我和妹妹都很喜欢他,可是我们姐妹俩,必须有一个人留下,守候‘莲花诀’和‘如意斩’,直到传给有缘人为止,于是我们把选择权给了那个男人,结果他选择了妹妹,我就留下来了,妹妹和那个男人生生世世都做恩爱夫妻,我只能在这里等。八千年来如意莲花换了几万个主人,三十多年前东魔铁方从一个珠宝商人手中夺得,二十年前又落入你父亲手里,今天我终于等到了那你。”
陆剑秋听此言不禁有些伤感,道:“八千年,你一直等了八千年,也就是说你已经八千多岁了?”
如意双目充盁了泪水,凄美的笑了笑,看了看他,摇头道:“不,在这里时间是停止的,这里的一切永远都不会变化,我二十五岁来到这里,始终是这个样子,所以我们不需要吃东西,不需要喝水。找到你就好了,等你学会了九重‘如意斩’,我就可以重新做人了,往后我的人生就掌握在你的手里了,你可要努力点才行。”
“太不可思议了,世上竟然有这般神奇的所在,可是为什么我就是有缘人?”
“因为……”如意说了一半,看了看他,接道:“你没学会‘如意斩’之前,不可以知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有,我想知道姑姑今生的夫君是谁?”
“这个问题,不用我回答,你很快就会知道的,好了,你现在可以拜师了。”
“拜师,不要,我不拜,雪儿就因为是我的长辈,我们才不能在一起的,你们生的一模一样,我不想你成为我的长辈,你要教我武功,就做我姐姐好了,否认我宁可不学。”说完双目温情的看向她。
如意低头甜美的笑了笑,避开他的目光,道:“那好吧!我依你便是了,你今天情绪不稳定,不可以练功,你先回去吧!等你情绪好了再来找我,想见我就在莲花上敲击三下,我便引你进来。”
“那如果别人敲三下,也能进来吗?”
“臭小子你问题还真多,只有练过莲花诀的人,经过我的允许才可以进来。”
“你允许,也就是说,你可以看的见我了?”
“当然,你做什么我都看的见。”
“啊!这怎么可以,你岂不是一直都在监视我?”
“不错,所以你最好不要做坏事,不然我可饶不了你。”如意掩唇笑道:“好了,不要啰嗦了,去吧!”一挥手,陆剑秋顿觉眼前一黑,回到了客栈的床上,“如意莲花”光芒褪去。他看着手中的“如意莲花”痴痴的笑了笑,自语:“一定是在做梦。”
“梦你个大头鬼,睡觉吧!”他不禁手一抖,如意莲花掉落在床上。他呆了一下,开心的笑着捧起它,躺下身子,将它放在胸上,美美的入梦。
草原,茫茫的大草原上,林雪儿策马狂奔,她美丽而憔悴的脸颊上,滚着泪水和汗水,一双水汪汪的明眸,尽量在草原上搜寻着、寻觅着。眉宇间凝聚着无限的渴望和期盼。她整整二十日这样流泪狂奔,见人就问。但始终没得到吴紫涵与一双女儿的消息。她几乎肝肠寸断,欲疯欲狂。
她正自放马奔驰,突见前方有一位彩衣姑娘,在茫茫的草野上缓慢蹒跚的走着。林雪儿忙勒马进前欲询问,可是彩衣姑娘的样子,让她将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因为彩衣姑娘满身污泥,蓬头垢面,双目呆板无神,分明是一个呆傻之人。
林雪儿看了看她,微一叹息,掉转马头欲行。忽听彩衣姑娘喃喃地道:“秋雪、雪秋,你们在哪里啊?在哪里啊……”
“紫涵。”林雪儿惊呼一声,飞身下马落足彩衣姑娘面前,抱住她的双肩,抬手扒开她脸上的乱发,仔细一看,的确是吴紫涵。
“紫涵,你怎么了,紫涵……”林雪儿说着,搂住她泪如泉涌。
吴紫涵误以为被巴克九龙奸污,又丢了两个婴儿,受到极大的刺激,她离开牧人家,多日找不到两个婴儿,也就变得疯癫了。她双目直盯着林雪儿这张熟悉的面孔,尽力去回想她是谁,忽觉一阵头痛,她双手抱头大叫着转身便跑。
林雪儿大惊失色,忙闪身拦住她,哭道:“紫涵,你怎么了,连师父也不认识了吗?紫涵……”
吴紫涵仿佛未闻,只是大叫着要逃开。林雪儿看出她是受了刺激,弹指点了她的昏睡穴,抱起她飞身上马,策马南行。疾行了近两个时辰,眼见夜幕降临,前方古道边现眼数间木屋,门前高搭凉棚,棚中桌凳齐全,棚角高悬一面旗子,上绣“青草营客栈”。
林雪儿在门前下马,高喊:“店家,店家。”
一个店伙计疾步出门,道:“姑娘是投宿吗?”
林雪儿见他是中原人,忙道:“是的,快带我去客房。”
店伙计应了声,忙打开正厅旁的一间木屋,道:“姑娘请进。”
林雪儿抱着吴紫涵匆忙入室,见室内摆设犹如中原客栈一般,心中立刻浮起一种回家的感觉。将吴紫涵放在床上,回身道:“小二哥,麻烦你给我送一盆温水来。”
店伙计道:“好的,请稍等。”出门很快送来一盆清水。
林雪儿道:“谢谢!您先去忙吧!”
店伙计看了看她美丽的脸颊,含笑出门。
林雪儿连忙为吴紫涵梳洗。
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林雪儿为吴紫涵梳洗好,起身好奇的走到门口,自门缝向外张望。但见来者三人,一男二女,男的身着古铜色长袍,身形高大,一张大脸,肤色发青,双眉斜立,两眼凶光暴射,双耳戴着一对杯口大的金环,手中拎着一把闪亮的开山大斧。两个妇人身着彩裙,红纱罩头,脸上浓妆艳抹,甚是妖艳,每人腰间悬着一把弯刀,怀中各抱一个层层包裹的婴儿。三人在门前下马,大踏步入厅。
林雪儿一见到二妇所抱婴儿,便联想到自己的孩子,总有一种力量促使她想去看看人家的孩子。可她又不知该如何接近,伏在墙边听他们说些什么,听了一会,轻轻捅破木板上的糊纸,由缝隙向厅中望去。但见那一男二女围坐桌旁,那汉子搬起酒坛子喝的咕咚咕咚响。一口气喝下半坛,砰,将坛子放在桌上,骂道:“他奶奶的,这三个老杂毛,还得老子等他们,真是可恶。”
一个妇人逗着怀前的婴儿,道:“龙大哥,你少喝点吧!那三个老家伙可是很难对付的。”
那汉子怒道:“少他娘的多嘴,大爷喝十坛也能将那三个老杂毛碎尸万段。”
林雪儿闻听他们的对话,知道他们在等人,而且还是死对头,她心中暗自盘算,如何接近那两个妇人,看看婴儿。
又过了一阵,那凶悍的汉子,啪,一掌击碎酒坛子,大骂道:“老杂毛,还他娘的不来,是不是骗了老子。”他话音未落,只听厅外一个沉闷有力的声音道:“巴克九龙,何必急着死呢!时辰一到,老夫定会送你上路的。”语音宏大仿佛传自天宇之上。
巴克九龙闻言起身拎起大斧蹿出房门,骂道:“老杂毛,既然来了,为何还做缩头乌龟。”
“恶贼,进前受死吧!”三条人影相继飘落。却是三位老者,身着蓝、黑、青三色长衫,各个鹤发童颜,腰挺背直,两人空手,一人提剑。三人表情都非常冷漠威严,大有一股逼人之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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